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繁华落尽的甬道,走上一憧二层旧式小楼,长长的通道两侧是一间又一间的带米黄门板的办公室,这是科里的办公楼。
推开大门,喧哗传入我的耳朵,一组组顶头相对的办公桌整齐的码放,文件书籍还有杂乱的纸张陈列其上。一张张木质的椅子上面坐着科里的元老。
“丁可。”科长向我招呼一声,亲切的点头示意我过去,旁边的朱芬向我笑了一下,我向她回笑了。
“什么事呀?”我笑生的问科长,周围人们看了我一下,又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或者窃窃私语,或者独自吸烟看报,一盆枝叶葱茏的文竹静静地放在一张大圆桌上。
“你去力学所,我已经和他们联系好了,就把发货单取回来就行了。”科长对我说。我上下打量着他,低声问起关于乘车的事情,以及有关的程序。作出点被委重任受宠若惊状。科长详细地告诉我,我微微点头一一记下。
“等一会儿,我再打个电话让他们接你来。”科长对我说。于是去打电话。我傻站在一旁。
“小丁,听说你会写诗?”朱芬停下手中的活,其实她本来没正经做什么,不过是几份文件翻来覆去地看。
“哪里,”我笑道,“瞎写着玩的。”我谦虚一笑。
“发表过吗?”她又神秘颇感兴趣地问我,目光热切。
“没有。”我说,“我只写给自己看,懒得寄来寄去的。”我心不在焉,象尽快终止这谈话。
这时科长已经联系妥当,我谢了他,转身而去,并告诉他如果我找不到力学所就自由活动了。科长笑着应允,我才离开。
我走出办公室。天气晴朗,上午的阳光照在路上,太阳还没有丧失它所有的力量,尽管起着小风,微冷。
我向一个摆脱了枷锁的奴隶,反而不知道离开了奴役将怎样开始新的生活似的,在厂门口徘徊了几步。盘算怎样去享受今天的自由。我茫然的看看四周,因为长期注视书本,眼睛一片模糊,我试着走了几步,心情舒畅起来,长期在这种一成不变的单位待下去,我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了,而我周围的人们正在瞬息万变里忙碌着。充实着自己的生活,我有点羡慕他们,甚至是嫉妒了。匆匆穿过山杨树高耸的甬道,向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