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刚才一样,我右手捅刀的同时面门就猛朝后缩,可还是晚了一步,“砰”一声,弹头擦着我嘴唇上去打在了鼻尖上。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鼻尖那块软肉已整个碎溅出去,鲜血和鼻涕瞬间混合着标了出来!
更想不到的是,明明大半把厨刀已刺进了Q的胸腹,他却好像一点痛感都没有。
我看不到青铜面具后的表情,但却感觉刀子扎进了硬硬的金属堆里!
我想起刚刚这家伙体内发出的金属声,猛然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唏唏唏”Q果然道,“原来你打的是这种小算盘,知道什么叫钢筋铁骨么?”
他说话时枪口已重新顶住我左胸口,“你虽然不会死,可皮囊还是肉长的。”他继续道,“这一枪下去打穿你的心脏,要多久才能复原呢?唏唏唏...”
“今天是...几月...几号?”我突然问道,声音混沌不堪,在他开枪之前我至少想知道穿越过来的时间点。
渗人的青铜面具歪了歪,Q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问,“刚才这一枪没打着脑子吧?”他的语气里带着讥讽。
可就在这时,我身子猛地一震—是被带动的,因为Q的身体倏然开始剧烈颤抖!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的身子看起来好像忽地不受控制,“啪嗒”一声,连顶着我的枪也抖落在地。
不管如何,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我右手使劲拔刀,只要让这家伙伤口破开失血,就算铁打的人也撑不了多久。
但这刀竟像被肉体死死夹住,我左手握在右腕上加力,费了很大的劲才终于将刀拔出来!
然而喷出来的血,却是绿色的!
我眼珠子一下发直,“怎么...回事...我的血...”更令人吃惊的是,Q的语调也充满惊恐,似乎连他也想不到自己的血怎么会这样。
他的身体还在猛颤,明显无法控制,我抹了抹刚才溅在眼睛周围的鼻血鼻肉,瞅了瞅手上的厨刀,这才发现它也变得泛绿!
这不是沾了绿血的缘故,而是刀身的金属本身开始变色!
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这把古董厨刀的来历本就很神秘,我脑子里一震,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Q体内代替部分骨骼架构的金属材质特殊,也许和这把刀子产生了某种意想不到的反应。
我瞅着这家伙抖动的可笑样,突然伸出左手去抓他的面具,我要看看后面那张脸究竟长什么德性!
可这时Q却腿一软,超过一米九的身躯朝后就倒了下去,倒在地上后仍颤个不停。
爆开的鼻子还在不断流血,我却毫不在乎,弯身从地上捡起他的枪,这应该是把老式瓦尔特P38,但明显被现代化改装过,没套消音器,我又走过去把自己的格洛克17也拾起来,武器多绝不烫手的。
Q还在地上挣扎,看得出他努力想找回身体的控制权却做不到,“你的刀...是什么...”他嘶哑着道。
“是你的克星”我却只淡淡道,然后准备去割断他的喉咙,不能错过干掉这家伙的良机。
“你...是不是有个...姓王的...特种兵朋友?”没想到他忽然这样道,“他在...我手上...你杀了我...他就死定了...”
我一下停住,已经好久没有王大录的消息,原来他竟落到了这个怪物手里!
我很高兴王老六还活着,“告诉我...他在哪儿!”我枪口对准了地上这混蛋的喉咙。
我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鼻子开花的剧痛难忍,甚至已没法用它呼吸,“唏唏唏唏...你开枪好了...”Q显然拒绝配合。
我火气上冲,几乎要扣动扳机,就在这时,“砰砰砰”,远处传来清晰的枪响,理智告诉我不能意气用事,虽然地上这家伙完全可能在撒谎,但现在不是宰掉他的时候,于是我狠狠踹了他一脚,疼得自己一咧嘴,然后收好两把手枪,到那边将剩下的一把子弹多多的自动步枪捡起来,转身就朝前方跑去。
就算两脚痛得像要随时碎裂,我也没得选择!
路前方的尘土已散得差不多,不过由于距离实在太远,我只隐隐辨出有黑点在动可看不清细节。
我清楚邱圆圆虽然身手一流,但光靠她一个是不行的。
“砰砰”,同时夹杂着极轻的“噗噗”,前者明显是那把银枪,如果自动步枪还有子弹,她应该不会用不带消音器的武器。
我几乎是拖着两条异常沉重的腿在跑,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远处的枪战现场有点触不可及的感觉。
Q说过必须追到岳晓含抢回那件东西,那到底是什么?
我再三肯定和岳晓含在一起时没发生过这种事,莫非...莫非我们穿越过来的是某个将来的场景?
人死毕竟不能复生,所以不是岳晓含,是岳婷伶!
那也代表着我最终成功从地底下返回了是不是?
我心情仿佛瞬间变好了一截,开花流血的残鼻似乎也不那么疼了,甚至觉得该冲过去问问岳婷伶在地下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相信自己和邱圆圆不会一直出现在这里,如果能预知情况,至少和她穿越回去后能提前做准备。
真是老天保佑,我心里美滋滋的,速度竟不自觉加快了些,前方的景象在视野里也渐渐清晰起来。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都是男的,那辆起先追过去的吉普歪停在路边,同样被打爆了胎,起码五个人以车身为掩护正朝各自方向射击。
邱圆圆被压制在路旁的沟里很难抬头,而再远处是另一条交叉的土路,路口横停着一辆商务车,别克商务车。
我认得它,这他妈的是那个四眼田鸡许子闻的车!
五个人里的三个正朝那里开火,而商务车后也同样有人用车当掩护在还击。
岳婷伶肯定在那儿,她没有被抓住,我心里松了口气,但许子闻和左衣柔是不是也在?
可惜我看不到,我只能用嘴尽力呼吸,不断擦拭黏乎乎一塌糊涂的口鼻,欣慰的是流血量已经小了些,毕竟我的止血功能与常人的不同。
我停下脚步站稳身形,瞄准了那里一个点射,瞬间打爆了一个家伙的头!
他的同伙立刻朝我射击,可我已趴在了地上,吸引一部分火力过来多少能减轻邱圆圆和岳婷伶的压力。
但就在这时,这条土路遥远空旷的后方,隐隐传来了警笛声!
这种枪战本就不可能肆意进行,我看到那条交叉路的两侧远处,停着三四辆轿车卡车,那应该是被迫停下来的过路车辆,显然有人报了警。
躺在那里的Q如果被警察抓住,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我和邱圆圆身处此地,同时又不能算真的在这儿,要是在这种说出来匪夷所思的极特殊情况下被捕,后果又会怎样?
我感觉脑子开始混乱,前方那四个人已躲到射不着的死角,我只希望那辆商务车还能开,岳婷伶快点走。
警车越来越近,听上去还不止一辆,开到我这儿也许用不了一分钟,这时刚才我干倒Q的地方突然也响起了枪声!
枪声是不带消音器的“砰砰”,像是警枪,但我清楚警察没弄明情况前一般不会轻易开枪,难道那个Q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了,身上还有枪?
对面射过来的子弹在我周围撒开一片土花,然而就在这一刻,我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岳晓含那一只!
我一下愣住,那机子在地下海水里泡过早挂了,不过还是把它掏了出来,屏幕果然亮着,显示的来电号码居然是我自己的诺基亚!
可那机子就在另一个兜里,早没电了。
我完全懵逼,但还是摁下接通键,一个声音传来:“听着,立刻到邱圆圆那里去,你们时间不多,警方的直升机马上就要到了!”
我张大了嘴一个字也回不出来,不是因为这话,而是那竟然...是我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