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根其其格的家境不好,她出生在锡林郭勒大草原上的五十家子的一个蒙古族家中。她的父亲满都拉天天在喝大酒,她出生两岁时她的父亲因喝酒过度自然的死去了。她的妈妈王庆霞带着她和两个哥哥在草原上勉强的生活着,到了第二年春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雪铺天盖地的下了三天三夜,把她们家仅剩下的三十只羊和六头牛都给冻死了。这一家子四口人根本就无法生活下去了。她和两个哥哥都是相差两岁,孟根其其格才三岁,她的哥哥才七岁,她的二哥才五岁。
一天的中午孟根其其格的二叔叔巴特尔来到了她们的家中,看到她们的一家四口人住在那四露八淌蒙古包里,在吃一些野菜和山友蛋度命。她的二叔叔问了详细情况之后,竟然的就决定要把她的两个哥哥领走。这样让她妈妈的生活压力就小多了,当时她的妈妈也没有多想,就是为了生活,就答应了让她二叔把两个儿子的领走,她们娘俩还是在这个蒙古包里过着这清贫的日子。可是这天长日久她们娘俩的日子也是不好过,没有丝毫的进钱之道,家里的牛羊也都让她死去的满都拉父亲因喝酒都变卖的所剩无几,所剩的那些还被春天的一场大风雪都给冻死了。她们没有其它的进钱之道了,这就根本围持不了她们娘俩的生活,后来她的二叔又来到了她们的家。看到了这娘俩生活的也太艰难了,她的二叔就直接的劝她的妈妈,别在这受罪了,我明天托个人,给你再找一个人家得了。你这样的下去也不行呀,大人倒是小事,还有这个三岁的孩子呢。
这里还得儿再提一下满都拉,也就是孟根其其格的父亲。他在二十二岁时继承的父业,也就是他们哥俩继承了他父亲的成群牛羊。孟根其其格的二叔勤劳不怕累就成就了大业,可是她的父亲就不那么争气。不出场放牧不管理自家的牛羊,几年下来这一大群的牛羊,都让满都拉吃的吃,换酒的换酒。就是那么整天的在家里约上几个狐朋狗友的喝酒,直到最后......
过了数日孟根其其格的二叔巴特尔又来到了她们的家,询问了一段家庭情况后,也知道了她们娘俩在现过的真是不容易。
嫂子我这些日子就托人,真是没有遇到合适的,这个事儿就得儿慢慢的碰了。我给你们拿来了一些炒米、还有奶嚼口、奶豆腐、牛肉干子,你们娘俩先吃着吧。过些日子我还过来,一但遇到合适的我就提前来。我就是不来,我们那口子(指的是金花)也是不让的,她总是在说你有好些日子没有去看一看嫂子了,你快过去看一下吧,她们孤儿寡母也不容易。这几天我也是在打听着这些事儿,一但的合适的快点找一个人家,可别在那受这个罪了。巴特尔说
行了!巴特尔你回去告诉金花一声,我们娘俩个有你们照顾着,生活的挺好的,让她一切都放心吧。再一个就是给我介绍人家的事儿,不要着急慢慢的碰吧。王庆霞说
好吧!嫂子我都知道了,我回去就和金花说。嫂子你这边还有什么事儿没有?巴特尔说
没有没有,这就够麻烦你们的啦,给我们送吃送喝的,我们这没有事儿了!王庆霞说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有余,巴特尔又来到了王庆霞的家,看景色还是依然如旧,一点变化也没有的。巴特尔那真是心急如焚,现在这样的结局可怎么办呀!
