一个晚上,井小荆用它试了好些东西。最后小黑团子生气的罢工了。大概也是累了。
它能感受到井小荆的情绪,能讨好卖乖,装可怜撒娇。
可却从来没有同她交流过什么,只是单纯的表达情绪。
井小荆差点都要以为它是个无害的单细胞生物。
……………
翌日,
井小荆躺在铺着一堆干草的木席子上,看着窗口透进的白光。玩着指尖的黑气。
时而缠在手上,时而弹出去。
昨天晚上虽然偷了一点东西吃,可还不够自己垫肚子的。
这帝师这番小气吗?就算是犯人也不应该被饿死吧!
这时,一阵脚步声。脚步轻而缓,来人应该是一个人。
井小荆转身看了过去,一个弟子极其不耐烦的把食盒扔在一旁,踢了踢铁门。
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看来自己在这的风评还真差,连个送饭的都看鄙视自己。
井小荆拍了拍手,走了下去。取出食盒里的馒头和白粥,席地而坐。
端起粥就喝了几口,手指扣在碗上。敲了敲,道,“你要不要来点?”
黑气摇了摇头,反而看着她的指尖出神。
井小荆一看就知道它打得什么鬼主意,弹了弹,黑气,“不行!”
还想着喝自己的血。哼!
黑气怂哒哒的缩回去了。井小荆心里想着,看来不能掉以轻心。
她三下五除二的把馒头和着粥啃了。还未片刻,三五个弟子就下来提人。
提的正是她!
从庆安寺地牢里出来,自己连衣衫都没有换,一袭血衣,还有剑刃划破的狼狈。
这会被他们推着出去,还真是“穷凶极恶”之像。
井小荆透过身旁的弟子,看向一旁的牢房,这个阴暗的地牢里,关着的人还真不少。
其中,她还看到穿着身旁弟子一般衣物的青年,被镣铐锁着,蓬头垢面,双目空洞。
“快走!”身旁,传来不客气的催促。
井小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幽幽的笑了笑。
弟子一愣,突然感觉后脖子一痛。
待他再看了过去,井小荆已经走了几步之远。
他没注意到的是,井小荆指尖上笼着胧胧淡淡的黑雾。
一路,井小荆默着,时不时看着周边的风景。
此时的山间还弥漫着清冷的雾,看上去朦朦胧胧,有一股仙气缭绕。
远看而去,一座高山,雅而正气。隔着很远的距离,井小荆看着,心里突然一阵没规律的跳动。
恍惚之间,突然开口,
“帝尊,在那座山上?”
回应的确实周遭的一声冷哼!
井小荆也不恼,只是心里有些感慨。在帝都时,时不时见到他,也没觉得什么。就是一个脾气高傲,毒舌厉害的修者。可现在来这偌大的师门才知道。
他是多么遥远,而自己是多渺小。
自己以前还真傻。
穿过长长的青石板,井小荆被带到一个大厅上。
木椅上坐着几个中年修士,看着他们身上衣衫的颜色,大概可以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帝师有五大宗主,此时主座上只来了两个。
柳栽云身旁站着雷赋义,另一个只有翟镇江了。
一旁还站着陈风临,翟尚儿,和一些弟子。
井小荆看着一旁的雷赋义微微颔首示意。
雷赋义也朝她点了点头,在一旁看着的柳栽云干咳一声。
“这次的宗门会审,由于帝尊闭关。而你品信恶劣,我们同其他宗门商量,一致同意对你进行审判。以清除帝尊身边心术不正之人。”
翟镇江带着威压的开口。
井小荆心里笑了笑,慢悠悠的开口,“审判什么?难道你们帝尊眼睛是瞎了吗?心术不正还收我为徒?”
她一开口就把座上的那几个老古董气的横眉竖眼。
翟镇江拍向桌子,喝道,“混账,冲撞长辈,口出不逊,蔑视师祖,你心里还有一点礼法吗?”
“礼法?呵,那也是同该讲礼法的人讲礼法。”自己同他们讲礼法,他们就会和颜悦色的待自己吗?
在他们眼里,自己现在可不就是一个阶下囚吗?
“还好帝尊不同你们,从来不喜这等欺压之事!”
“你,屠杀我门下弟子的家人,你还有什么颜面提帝尊。一口胡言乱语,目无尊长,简直无赖之徒!”
“我杀了人?谁?”
井小荆站着他们一群人中,背脊挺直,不卑不亢。
陈风临捏着剑,道,“家中小弟,怎么这会不敢认了!仗着帝尊的怜悯,肆意妄为,杀害了我弟弟。”
“哦,陈东临啊!”井小荆笑了笑,看来陈鹏举那老家伙,还是没有把事实告诉他。
“对啊,是我杀的啊!大街纵马,撞死了我老叔,不仅毫无悔色,还碾尸而过。不仅如此还残杀孩童,这样的人不该死吗?”井小荆嘴角带着冷冷的的笑意。
“杀人偿命罢了,这些世俗恩怨,怎么帝师这么有兴趣来审上一审。我看你是碍于我帝尊弟子的身份吧,所以拖着帝师搞这么一出。”
她看着陈风临缓缓的说着。
陈风临神色一急,她这话语中,全是自己为了私仇,而拉帝师下水的意思。
他急忙朝着翟镇江跪了下去,“弟子不敢,本想私下处理。可她如今仗着这身份,弟子怕传出去丢了帝师的脸。所以才上报师门,希望一个公道。”
井小荆看着眼前的这情深意切的一幕,讽刺道,“既然怕丢脸,那就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这表面功夫倒是做得好。
你可知陈东临是何日死的。在庆典的前一夜。所以我杀人不需要仗任何人的势。”
众人一愣。
庆典的前一夜?也就是说那时候她还没遇到帝尊。既然如此,这下就成了完完全全的私人恩怨了。
帝师这样插手确实不妥。
井小荆看着发愣的众人,笑了笑,“怎么?会审之前你们就没好好调查吗?”
翟镇江斥责的看了一眼一旁傻傻站着的陈风临。
陈风临办事一向稳妥,这件事有他提出来,自己也没想着去让人核查。
结果,真是丢人现眼!
“师父,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失职。家父悲伤过度,我因心急,没来得及调查这前因后果。事后弟子自行领罚。
可那天祭台之事也极为蹊跷。柳师叔门下的付青允师弟到现在还昏迷未醒。她一个筑基初期,当时那番惨象,现在居然安然无恙。这实在可疑,而且,那个祭台据说是你领着付师弟去的。结果他就成了血祭,这一切不是太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