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惊噩耗出兵平叛逆 错遣将河东遭重创

欲除叛逆固江山,可叹用人不选贤。

一败皆因情作祟,腥风血雨敝中原。

却说李从珂见石敬瑭没有随派出的御使一起进宫,心里很是生气,忙把范延光招来商议对策,范延光开门见山地道:“皇上不要再犹豫了,驸马敢于抗旨,说明此事一定是真的。皇上请想,驸马为何要认比他小二十多岁的耶律德光为父?这难道仅仅是沙陀人的习俗?他为何要忍此大辱?除非他有求于耶律德光。求他何事呢?还不是想借契丹的兵谋反。请皇上火速定夺,趁契丹还没有出兵,以快打慢,把河东打下来,堵住契丹人进军的口子。”

李从珂听后,犹豫起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半天才道:“出兵有何理由?只为他认耶律德光为父的事情吗?太后那里如何交代?要知道他是朕的姐夫,先皇的女婿驸马爷。就这点事能出兵讨伐吗?”

范延光看到李从珂一副无奈的样子,摇着头道:“皇上千万不要以为驸马不过认了个父亲,臣以为这里包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皇上不得不防呀。好端端地他为何行不齿之事……”

“好了,先生不要说了,待朕去禀报太后,听听她老人家是什么意思。战火刚刚平息,又要打仗,老百姓又要跟着遭殃了。可这次是与先皇的驸马爷、朕的姐夫交战,太后若知道了,岂不伤心?”

他抬起头,黯然神伤地对范延光道:“石郎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想做皇上吗?我让给他便是了。范先生拟一道禅位诏书给他,省得再动刀兵。百姓们都苦成什么样了,朕实不忍心啊。再说石敬瑭又不是外人,是驸马爷,先皇的女婿,这江山又不是给了旁人,让他来坐吧……”

“皇上怕太后伤心,难道不怕那些跟随陛下起事的弟兄们伤心吗?”

“这……”

李从珂犹疑起来,随后说道:“该封的已封了,该赏的也赏了,他们有什么可伤心的?只要天下太平,谁做皇上都一样。”

“皇上……”

“我意已决,请范先生不必复言。若范先生不愿拟禅位诏书,那我就自己拟吧。”李从珂说完,低着头就要到内庭去。

范延光望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道:“皇上执意如此,延光今日就辞去官位,回家种地。”

李从珂听后回过头来道:“先生何必如此?石郎也是爱惜人才的。”

“哈哈哈,想我范延光本是个不入流的小吏,承蒙皇上当年不弃,在先皇面前极力举荐才有今日。这两年来,延光费尽心机、呕心沥血地辅佐皇上,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为了所谓的亲情宁愿把皇位扔了。从古到今,哪有这样的皇上?延光百思不解,不知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既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在凤翔冒险起兵呢?”

尽管范延光的话很是刺耳,李从珂并不气恼,他笑笑道:“当初起兵也是尊太后懿旨,并非贪图大位。先生与我相交多年,难道不知我的心?是太后与大臣们硬是把我推到这个位子上,我却不稀罕,石郎愿意做就交给他吧。眼看着为了这皇位,秦王、宋王都死了。还有吉儿,小小年龄就这么去了,这皇位有什么好,除了多死几口人还有什么趣?”

范延光知道李从珂说的是心里话,刚想把皇上应该尽的责任与李从珂理论一番,忽然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走进来,李从珂很是不悦,怒斥道:“与你们说过多次,朕与范先生说话时不要打扰,你怎么……”

“皇上,永宁公主派人进宫,说是带来公主的密信要觐见皇上,奴才们不敢耽搁……”

“哦,快宣他进来。”

来人原是秦四儿。他上的殿来,行了三跪九拜之礼后道:“陛下,快去解救公主殿下吧,她已被驸马爷拘禁起来,委派小的送来这封信,请皇上过目。”

说着,秦四儿从身上掏出那封密信呈给带他进来的太监,那太监又转呈给李从珂,李从珂打开密信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呈皇上、母后:

石郎认耶律德光为父,并割燕云十六州给契丹,其心叵测,契丹使臣现在晋阳,不知何为?请皇上多加留意。”

李从珂一眼认出这正是公主的字,看罢书信,脸色铁青,只听“嘭”的一声,李从珂一掌拍在案上,大声喝道:“好个国贼,竟然私通契丹,简直是无耻之徒。”

范延光从没有见李从珂发这么大的火,一时愣在那里,李从珂把书信交给他看,他这才明白。他看着跪在殿上秦四儿,心里不免有点疑心,问道:“我且问你,公主殿下现在何地?如何把信交给的你?你又是怎样到的京城?慢慢说来。”

