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是不是活的？”邱圆圆手上HK33已就位，“我看到那两个点眨了一下，好像是眼睛！”
那是显而易见的，我很清楚百米外的是什么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金属摩擦声变得刺耳，两个红点也越来越近，我甚至已感觉到翅膀扇动带起的气流刮过来。
在这种地方竟然又碰到了这种怪东西！
“被它吞掉就再也恢复不了原形”察达鲁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很难逃脱这种怪物的魔爪！
这时，气流突然成了一个个旋涡，那东西已疾速飞舞着窜过来！
就在邱圆圆拉开保险栓准备射击前的一刻，我一下上去将她扑倒在地，不过两三秒，那怪物已从我们上方风一般飞过去。
邱圆圆当然完全料不到我的举动，用力想起身，却被我死死压住，“别起来！”我低声道，“那东西攻击不了贴着地面的目标！”
邱圆圆用侧眼余光愕然地看着我，仿佛不懂我在说什么，这时后方又传来那种金属摩擦声，那玩意儿又飞回来了。
几根长得不可思议的尾羽就从我们头顶上几十公分处划过去，带起的强气流把邱圆圆盘系好的长发都吹散开来。
我稍稍移动身体从她身上挪下去，两个人并排紧贴地面，“到底...怎么回事？”她小声问道。
“这东西有两张脸”我说，“真正危险的是它张开鸟嘴露出人脸的时候”。
邱圆圆脸上疑惑更深，肯定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先前跟她粗略叙说回忆起的往事时，并没告诉她我几十年前遇到同种怪物的那一段。
那怪物飞至远处又转回头，同时抖动着覆身的绿金属鳞片，我的判断没错，这东西视野有盲区，贴地的低物它真看不见。
那时左二斗看到骆阳平手里的小绿金属块，一定错以为是这种怪物身上的鳞片，他当时喊的既不是“怕”也不是“爬”，而是趴！
他显然用趴地的方法在地下通道里躲避过这种不知是什么的怪东西。
刚才邱圆圆准备开枪前，我脑中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怪物在空中悬浮了片刻，突然伸出一双爪子着地，然后就如我预料的，鸟形头的尖喙上下大幅度张开，露出了里边那张死人般的面孔！
邱圆圆眼中露出恐惧，但并未惊慌失措，可我还是伸出一条胳膊轻抚她，“没事的，只要不站起来就好。”
“我不怕”她的声调一点都不颤，“不过鸟嘴里怎么会有人脸？”
“天晓得”说实话我有种用枪打那人脸的冲动，想看看会有什么结果，但理智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冒险。
人脸张开了双眼，射出令人胆寒的红光，同时嘴巴也张大，那种鬼魅般的幽怨吐气声立刻传来。
邱圆圆身子不禁猛地一抖，任何普通人看到这一幕都不可能没反应的。
“那到底...是什么？”她嘴里低声自语，我摇了摇头没法回答，那双鸟眼看不到低位的东西，但这双渗人的人眼呢？
怪物已经一步步走过来，和几十年前那次一样，由于那红眼里没有瞳孔，我无法分辨它是否在看着我们，“我决定了，等它离我们三十米就开枪，否则太晚了。”邱圆圆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不，可直觉告诉我子弹对付不了这种东西。
然后我突然想起了刚刚现出本来面目的“厨”刀，难不成...
