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战士!”有个颤抖的声音说,“我困住她了,杀掉她!杀掉那个恶魔!”
“刚才听到了伙伴的声音——喂,结心,你在里面吗!”
“我在,前辈。”
我强迫恶魔和我保持同一嘴型,用二重语言说出相同的话语。“走开,前辈。还有法师先生也是!这是我自己的——战斗,”
“哈!谁听你的——战士,快杀了他,她已经变成恶魔了,杀了这个魔女!”
“.......”
“快!”我听得到他的喊叫。“现在必须砍杀他,魔法管用的话我就自己动手了!难道你不管外面人的死活了吗!”
“你在乎吗?死灵大师?”一个沙哑、空洞的声音响起。
是谁?是谁在说话?
我控制恶魔的头颅,看向一边。一个被烧黑的颅骨的下颌骨正在一张一合。
我想起了刚才的梦。
“——是你和你的同党,谋取我的塔和知识。”
“不要听他的,战士!”
“你因为不知道如何进入塔内。所以用死灵术控制了我用神器创造出来的卫士,然后操纵他们攻击了月门镇。”
“你,你在胡说——我做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处。”
“不要试图骗我,也不要骗这位姑娘。”巫妖的颅骨从尖刺上自行挣脱,眼睛里冒着蓝色的幽火飞到“我们”头部的旁边。
“我只是在诉说真实发生的事,老‘朋友‘——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这位姑娘现在足够强大,能够察觉出你撒谎时的一丝一毫的气息紊乱。”
战士来回看了看我们,武器重新放下。我能察觉得到他内心的动摇。
“罪魁祸首,是莫提斯——为什么?”
“他非常渴望得到这座塔,和神器。”巫妖代替面色苍白的预言师回答。
“骗子!”术士对着它,“我让你再死一次,连头骨也不剩!”
他的指尖射出一道闪电。
我控制恶魔的身体甩动长鞭,把闪电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无法克制狂怒涌上心头,我低头朝着他大吼。
他被掀起的气浪推倒砸地上,目瞪口呆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他和他的组织,五百年来都在寻找我的蛛丝马迹。我一直在躲藏,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从事我的研究,但是他们紧追不舍。
“终于,我被他们困在了这里。即使他们已经非常强大了,但是宁愿操纵冒险者协会去替他们做最危险的事:打败我创造的卫士。”
“结心小姐,你的出现,给亡灵法师密会提供了希望。他们研究出我的传送阵,需要炼狱魔法才能驱动。所以找上了你——引诱你参加最危险的任务。尽管最大的可能性是你走到我面前,因为自己力量的觉醒而疯狂变异,变成一只只能发出喋喋不休呓语的失心怪物。
“本来他想等着你们所有人死了以后,我的法力得到消耗。然后保持住优势的他再来攻击我。但是你让他失算了,你过于强大的炼狱适应体质居然招来了一只强大的恶魔领主!这超出了他的预料,恶魔领主的狂怒之下,我也不是对手。
“这下他更不敢出现了。接下来他又期望所有人都被杀,然后恶魔冲出去以后接管要塞。直到刚才,他还在尝试杀害你,小姐。然后就是你的朋友们,接着抢走我作为他永远的战利品和侍从。——这些都是我知道的事,和我分析得出的结论。”
漂浮的巫妖头骨转向我。
“我不想树敌,也不想主动伤害任何人。但是每个人都在逼我这么做,是你们大张旗鼓地冲进我的家,然后要在我的房间里消灭我的。”
我静静地听着巫妖头骨的诉说。在同时,察觉到了与我共享身体恶魔已经虚弱不堪。
构成他身体的邪恶能量被重新转换,源源不断的输入我的体内。
恶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永世饥渴......永世诅咒。}
“什么?”
“......你的命运,凡人。”
我听到了爆裂声,低下沉重的头颅,试图观察发生了什么。
这具躯体,盔甲和肉体燃烧、碎裂。
还是不觉得痛。
真是不可思议。
手臂也在燃烧,皮肤和肌肉燃烧着脱落,在落地之前化为无形。在恶魔断肢的末端,我看到了自己的手臂,正无力地低垂着。
被穿刺在肩甲上的巫妖的头骨不见了踪影。
是一齐粉身碎骨,还是趁机逃走了?
恶魔不再说话,他的躯体已经不能站立。
而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壮。
“哇啊啊啊!!”
恶魔发出了咆哮,猛的往前开始奔跑,冲向赫尔前辈和死灵法师莫提斯。
赫尔前辈警觉地滚到了一边,但是那个瘫软的法师仍然站在原地。
在我沉醉在前所未有的力量里时,恶魔趁着我一时的分神,短暂地夺取了控制权。
那个死亡法师的脸凑到了眼前。
恶魔的嘴和我的嘴猛地张开,又一起合拢。
咔嚓,咕......
我听到了毛骨悚然的骨头锻炼声,和吞咽声。
法师无头的躯体挂在它的嘴边,恶魔把鲜血不停的吸食进喉管。
直到自己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名为“血兽”的恶魔,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仍然如此的渴望鲜血。
他令我感到恶心。
(够了。)我对着他残存的的意识下达命令。
(灰飞烟灭吧。)
我的眼前一黑,失去了平衡,就像突然被从高处抛下。
在来得及反应之前,膝盖和屁股撞到了什么地方,疼得我眼泪都要流出来。
疼?
直到刚才为止,就算激烈的战斗中我好像都没觉得的疼。
左眼眼睛酸涩,就像好一阵没有用过了,我试着慢慢睁开。
摸了摸右眼的位置,眼罩不在那里。
赫尔前辈撑着剑,正带着震惊的表情看着我。
至于莉亚......没死太好了。
她虽然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但是我就是知道。
她的心跳,就像美丽的音符一样和谐悦耳。
她留在地上的血液,和血管里正在流动的那些,味道带着少女的芳香,是那么的——
“不行!”我抱着头尖叫,往后连退了几步。
赫尔前辈摇晃了一下,身体紧紧靠在剑柄上,露出强忍着疼痛的表情。
“喂,你这女人,到底搞了什么东西啊......”
他松开武器,把大刀扔在地上,朝着我这边迈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