秦四儿抬起头,咽了口唾沫道:“小的是驸马身边的亲军,名叫秦四儿,曾保护公主殿下进过京城。五天前,驸马命我等将公主殿下与老管家分别看护起来,不让他们二人出门,也不许别人与他们往来。我等都不知是为了什么,只得遵命。后来公主殿下把驸马爷的阴谋告诉了在下,知道他想把燕云十六州给了契丹人,秦四儿虽说只是个没有品级的亲军,但秦四儿知道,咱大唐的土地都是将士们用血换来的,怎的轻易送与敌寇呢?在公主殿下的感召下,小的答应了为公主殿下送信。前日夜晚,小的偷偷跑出来,日夜兼程,今日才到……”

“哦,这位将士辛苦了,先到驿馆去歇息。”

太监带秦四离开了大殿。

范延光回头看李从珂时,李从珂一言不发地坐在龙椅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范延光知道此时李从珂心里无比难过,也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把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恨。”

正在这时,平娃带着国舅爷刘延皓进了宫,李从珂甚感纳闷,问道:“你不是在朔州吗?何时回来的?”

刘延皓见范延光也在殿内,知道是在商议大事,他给李从珂施个礼道:“皇上,我有紧急军情向皇上禀报。”

“说罢,范先生不是外人。”

刘延皓沉了沉气,接着说,“前几天一股契丹人越过边界,在云州、朔州四处察看,到了我的防地被我抓住,想不到他们竟有驸马爷的关防,说是在此游玩。怎么看这一伙人也不像游玩的样子,我就把他们带到营房,经过一番拷打,他们才道出真情,说驸马爷把燕云十六州割给了他们,他们是来访察的。我听后不敢耽搁,便连夜进京来了。”

刘延皓一口气把他所遇到的事情给皇上说了一遍,谁知李从珂听后却一点也不着急,只与范延光交换了一下眼色。刘延皓不明就里,瞪着眼说:“皇上难道没有听清,石敬瑭想要造反了?”

范延光笑笑道:“皇上已经知道了,我正与皇上商议此事呢。”于是,范延光就把公主派人送信儿的事儿与刘延皓说了。

此时的李从珂早已被气得七窍生烟,看到刘延皓突然回到京城,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他高声吼道:“好一个驸马爷,简直就是国贼,竟敢把先皇创下的基业拱手让给仇敌,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不荡平你河东,誓不罢休。传旨,着刘延皓为讨逆都指挥使,带两万人马,与平娃所编练的新军,即日发兵河东,一定将那个逆贼擒来。”

范延光见李从珂这样轻易地做出决定,心里很觉得没底儿,忙说道:“皇上且慢,石敬瑭老奸巨猾,恐国舅爷与王平娃将军的新军胜他不易,是否把张破败、或张敬远将军调来,共同出兵。”

李从珂想了一下道:“不必了,张破败与张敬远都在南边,防着江南那几个诸侯跟着闹事,那里也不能放松了。河东不就是一万多人马吗?有他们两个就够了。”

李从珂说完,对刘延皓与平娃道:“你们两个都是朕的至亲,功劳不大,官位不小,这次你们要给朕立点功劳、挣些面子出来,让那些藩镇也看看。”

刘延皓与平娃见皇上让他们去打河东,心里很是激动,也知道是皇上想让他们立些战功,堵住有些人的嘴,他们斩钉截铁地道:“请皇上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范延光很是担心,他知道国舅爷与平娃没有打过什么仗,经验也很少,但他看到二位那样慷慨激昂,又不愿扫了他们的兴,只得作罢。

石敬瑭得知契丹几个官员落在了刘延皓手里,又得知秦四儿不辞而别,肯定是被公主收买,去京城送信儿去了。他不免有些惊慌,但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契丹大军已经启程了,只要能坚持十天半月就能赶到。

刘延皓与平娃带着将近三万人马向河东进发,由于他俩都立功心切,也不管将士们疲劳,催促大军昼夜行军。快到河东时,那些军士们都累得浑身像散了架。平娃看到这些,觉得这样行军不行,便对刘延皓道:“咱们不能再走了,军士们过于疲劳,厮杀起来体力不支,如何能打赢?依我看,咱们就在此地宿营,养足精神再走。”

刘延皓摇摇头道:“兵贵神速,这是兵法上说的。我曾随皇上当年追魏王李继笈,三天三夜没有让我们合眼,结果把他追上了。这次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们,我们一定要打出个样子让那些大臣们看看,省得再说我们无能,白吃朝廷的俸禄。我曾跟皇上打了多年的仗,你就放心吧。”