我才紧了紧手里这把刀子，那张人脸忽地发出一种似笑非笑让人毛骨悚然的“唏唏”声，听起来就跟那个Q的声音差不多，那双红眼珠子像是捕捉到了目标，竟慢慢合起，紧接着鸟嘴也闭拢，合拢的同时倏然就加速冲了过来！
“噗噗噗噗噗”邱圆圆再也按捺不住，跳起来朝那东西就是一梭子！
我不能怪她，换做是我也会那样做的。弹头打在怪物身上闪出火花，却明显没穿进去，它只是晃了晃身体，冲过来的速度丝毫未减。
转眼之间这东西离我们已不到三十米，邱圆圆一口气打掉了枪里过半的子弹，“停下，别浪费！”我不禁叫道，同时人也立起。
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握在我手里，闪出的绿色似已和四周绿金属壁散出的绿光融为一体，邱圆圆松开扳机看着我，“你要干什么？”
再过两三秒，怪物就将到达面前，我用刀尖对准它，狠狠摁下了柄上那个小小凸起的红点！
然后—
我原以为刀子会发出激光什么的，结果并没有，窄窄的绿色刀身却“咔咔咔”像扇子一样打开。
一把刀眨眼间就成了斧钺状，确切说很像古时候礼仪上摆设的偃月斧，然后刀柄也起了变化，那银灰色金属忽然软化，似水银般淹没了我拿刀的右手，等重新固化时，竟包住拳头与手成为了一体！
换句话说，我的右臂成了斧柄！
而我并无不适的感觉，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两三秒内，邱圆圆看我这条胳膊的眼神里满是惊异，“怎么跟电影里一样...”我听到她嘟囔，也就在这时，怪物到了我们跟前！
虽然斧刃的方向朝前，但并不影响砍削，我毫不犹豫就迎了上去，把自己的臂膀当作刀斧劈向它—就算到了现代用冷兵器的时候明显减少，我也没忘记刻在骨子里的武艺，尤其是刀法。
我用短刀的招数向怪物发动攻击，第一斧砍过去就削落了它几片金属鳞，鳞片掉在地上发出“叮当”声，伤口还滴下几滴蓝绿色的液体，应该就是它的血。
但对方显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范，硕大的躯体一转，一根尾羽横扫过来，我刚仰天弯身躲过，第二根尾羽跟着就扫我下盘，一下将双腿绕圈缠住！
随后我身子就离开了地面，在半空中被甩来甩去，最后被重重砸在一侧金属壁面上。
全身骨头都像要碎裂，我突然意识到手上这武器只不过能让怪物受伤见血，能不能干掉它还得靠自己的本事。
好在我的两臂还自由，就在第三根尾羽卷过来的同时，我右臂奋力一挥，绿色的金属斧划出一道犀利的弧线，“喀”的一下将缠绕我下半身的尾羽硬生生切断！
那怪物的鸟嘴张开，发出凄厉的尖啸，显然疼极了。
可那第三根长尾羽也到了，卷住的不是我臂膀，而是脖子！
事实上我大半个脑袋都被包了进去，那粗糙坚硬的表皮压在我受伤的鼻子上，鲜血瞬时浸透布条！
疼痛、窒息、意识疾速丧失，这就是我此刻的感受，“不要—”邱圆圆悲怆地叫了一声，随即“噗噗噗”又开始射击！
除了开枪她也没别的法子，尽管这样也帮不到什么，但一颗打在怪物身上反弹出的弹头却意外击中了卷住我脖颈的尾羽。
我感觉这根东西猛地一震，同时还露在外面的眼睛看到被子弹击中处也标出了蓝绿色的血，原来这些尾羽虽然危险，却也是这怪物的弱点！
邱圆圆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噗噗”又是两枪，随着尾羽飞速抽开，喉咙里被卡住的气管像阀子被拧开了一般，我顿时感到一阵轻松，人也砸落到地上。
我忍着浑身的剧痛，跪着用嘴巴大口呼吸，可危机还远未解除，那怪物只是稍稍退后，不停晃动着受了伤的尾羽，同时鸟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啸声。
它明显也意识到我们已经发现了它的弱处，立在那里恶狠狠盯着这儿，却没有再冲过来。
我们需要前进，不能一直对峙。我缓缓站起身，看了看不远处地上那根切下来的断羽，它跟怪物的主躯干不同并没覆盖金属鳞片，说实话搞不清楚算是尾巴，还是仅仅为硬质羽毛。
我又低头瞅了瞅被银灰色金属包裹的右手，里边指头的感觉完全没消失，就像套着个金属手套一样。
“枪里只有几颗子弹了”邱圆圆挥了挥步枪，“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我当然问。
“那玩意儿脖子并不粗，既然你手上的东西比子弹还厉害，我们就把怪物的头切下来，不信它还能活！”
“怎么切，难不成你用自己当诱饵？”我半开玩笑道。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邱圆圆一脸认真，“如果我死了，你继续前进，要是见到了杨平请告诉他，我们刚才穿越时那女孩手里拿的小箱子，很可能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