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是公家的，不能当自己个的乱开，坏了不好交待。
趁着这会子外面吵，车不挪的空档，焦墨燃尽职尽责的将放在暗格里的包拿了出来。
里面装着这几天汇总过的来的各个案件的分析报告，他最不喜欢看那些经过主观加客观的长篇累赘，反而对于鉴定类的证据更有兴趣。
这就好比狙击手，只对一击即中有感觉，对于环境与温度并不会有太多感受。
当置身孤独之中时，只当身体已经死了，只有思绪是活的。
A4纸上的一标着“海天娱乐城”抬头的资料，里面掉出一张女子穿着男式白衬衣敞着胸拍照的相片极为抢眼。
那照片正是被送进二医院的死者生前拍下的。
美林（艺名）
华小凤（真名）
19岁。
160CM.
网红界刚刚出来混的一个。
从相片上看是个青春活力的小姑娘。
看了一眼，焦墨燃觉得有些眼熟，手指在自己的眉骨上搓了搓，突然想起了这女孩子跟谁长得像。
陶晶晶！
太过巧合的事，就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虽然HL集团现在动不得，抓捕约瑟梅无意打了草，惊了那条深伏在城市里暗处毒蛇，可是不断的死人，着实让焦墨燃身上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压力。
他扫到最后验尸报告上一栏，上面注明，华小凤死于FM2过量，有被男子侵犯的情况。
他愣了一下，在沙城，恶性侵犯事件在这几年没有出现过，而海天娱乐城却暴出女子被侵，很罕见。
手机响了一声，焦墨燃将手中的文件放在车头上，按了一下手机架上的国产货，上面显出一行最新的调查情况。
“约瑟梅已经离境，候艳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焦墨燃按了一下接听见键，那边的张若仪开腔了：“焦队，通知了华小凤的家人到殡仪馆去认领华小凤的尸体了。”
焦墨燃抬眼看了堵成片的车海，突然道：“张若仪，你骑车到南盘路的那家“海记酱鸭脖”来。”
张若仪茫然看了一眼窗外，在市局的对面人行道上的确有一排绿色的共享自行车，她算是有些佩服自己的领导了，问：“骑车？”
焦墨燃：“对，共享单车。”
张若仪脸上抽抽了一会，苦笑：“好勒，路上堵得慌吧。”
焦墨燃望着像被点了停止键的马路画面，点了点头，无可奈何的叹道：“没撤，你来替我吧。”
“替你？”张若仪鲜有听到焦墨燃会要自己帮忙的，今天算是等到了好机会。
焦墨燃的召唤六月冰水爽而痛快，她收拾桌面赶往现场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走出大门时，不忘记拿了自己早上没有吃完的油条，挑了一辆看起来干净的绿色共享单车，一路飞骑的向南盘路上赶过去。
路在再堵，只能堵车，无法堵人，更堵不了比人轻巧灵便的不用费电烧油的自行车。
在一众车子在路上熄火趴窝不动的尴尬之中，张若仪将自行车骑成了风火轮，人行道，车道，总之以非机动车的标准来看，她怎么骑都不违规。
终于在她把汗水蹬出满脸后，她成功的在一片正蠢蠢欲动向前移个一米半半都要费老劲的车流之中，找到了那辆公家车。
“焦队！”
车窗被拍两下，便移下来。
焦墨燃伸出头看到张若仪时，终于把憋屈的臭脸切换成如释重负的微笑。
“上来。”
张若仪服从命令听指挥的跳下自行车，钻进了车内。
在她进去的一瞬间，焦墨燃从驾驶坐上钻出来，关上车门，还不忘记对车内的人道：“今天把车开回队里就行。”
张若仪呆如木鸡，她对于这句话有些理解上的错误：“焦队，你不是让我替你开车吗？那你下什么车呢？”
“我还有事。”焦墨燃跨上自行车道：“得去找个人。”
张若仪瘪一下嘴，还是将手中的油条递给车窗外的焦墨燃：“那吃一口吧再走。”
焦墨燃就着她的手，咬着向上一挑，一根黄灿灿的油条从油纸里抽出来，香气喷鼻。
他叼着油条，单手持着手把，右脚在地上一蹬，车子骑上了非机动车道。
不过几分钟，他终于脱离了那片临时车海。
没有什么能困住焦墨燃。