平娃见说不服刘延皓,只得依从了他,催促大军,继续赶路。第二天快黄昏时到了河东的晋阳城下,谁知石敬瑭正在城楼上等着他们,见他们到来,站在城头上对他们道:“二位兄弟,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平娃站在城下,指着他道:“驸马爷,我们今日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规劝驸马,望驸马爷能幡然悔悟,不要再与契丹人来往。请驸马打开城门,我们有话与驸马说……”

“哈哈哈,二位兄弟,若是你二位只身来我河东,我巴不得呢,肯定要好好招待你们。如今你们带这么多兵马前来,我怎敢给你们开门?”石敬瑭说着又提高了嗓门,对城下的军士们道:“各位将士,本将军知道你们的无奈。刚过几天好日子,又被迫出来打仗,谁愿意呢?今日本将军与你们说个秘密,可你们知道吗?当今皇上捏造太后懿旨,篡权夺位,杀死先皇所立的嗣皇帝李从厚,自立为主。他本已罪不可恕,如今又给我堂堂的驸马爷罗织罪名,妄想置我于死地,必欲除之而后快。你们都是先皇的兵,这样做,你们何安何忍……”

刘延皓看有些将士都在认真地听他说话,忙截住石敬瑭,大声骂道:“你住嘴!你这个两面小人,还有何面目提先皇?亏你还是先皇的女婿,你认贼作父,把小你二十多岁的耶律德光当做亲爹,想起来就让人恶心。你还把先皇创立的基业拱手让给契丹人。燕云十六州是多少将士的血换来的?你为了篡权做皇帝,不惜把那么多土地给了契丹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弟兄们,不要听他胡言乱语,给我攻城。”

一声令下,军士们开始攻城,尤其是平娃带来的平山兵勇,更是奋勇当先,纷纷举着云梯向城墙靠拢,想一鼓作气把城攻破。可晋阳城坚壕深,不似凤翔城墙那么矮,要一举攻上城墙谈何容易。一时间,城头上箭如雨下,檑木滚石一起砸将下来,城下顿时死伤一片。刘延皓见状,忙让攻城的将士停下来,对平娃道:“晋阳的城太高了,这样攻法不行,不如我们先退回三十里,再做计较。”

平娃也认为这样硬攻不是个办法,便让大军抬着伤员,后退三十里扎下营盘。平娃道:“刘将军,石敬瑭果然阴险,想不到他竟然胡言乱语,有些人真信了他的话。这样不行,只凭我们恐不是他的对手,我看还是尽快派人回去,请求皇上速派老将来指挥作战。”

“有这必要吗?兄弟你太高看那个姓石的了,他不就是城池高些吗?今日为何我们没有成功?是因为我们的云梯短,够不到城墙。待明日我们打造些高云梯,再去攻打。”

石敬瑭见刘延皓撤了兵,高兴地对桑维翰与刘知远道:“哈哈哈,没想到阿三会派他们前来,你们看到了,他是想让这二人立功呢,好在大臣们面前显摆。他做什么事都是这样,只认情,不认理,这就是阿三的大忌。你看那些将士,累的都像丢了魂,还要他们攻城,除了扫了将士们士气,什么也落不到。”

桑维翰也笑笑道:“是呀,他们哪里是驸马爷的对手?在下以为他怎么也得派一员大将来,谁知来了两个新手。不过驸马爷也得经起心来,今日攻城时,我看有一股人马很是厉害,个个不怕死地往前冲。”

“是的,我也看出来了,是在拼命。”刘知远接过桑维翰的话道。

他们二人的话引起石敬瑭的注意,他反复回忆了一下道:“嗯,是这样,那肯定是李从珂从他老家平山招来的新军,前些天镇州的张令昭说过这事。”

“哦,原来如此。”

石敬瑭接着道:“说起张令昭了,速派人告诉他起兵。他早已经答应了,只要我们这里一有动静,他马上响应。虽然他的人马不多,成不了多大的气候,但也能把河北一带搅乱,让那个阿三两面受敌。火候差不多了,派人去吧。”

桑维翰答应一声刚要走,石敬瑭又把他叫回来,疑虑重重地问:“契丹军现在走到哪里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桑维翰笑着道:“不是说了吗,先头人马已经过了云州,至多三天也就到了,驸马爷不要着急。依我看再坚持三天是没有问题的。”石敬瑭“嗯”了一声道:“那好。”

石敬瑭眉头一皱,忽然生出一条奸计,转身又对刘知远道:“刘延皓他们远道而来,将士们疲惫之极。今夜又你带五千精兵,去偷他一次营,蹚蹚他们的水到底有多深。”

“是,我即刻去安排。”

