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商船驶离堪塔斯,进入了维托帝国境内。
南港不同往日,即是春天来临,港口缺如秋日般萧条。码头上工作的人很少,众人站在甲板上,即将靠岸,不懂其中原因。
大副敲响船上的铃铛,示意商船进港,众多水手脸色轻松,旅程的艰险抛之脑后,此刻之后归家的喜悦与急切。
洛瑞三人和海狼船长握手道别,四人相互拥抱,而后,三人踏上了离开了两个月的陆地。
凯里回头看着大海道:“从来没觉得陆地这么平稳。”
格雷拄着巨斧,四下望去道:“这就是西大陆吗?”
“啊,西大陆,人类的故乡,山河之国丹德,草原之国维托,千岛之国堪塔斯,森林之国瓦尔帕莱。”洛瑞边说着,边迈步而行。
格雷接着打量着四周,紧跟着二人,在他看来,他所经历的国家都是长满针叶林,以及寒冷异常的地方,在维托,确实有他从没见过的景色。春天伊始,有些树木已经开始生出嫩叶,在灰色的世界充当了一抹亮丽的点缀。
三人计划从南港一路向西北而行,横穿森林,进入丹德境内,回到守夜骑士团,报告此行探知的消息。
人们通常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也常常灵验。
三人穿过夜幕森林,顺着曾经的战争古道,森林中许多落叶乔木还没有长出新叶,只有临近丹德山脉的一些高海拔针叶林还保持着绿色。
一路安营扎寨,穿林而行暂且不提,等三人走了五日,穿过森林,进入了乌尔达荒野,夜晚的时候,回到了守夜骑士营地,洛瑞与凯里二人都傻了眼,只有格雷不明所以看着呆傻着众人。
营地没有一个人,所有临时性的建筑都保持着原样,里面的补给甚至还堆放在里面,营地里所有东西都如同往日般有序,但却没有一个骑士。
凯里蹲了下来,仔细查看,面露疑色道:“不应该啊,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洛瑞推开了一间木屋看了看,里面的床铺,生活用品都很整齐,最先排除的是营地遭遇袭击。
凯里坐在一块石头上,想破头也搞不明白人都到那里去。
格雷晃了晃脑袋道:“会不会换了营地位置,你们离开这里都有五个月了吧,也许换了驻防位置呢?”
洛瑞挠头道:“不可能,乌尔达的守夜骑士一直负责森林周边的防卫,不可能会轻易调离驻防位置,更换营地就更不可能了,现在营地里的东西都还在,更换营地也会把物品取走。”
格雷并不清楚守夜骑士那套运行方式,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那会不会都出去巡防或者执行任务了?”
“这倒是有可能,咱们曾经也全员出动过。”凯里点着头说道。
“但是是什么事件让他们都离开了营地?”洛瑞抱着头说道。
“这…我实在想不透,如果是战争的话,目前边境都很安全,况且丹德东靠大海,西邻维托,最有可能发动战争的就是维托帝国,但是咱们刚从那过来,并没有发现什么战争的动静,而且维托发动袭击,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乌尔达,但是乌尔达附近也并没有部队集结。”凯里的表情有些烦躁,他实在想不出一个骑士团怎么就突然失踪了。
“我看咱们还是返回首都看看,到那里一切就都清楚了。”洛瑞盯着脚下,思考了一会说道。
“好,回首都,顺路先去乌尔达,问问那里的官员有没有清楚的。”凯里同意了洛瑞的计划,但他又有自己的斟酌。
三人来不及做更多的讨论,急急忙忙的继续向北而行,准备先去丹德的边陲——乌尔达。
可临近乌尔达的时候,三人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双目圆睁,表情由惊恐变为愤怒。
乌尔达内火光冲天,夜晚的天空被映照得血红,城内的喊杀声,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城头上挂着一面巨大的白色旗帜,上面绘有金色的三角图案,洛瑞和凯里做梦也忘不掉这个符号——光明教团圣徽。
他们曾无数个夜晚猜测的可能,都没有现在的情况更坏。风暴来临前,世界毫无征兆。
是的,光明教团口中的圣战开始了。而且来的如此迅猛,没人知道乌尔达城内的情况,离乌尔达不远的首都,更是不知情况如何。
但以内部开始腐化国家的光明教团,第一目标应该就是首都。不知首都内的兵力如何,是否能抵挡住这强大的攻势。
没有战争中的攻城略地,也没有两军交战的滚滚硝烟,可能你最亲近的人前一秒还是笑容满面,后一秒就如修罗恶鬼,你变成了他们眼中的异教徒,死于他们所谓的战争下。
凯里看到眼前的景色,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瞳孔缩小,拔剑怒号,想要冲进乌尔达城内。
洛瑞和格雷在后面拖住了他,凯里一边吼叫,一边流下眼泪,锤着地道:“为什么!为什么!”
“你现在冲进去有什么用!况且现在城门紧闭,你如何进去?”洛瑞拖住凯里吼道。
“我不管,我要杀了这群杂碎!啊!”凯里吼道,即是洛瑞和格雷拖着他,他还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维托!维托帝国!我们的盟友!迪恩!我们要去向他们求援!你现在冲进去于事无补!”洛瑞抱着凯里的大腿,阻止他的前进。
格雷怒吼一声,将凯里扳倒,按住他的胳膊,夺下武器吼道:“凯里!你他妈冷静点!”
凯里躺在乌尔达荒野坚硬的土地上,放声痛哭。
洛瑞咬牙道:“现在立刻去维托!寻求他们的支援,没有士兵的支持,根本无法打破乌尔达的大门!”
凯里眼中已经没有了神采,,他守卫了五年的都城遭受了如此打击,换做任何人也无法接受,洛瑞心中有着和凯里一样的感觉,嗓子中仿佛噎着一团棉花,但他明白,现在比匹夫之勇更重要的是冷静。
格雷将凯里拉起,然后抓着他往后拖去。
凯里一直看着火光冲天的乌尔达,紧咬牙关,或许切肤之痛更适合描述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