嫂子你们上次的粮食都吃完了没有?还剩下多少了?巴特尔问
上次你给我们拿来的炒米还有不少呢,我这些日子也赶上不好,也吃不下饭去。炒米还能吃五六天,奶油什么的都有,都够吃个五六天是没有事儿的。王庆霞说
我这就回去,看一看金花那边有信没有。我不是从家里来,我是从牧场来的,我去看看放场怎么样?巴特尔手拿套马杆回身骑上他的青鬃马,一流烟似的跑回了家。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你说去看放场就看到这么长的时间。(她们之间的说话都是用蒙古语交流,不懂蒙古语的人听不懂)金花说
你昨天不就是撵我去嫂子家看看吗,我是今天去的。她们俩的生活状况很是差的,还有个五六天的口粮。过了五六天她们就没有饭吃了,我也是在犯愁!巴特尔说
我托的那个盆兰还是挺办事的,他给了我一个信,他说有门儿,让我在家里就听信儿吧。金花说
要是有准还行,这个家伙许有准信儿呀?巴特尔
不管有没有就等到明天吧,反正咱们也没有搭上什么?金花说
你上一次说的那个人到今天怎么没有什么动静了,你上次说大概是差不多的呀!巴特尔说
那个人我当时是看了也不错,可惜呀,咱们没有得到哟,人家跟了后梁那边的一个人成了亲了,咱们只是晚了一步哟!金花说
两个人正在这蒙古包里议论着正起劲儿的时候,就听见外边有马蹄子声,由远处向着他们家的包这边走来。他们俩个人就在包里猜想到,这个马蹄子声多数就是盆兰。
你们俩都在家里呢,听见我的马蹄子声怎么也不出去接一接呀?盆兰说
我们还真是猜想到是你来了,因为你有好几天都没有来了。金花说
我想你也该来了,听金花说她托你办了一件大事儿,你办成办不成的你也得儿来告诉一声呀。巴特尔在说着盆兰
是啊,我是大前天就该来你们家,可是这两天我的一个哥们家的儿子结婚,我在他们家忙乎了两天,在他们家忙乎完了我这不就来了吗!我的事儿是办成了,什么都合适呀!盆兰解释着说
那你就快说一说吧,都是什么条件呀?我们也得寻思寻思,看一看配不配呢?金花和盆兰半开玩笑的说
哎呀,嫂子我办的事你还不放心吗,哪件事儿从我手办的会凸鲁扣呀!盆兰说
你快点说吧,都快急死了。你这还没有说主要的,你这怎么学的这么磨叽呀!金花说
那你就听好了,我这就说怎么样。这个人的媳妇让人家拐跑了,都一年多也没有找到。听那里的人说,是让罕山的一个人拐跑的,一直是什么消息也没有。我给你们介绍的这个人姓朱,叫朱树德。他是一个医生,医道在当地还是挺有名的,他就是去外地给别人看病,媳妇才跟着别人拐跑的。朱树德的个头有六尺多高,说话的口音有点像是关里的人说话那个动静。为人处事都是都厚道的,出外看病远道的时不时的就不回来了,这也是常有的事儿。他是南洼子的,距离咱们这得有七十多地。盆兰说
你也是真能淘臊呀,这么远你是怎么认识的?那你把这个事儿要放在心上,别不当一回事儿是的,咱们哪一天相一相呀?我也得让巴特尔去他嫂子那边订一下,看看她是怎么想的。金花说
我们家的老二生下来找不到种花的,也是听别人说的。我骑着马就去了。他的这个人道是很好说话的,我一说他骑上驴就跟着我来了。在我们这里住了一宿,手法真是不错。我明天就给你一个准信,我今天回去就找到朱树德把这个事儿订一订。这里咱们得儿这么说,就看今天朱树德在家不在家,他要是去外地看病那就得儿等他回来再说了。盆兰说
好吧!总的来讲你一定要把这个事儿当上一回事儿呀!金花说
嫂子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我办事儿一般是凸鲁不了扣的。盆兰说完骑上马就走了
今天的天气很是晴朗,有几片白云掠过这锡林郭勒大草原的上空,未入伏的六月天,显得特别的温和干爽。向远方望去,一排排毡房的上空升起的一缕缕青烟。五十家子的牧民已经是起来做早饭的了,金花也点火烧奶茶。巴特尔和金花一边吃着早点,喝着奶茶、还有奶嚼口,一边谈论着盆兰的事儿。
也不知道盆兰今天能不能来呀?就看今天有没有希望吧!金花说
来也得下午,那么远的道一时半会儿的能来到吗?巴特尔说
不管是下午还是半夜呀,来了就是有门的。金花说
时间过的那也是真快,就这么一晃悠就快要到了傍晚了.天气由原来的爆热爆热的透不过气来,到这时也是凉爽了不少.金花也准备着去做晚上的饭了.牧民们也都是像金花一样,又在自己的蒙古包里烧起了一缕缕炊烟.小村子有百十来个蒙古包,一到夕阳要下山的时候,一个个白色的蒙古包的上空都升起了一条银白色的烟雾,那可真像是一条条洁白的哈达.在那虚无缥缈的天空中飘去......小村子的大街小胡同子到处都是走的牛、羊,牧民们都在往回赶自己家的畜生了。这大街上小胡同子那也是叫一道狼烟落下,一道狼烟又升起!