在焦墨燃翻过的那堆资料里，他都无法确认凶手是谁，因为死者的死因各不相同，死法也各异不像同一人所为。
他感觉有几个人，同时在沙城作恶，但这些作恶之人是不是之间有必然联系，他也不清楚。
前面几个都与HL集团有着或多或少关系，最后这一个似乎怎么也跟HL集团扯不上关系了。
骑在车上的他，正为这些事烦躁不已时，
突然手机响了，电话那头紧张万分的道“诈尸了”，便挂了。
焦墨燃习惯性的将手机定位系统打开，看了一眼图标上面被自己标为第一目标人物的位置，自以为目标会出现在二医院的她，却出现在了殡仪馆的附近。
他胡乱将口中食一塞，一骑绝尘的向着目标地前进。
过了人多车多的地后，把自行车找了个地直接一放，也顾不上应该放在指定这车点，随手挡了一辆出租，往殡仪馆的方向奔去。
此时，正在跟华家做遗体交接的警察正被一大群死者家属团团围住。
焦墨燃从外面进来时，警察的帽子、衣领均已不太正规的挂在身上，勉强能看，但绝对不能视作衣着庄重。
有些亲友，更是直接对着举着手机的来人，大声的哭诉：“我女儿国庆节还好好的，说是要好好的工作，要当明星，前几天就没了，我们不相信，到了这里来说是领尸体，现在人没有，尸体也没有……”
简单的几句话，把死者的现状说了清楚。
可是这家人似乎对于要保护死者隐私这一点完全没有注意到，跟着拍的人有些显然并不是华小凤的亲戚，相反，更像是某视频网站搞什么黑暗直播的所谓想红想到疯的网络主播。
一个描眉画粉，虽说像征性的穿了一件白裙或是黑纱裙，但怎么看怎么没有失去亲人的悲伤情绪。
“各位刚刚打开双鱼直播的网友们，对的，我是你们的主播“走夜路不开灯”的“灯姐”，现在你们看到的正是我的好姐妹”美林”的葬礼……新来的请点右上角的关注，好的，我的好姐妹之前在平台上说有人打赏她一万块，作为一直不红，没有几个粉丝，全够亲戚朋友赞助的主播，收到了人生第一笔高额打赏……然而三天后就死在了“海天娱乐城”，对的，你们没有听错，就是那个号称“极品人间”的夜场……唉，我的……”
她的自拍杆，让一旁正在执法的警察按了下来，拍摄角度由拍人脸变成了拍除了人脸以外的部分。
“这里正在办案，注意一下。”警察喝止道。
“灯姐”没有反抗，收了手机与自拍杆，走了一圈躲去了角落，转眼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妆容，重操旧业的冲着镜头里巴拉起来。
这时，警察还被围在当中，无法脱身，焦墨燃倒也不急，转身看到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在一边缩头缩脑的不敢出面。
他几步走去，轻轻拍了拍对方，压着嗓子道：“馆长在吗？”
那人警惕的看着焦墨燃，之前有见过他，有些印象，反正比被围的那警察官要大，这是肯定的。
因为工作人员亲自为焦墨燃倒过水，还领着他把殡仪馆所有犄角旮旯全都扫了一个遍，所以印象很深刻。
他没有说什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不敢明说出馆长所在位置。
焦墨燃也明白，存放在这里尸体不见了，那是大件事，怎么说也无法跟家属交待的。
这里是给死者最后尊严的地方，却出了这么颜面扫地之事，难勉让人会群情激奋，少不得给一众领导来个下马威。
等到焦墨燃找到馆长时，他已经在办公室里左手电话，右手手机，在此起彼伏的铃声中，应接不暇的“是的，嗯……啊呀……这个……唉……”各种的感叹词在他的声音里来回的切换，见有人来，也来不及跟对方打招呼，只埋头苦脸的跟外界联系，看要怎么善后了。
“丢尸体了，我们正在找。”
“对，找到了，就可以向家属交待。”
“找不到……只好走司法程序。”
大约等馆长向上面汇报完后，焦墨燃才正式进来。
“焦队长，你来得正好。”馆长也不管焦墨燃是缉毒警，还是普通警察，反正看到他时，心里就想着这说不定是有人偷尸体，这得算盗窃，是犯罪，既然犯罪了那警察就得管了。
焦墨燃问：“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