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清的眸子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哀伤,有似乎不仅仅是那样。
“怎么了?”容时只当是太久没见生疏了些,毕竟她也变了不少,不知道该怎么和越发美貌的清儿去说话。
叶离清摇了摇头“没什么,时儿姐姐回来我很开心,时儿姐姐一路赶回来一定累了,姐姐去休息吧。”这便下了逐客令。
容时只觉得奇怪,这叶离清一向与她要好,这次竟是让她离开,可容时也一向不多问,只当是叶离清生疏了她不知说些什么罢了“好,那我便改日再来看清儿。”
容时如此在宫内平安无事的过了一年,每日练武耍剑弹琴,好不自在。十三整日往宫外跑,还带回了个名医,唤作余沉,相处的还真的融洽。
奈何她对这些都兴致缺缺,整日只是钻研练镖和耍剑。
不久后,师傅苍小将军被派出出使灵国社交,担心师傅会吃亏便把十三和余华派了出去。
“殿下,离清皇子邀请您去他的殿内一叙。”门口是那个叫安祚离清的侍卫。
容时听到这个愣了愣,离清?这一年里她们也不似从前那般要好,但是在这深宫中,她们总还是有交情的,她对他的记忆只是还停留在她去打仗那一日,似乎总有什么回不去了。
容时换了一件衣衫便随着安祚去了叶离清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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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时眯缝着眼睛,淡淡问道“清儿,今日怎有时间邀请本王过来?”
“许久不见时儿姐姐,清儿甚是想念。听说时儿姐姐的师傅出使灵国与其社交,怕时儿姐姐无趣,特意邀请时儿姐姐来此赏竹。”
叶离清一向喜欢竹子,原本容时以为想叶离清这样的人儿该喜欢一些艳丽的花儿才是,他却喜欢竹子的挺拔。
许是她想多了,她与离清还似从前那般,只是彼此之间都大了不能再像儿时一般闹来闹去。
“不用说也知道这宫内的竹子唯有清儿这里长的最好。”容时淡笑,抿了一小口茶水“竟然是上好的碧螺春呢,还是清儿有心。”碧螺春是容时最爱的茶,她独独爱这一缕独一无二的幽香,容时又吃了几块叶离清殿内的糕点。
叶离清开怀一笑,明媚的让人睁不开眼睛,让容时也缓了缓神“姐姐,清儿酿了一年多的竹叶青就等着给姐姐尝尝鲜呢,安祚,去取来。”
“殿下……”安祚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怎么?本王来这喝一碗酒这侍卫都舍不得吗?”
叶离清冲着安祚摆了摆手“姐姐误会了,清儿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太医吩咐少饮些酒,可清儿就是舍不得这竹叶青,让姐姐见笑了。”说罢,一副眼馋的样子“姐姐不知,这竹叶青是清儿酿过最好的酒了,姐姐一会可要多喝一些。”
“好。”听到叶离清如此解释道也没有多想,自己的好友还能害了自己不成?
待安祚回来,给容时倒了满满一杯酒,容时一饮而尽“嘶…是本王小看了清儿你酿的这酒,够味道,凭着这酒只怕都能和灵颂的酒比上一笔了。”
这话自然是容时夸大了的,灵颂几乎有七十岁了几乎酿了一辈子的酒,称得上是酒中的大师而叶离清不过还是个毛头小子,怎能拿灵颂与叶离清相比?
叶离清拿着帕子抿嘴一笑“姐姐惯会取笑清儿,清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印容时看着这一幕,桌旁的柳条挥动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翠绿,那天空的湛蓝仿佛与叶离清融为了一体,印容时一阵恍惚。
这时殿外一声大吼“来人啊,宫内有刺客!”顿时几乎所有的侍卫都往养心殿放心跑去。
母皇?母皇有危险?师傅去了灵国那谁在宫中巡逻呢!
该死的!
容时也正想往养心殿跑去护驾,却歪了身子,眼前一片模糊跌倒外地,叶离清仍旧那样坐在对面,未曾说一句话,只是那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一副复杂的模样最后又变得淡漠,有些话又欲言又止。
容时运起内力却发现丝毫没有用处,反而更加疲倦,越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快,都快点,三皇女意图谋反加害女皇,快禀告城门口若是苍银音回来,杀无赦!”
声音太快,容时没有听的太清,却也明白了什么意思,可她不是在这里吗?怎么会去造反?造反的又是谁?容时挣扎着想起来,却浑身无力再一次的跌倒在地。“为什么?”
容时意识越来越模糊,趁着最后一丝力气问着对面的男子。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怪她自己识人不清,害人害己。
叶离清缓缓道“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
那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平静,仔细听听还有着颤音,便知道声音的主人内心也很慌乱
“姐姐,我在酒里下了忘忧,从今往后姐姐在宫外好生过着自己的日子吧,别再…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叶离清无声的泪珠从脸庞滑下,肩膀颤抖着。
“别哭了,殿下。一会柳贵君便要过来了。”
这便是容时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