你们家怎么这么早就吃饭了,我这是走了一大天了,还没有吃饭呢。盆兰把马拴在马桩子上说
我们正在屋里吃饭呢,听到外面的马蹄子声,我一猜就是你。金花说
快上屋吧,我们也是刚吃饭,刚才还说你,今天要是来到也得傍黑前后见吧。巴特尔说
把盆兰让到了屋里,他们三个人是一边吃饭,一边说起了这个事儿主题。盆兰把约定的时间和地点也都和金花巴特尔说了一遍,她们俩也觉得这个事儿也可以往下进行。
咱们这个事儿就是按着你说的办吧,这事儿也不能再往后拖了。早点办完了,咱们也就少操点心了。巴特尔向着盆兰说
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我明天回去就告诉朱树德,让他也好好的准备一下呀!盆兰说
盆兰和金花、巴特尔她们约定是在今天去朱树德家见面,他们三个人早上吃点饭就骑上马出来了。他们走了半天,到了中午时分才到了南洼子村。
南洼子村。小村子也是不太大,从目观之中也就是五六十家子人家。这边的土地平整肥沃,都是二阴地,好像都能上去水,小村子整体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他们径直的就去了朱树德家,他们家今天也是挺热闹的。朱树德找上了几个同村的亲戚,还有好友都来给他帮忙。
盆兰他们刚到朱树德家的大门口,从屋就出来了三个年轻的壮汉,顺手接过了三个客人的马缰绳,牵着马去了马厩。还有朱树德和其它的人把盆兰金花巴特尔都迎接到屋里。盆兰把巴特尔金花也都介绍给朱树德和他的亲戚们,喝茶、吃饭那都是在后面的进行之中了。
他们三个人酒足饭饱之后,话别道谢回程,由于他们都急着赶路,在路上没有语言的交流。他们从朱树德家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了,他们一点也没有放松了马的脚步。这三匹大走马,那也真是一个劲儿的那么走,只听见那三匹马的蹄子声咵、咵、咵的一片响声,他们到了家已经是漆黑漆黑的夜晚了!
嫂子!我们昨天去了南洼子村,那个小村子挺好呢,都是一马的平川,完全都是水浇地。咱们再说一说朱树德这个人,他是一个村医生。经常出去给人治病,他的医道也是挺出名的。不用说是十里八乡的了,就是百八十里的也是都知道他的。这盆兰不就是咱们这块的吗,他早就知道他的。他原来的媳妇是让别人拐走的,他出去给别人看病,一两天不回来这也是常有的事儿。他的媳妇就是这样,让别人给拐跑了。人长相还不错,挺大的个头,有六尺多高,他们亲戚都是在关里,就是他一个人从十七岁就跟着他的一个远房叔叔闯关外。人说话呀,办事儿还都挺痛快的。他的医学这块就是祖传了,他们家里的人都是医生。他的爷爷和他的父亲在关里也是相当的有名,他出来是因为他们有哥俩。他的父亲经常让他干一些小零活,不让他的哥哥干那些小零活,让他的哥哥天天的在大药房看书学医。嫂子你看要是行,咱们就在最近几天去看一看。不行呢,咱们当天就返回来。咱们要早一点走,要是走晚了当天可是返不回来。巴特尔说
你们俩也都看了,你们看着行就行了,你们还能给我当上吗?王庆霞说
那就这么定下来吧,我们后天我找一套大马车,早晨一定要早一点走。巴特尔说
巴特尔你就和金花看着办吧,我这一个妇道人家,根本也不知道什么事儿。王庆霞说
就是这样吧,我回去了。也得儿你的弟妹好好的商量一下,看一看她是什么意见。巴特尔说
三天过去了,巴特尔和金花他们两个人一大早的就赶着一辆大马车,来到了王庆霞的蒙古里,把王庆霞的孟根其其格接上,大马车就一路小跑奔向那七十里以外的小南洼子村了。接近七月的天气,一路风光一路的美景都一一的尽收在她们的眼里。王庆霞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走出这么远的门,对于路两旁的花花草草都是特别的感兴趣。孟根其其格就不是那样了,在大马车走出不远,她就在她妈妈的怀抱里面睡着了。经过半天的路程他来到了南洼子小村,在大车进入村口时,朱树德就组织了亲戚们在大街的两边欢迎上了。
这一道好走吗?都走累了吧。到屋子里好好的歇息歇息吧!朱树德向着巴特尔随走随说
累吗是有点累,这么远的路程,七十多里地呀。一看到一路的风景,那才叫美不胜收呢,这一路累也就是值了!巴特尔开着玩笑说
不累呀,我们就坐在大马车上,看着外边的风景,都把累给忘了!金花说
几位客人都坐在大炕上了,给他们都倒上了砖茶水。陪着客人说话的更是嘘寒问暖,有说有笑的。她们谈谈地域的差别冷暖,谈到人文习俗。又谈到人们的工作干劲儿,直接的涉入了主题。那也就是两个人的起居习俗,今后的打算,都是在谈笑风生进行的交点。这个交点都是各自由先介绍的主要话题,更有问答的插曲。
我们的王庆霞做家务那是一把手,嘴一分手一分的。就是不愿意说话,她的嘴一分就是不让人,那才叫得儿理不绕人的人呢!金花说