果然被石敬瑭猜中,由于连夜行军,军士们早就疲惫不堪了,有的没有吃饭就睡下了。巡夜的士卒根本提不起精神,找个没人的地方偷着躺下。连刘延皓也累的早早歇息了。

平娃吃了点饭,趴在桌上打了个盹,便怎么也睡不着了。他怕今夜有人偷营,三更刚过,便出了大帐在营内巡查,转了半天,竟没有发现一个巡夜的士卒。他很是生气,派人把他们找来,正要严加呵斥,突然营外火光四起,杀声震天。平娃知道是石敬瑭偷营了,急忙把军士们喊起来,尤其是平山兵勇团,听到喊声,一跃而起,纷纷披甲执戈地向外涌来。其他军士好不容易才醒来,毕竟是几天不曾合眼了,斗志全无,过不了几招,就跪地投降了。只有平山兵勇们还在奋力抵抗,在平娃的带领下,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去。刘延皓因为睡得太死,竟没有听到外面的喊杀声,糊里糊涂地死在乱军刀下。

平娃带着那些兵勇逃出之后,清点一下人马,发现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他整顿好人马,回头去解救刘延皓,及至赶军营,那里已是空无一人了。偌大个军营,除地上零散躺着几百个士卒的死尸外,只剩下被烧得不成样子的营帐。那些投降的士卒已经被刘知远带回了晋阳。

平娃命人把那些阵亡的士卒草草葬了,在收殓过程中,发现了刘延皓的尸体,他抱着那尸首大哭了一场,然后用牛皮裹了,捆在马上。平娃不敢在此久留,收拾停当后,带着这些兵勇原路返回,并派人回京城向皇上据实奏报。

刚到河中地界,远远看见一彪人马挡住了他们的退路,平娃近前一看,是洋王李从璋。李从璋在马上横枪拦住道:“平娃,你为何调唆皇上给驸马爷编造罪名,还带兵进剿?怎么样,败了吧。哈哈哈……”

平娃早就认识这个憨王,平时交往得还很不错,他见李从璋口出此言,立刻反驳道:“殿下是听了谁的话?怎的是平娃调唆?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驸马已经不是过去的驸马爷了,他如今已经做了耶律德光的干儿子,你难道不知吗?”

“这……,你在哄骗俺吧?耶律德光才三十来岁,驸马多大了,快六十了,怎么去认他做爹?”

“哪个哄骗你?如今公主已被他囚禁起来,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桑维翰。是姓桑的去送的拜帖。”

李从璋听平娃这么一说,想起刘知远给他说过的话,说驸马爷能忍奇耻大辱,肯定能做大事,让他跟着驸马干。他原来并不知道驸马忍受什么奇耻大辱了,还以为是皇上让他去督造先皇陵寝的事。这样说来,刘知远说的可能就是这件事。他笑笑说:“那……那又怎样,那是驸马自己愿意的事,也是我们沙陀人的习俗,与我何干?”

“他把燕云十六州给了契丹人,也与你无干吗?那十六个州是先皇打下来的,其中还有你的功劳。他为了借契丹的兵,夺权做皇帝,不惜把十六州给了敌寇!你还是先皇的子侄吗……”

“你胡说,驸马他怎敢做这种混蛋事,就你是想陷害驸马,编造出来的,我怎么能信你呢?”

“若殿下不相信可拭目以待,我哪里也不去,就在河中与你赌一赌,过不了几天契丹人就能打过来。你想,契丹为何要帮驸马?您跟随先皇这么些年,您知道先皇是多恨契丹人。如今驸马却认贼作父,把十六州给了契丹,你却还为他卖命,难道你不怕无颜见先皇于地下吗?”

“这……”

李从璋无言以对,对平娃的话半信半疑。虽然他答应了石敬瑭的要求,但他却不知这里面还隐藏着这么大秘密。他犹豫起来,半天才道:“你若说的是真的,我肯定不会跟着他跑;若是你哄骗了俺,本王这把大刀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你说了,那就先在河中驻几天,本王绝不为难你。待本王把此事打听清了再做计较,你看如何?”

平娃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了出来,若再挽回,肯定让李从璋生疑,不如就先在河中驻军,飞报皇上,皇上一定会派兵驰援的。一来可以让这些兵勇稍事休息,等待皇上的援军,二来可以接着说服李从璋出兵,阻止契丹人南进,为援军到来争得时间。他打定主意,对李从璋道:“既然殿下相约,那就打搅了。不过平娃有言在先,由于中了石敬瑭的奸计,丢弃了行军的营帐,请殿下拨出一些来,好让我们安营扎寨。”

“好说,河中的营帐你们用不完的,用多少只管取来。但你必须与本王住在一起。你看如何?”

平娃知道李从璋对自己不放心,笑着道:“殿下盛情难却,平娃感激不尽,就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