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归盘谷獬豸角为难升勍思约定昆仑行

行至盘谷地界,云雾之中,俯瞰群生,只见:

山明水影石峰秀,竹掩古洞花无秋。鱼欢深潭惊走兽,兔捧鲜果鹿忘忧。

玉蜂手编花蕊册,银铃喜邀风作客。彩蝶亲录群芳谱,春光灿烂万物苏。

静诵黄庭修道德,闲品素酒醉寒舍。一朝明了生灭理,不羡瑶池座中客。

“道兄,可随我来。”旭萨赯澍打断青冥观景。仙子随旭萨赯澍来到一处空地,东西走向建有一处茅舍,茅舍前不远,有一潭,乃是盘祖峰幽泉流经之地,浑然天成一沤活水,潭中有一巨石,圆如盘,形似鼓,方圆一丈开外,半截暴露水面,半截没于水中。上有一亭,旭萨赯澍引仙子至亭前。

亭上挂一牌匾,上书“莲韵松涛”四字。只见:

檐飞冲天柱漆红,描花刻鸟盘雕龙。风动檐铃鲤探头,水映亭台花影楼。

雨点芭蕉睡意浓,雾锁群山不胜收。

又有古风一首:

盘谷之中子之宫,林幽石怪禽争宠。金印初开气柔清,铜钩斜挂玉玲珑。

坐茂树而抚金徽,席青皋而远斜阳。濯清泉而倾螺杯,沐灏气而友云光。

竹篱茅塘一壶觞,暮遣斜阳品茶香。百鸟归巢鱼潜底,流萤提灯访花厢。

旭萨赯澍正与青冥仙子于亭中品茶,不想眼前晃过一物,定睛一看:羊角猪身,眉间毛色状如火云,见生人来,目瞪良久,不肯离去。

“不得无礼!速速退下!”旭萨赯澍呵斥道,獬豕闻语,转到旭萨赯澍膝下,蹲坐无语,其姿弥然。

青冥仙子喜言:“素闻獬豕乃稀世灵兽,极通人性,常以角触不善之人,故少与人往,道兄能与之为伴,足见心行正直,道德不凡!”

旭萨赯澍答言:“哪里!哪里!道兄不知其中缘故。那日我到林中采药,初遇此兽,悲鸣母旁,遍身血迹,命在旦夕。想是兽母带孕历劫,反噬己身。命丧之际,诞下灵儿。道心怜悯,怎忍旁观?!故尔我以云针松枝,七重累叠,搭接为架,并浇灌火麻香油,焚其母身,不使外道,坏其慈体。而后,又火化钱财,云飞纸马,传奏善功,行诸斋蘸,奉送其母归于天界。焚香拜请,四方高真,留恩降福,庇佑豸雏。它感念我葬母之行,活命之恩,故其尊我为长,随我前来盘谷,自此朝夕为伴,打发时光而已。”青冥仙子闻之,倍感钦佩。

青冥起身望盘祖峰言:“我亦在此修行千载有余,却不曾想这里有如此风光。真乃人间福地。”

“仙子若是喜欢,我于仙子另搭一间茅舍,阔论黄庭,闲游山水,可不美哉!”

“师命在身,不敢懈怠!道兄盛情,心领了!”青冥仙子拱手道,

“洞中光阴枯燥乏味,纵得上界福祉,看得那千千年不谢奇花,万万年不凋瑶草,哪比得这人间花开有情,花落有意,倾毕生而吐芬芳,化尘泥而肥根秧。'旭萨赯澍言道,

尔时,旭萨又言:“不瞒道兄,我于长生早无希求,此生若还有幸与良人相伴,确也不枉修行一场。”

青冥仙子言曰:“修道人,当悲悯三界,法施群迷,若是为己,道已偏矣。道兄是修道人,已得人中尊敬,万不可因一念之差,致生退堕,枉费天师栽培,历劫苦修。”

旭萨赯澍言:“仙子所言不差!只是:不从人生过,正果绝难成。纵得大金身,此道亦不纯。”

青冥仙子拱手赞叹:“道兄所言,字字珠玑,惭愧!惭愧!”二位论道,饮酒,品茶,不觉七日已过。

一日,青冥仙子拱手告言:“今日,是我回天之期,当返勍思缴旨。叨扰多日,还望道兄见谅!”

旭萨赯澍望仙子,不舍而言道:“天命在身,不敢挽留,仙子保重。”

青冥仙子欲走,被旭萨赯澍叫住,“两年后,是我历劫之期。届时,我将往昆仑山采集渡劫圣品沙棠果与玉菩提,仙子可愿同往?”

“情愿同往,以助道兄渡劫。”青冥仙子言道,

“仙子若愿同行,我便日日在此等候!”旭萨赯澍言道,

青冥笑罢,将七宝莲台望空一抛,光灿灿一团,五彩萦绕,悬于半空,仙子念动真言,踏上莲台,对旭萨赯澍合掌行礼,瞬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