这样的人好啊,我们的朱树德也是那样的人。他们俩还真是有点像是一家子人呢,这古话说的好吗!“不像不是一家子人,不是一家子人不进一家子门。”朱树德从来不多说一句话,稍有一点时间就去看他的药书去啦。母京苹说(朱树德的一个当村子论叫的二婶子)母京苹在当村子或者是十里八乡的可叫是“趴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这个有个绰号叫“母铁嘴”,相当的能说会道。前后村子有个红事儿什么的,都得叫她到场。没有她的到场,那场面就冷清了不少。
那可真是像是一家子人呀,王庆霞更是这样的人。她要是平日也没有一个对心情的人在身边,她是一句话也没有。要是心情好了,又有对心情的人在一旁,那就打开了话匣子没完。金花说
经过了两个人的一翻勾通,朱树德这边出来一个人。他叫苟建民,是母京苹的丈夫。六尺多高的个头,那才叫身材魁梧呢。他把巴特尔和金花叫出来商量了一下,也就是让王庆霞和朱树德她们进行一次谈话,看看她们的气氛如何。如果要是能谈的来,那就继续进行。假如说要是谈不上来,那就让你们吃完了中午饭就打倒回府了。
我的家就是这个样,你来了半天了,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怎么样可能你也听母京苹说了,我也不用再说了,你觉得咱们俩要是行,那咱们就往一起走一走。你要是觉得我不行,那咱们下午就各奔东西。你们吃完了饭,就打倒回府,我对你的看法就是什么都合适,反正什么都是好吧!朱树德笑着说
我看是看了,院里院外我都看了。这些都是让我想留在这里的一个条件,可是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那就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是什么也看不到?王庆霞也是通红的小脸蛋笑着说
我的心已经都和这大院子一样了,都在这明罢着呢。我没有什么坏的心眼子,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就是想成一个家,过上安稳的日子就行了。朱树德微笑着说
那你有没有脾气呀?你要是有脾气我可不跟你,动不动三天两头就发脾气的人我是不喜欢的。王庆霞微笑着说
这男人哪有没有脾气的,那就看他是不是三天两头的就发脾气,我不是这样的人,你就一百个放心吧!朱树德笑着说
那你看今天的事儿成还是不成呀?你有没有选择呀?王庆霞笑着问道
我当然是有选择的,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会儿就吃饭,吃完了饭我就把你们留下了。朱树德一边笑着一边说的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个样呢,你怎么也没有问一问我是怎么想的呢。王庆霞羞羞达达的说着,一边用她的小拳头捶打在朱树德的肩膀子上......
在后屋的大师傅们把中午饭已经做好了,这时在屋里传出来一声,咱们啥时候开饭呀?这是一个地区的一种风俗习惯,“话外音”就是告诉客人们别在继续说话了,咱们准备吃饭。
咱们的饭已经做好了,你看咱们现在就开饭怎么样?苟建民向着巴特尔和金花说
可以呀!我去问一问王庆霞她们谈的怎么样?看看能不能吃饭?巴特尔说
我们这边已经是没有什么说的,你们可以考虑上菜吃饭了。巴特尔找到了苟建民说
说上菜这菜就来了,那时也快。那几个帮忙的放桌子的放桌子,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很快客人们经过一小会儿的简单活动之后,都落坐在小炕桌的两旁。说话的气氛也是越来越和谐,那种氛围就像是久别的亲人刚刚见面一样,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一样,这也更显出母京苹的那种和蔼可亲能说会道的能力。
席上的菜上来了,八顶八的席菜。当地多年的传统席菜,就是八个小碗、八个中碗、八个大碗。客人们更是在这两口子的陪伴声中(男客由苟建民陪着、女客由母京苹陪着),喜笑颜开推杯换盏。
只有这王庆霞强颜为欢,她的内心那真是酸甜苦辣,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都说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经过了苟建民和巴特尔的好几轮的猜拳行令,咱们的苟建民明显的就不是巴特尔的对手。由当地的亲戚们把苟建民搀扶回家去睡觉了,这母京苹还在女客顶着呢,女客这边的金花没有那么大的酒量。她们也没有那么多的猜拳行令,以喝好喝到量为止。
筵席在这猜拳行令和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巴特尔和金花也赶着马车回到了五十家子。王庆霞和孟根其其格留在这南洼子小村,也就是王庆霞未来的依托朱树德家开始了她们的新生活。
王庆霞决定了走这一步,也是生活所迫,其中包含着多少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