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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后宫之中有一座榮岐宫殿,那是皇帝叔敖长炟的榮贵妃的宫殿,那座宫殿豪华壮丽,景致繁华亮丽,灯火通明,辉煌依旧。在宫殿的左侧就是榮贵妃所诞下的二皇子,叔敖烺的宫殿。榮妃除了叔敖烺之外还有一子乃是皇帝叔敖长炟的第七个皇子,叔敖熇。榮妃拥有二个亲生儿子,更一直深受皇帝宠爱,扶华皇后虽为一宫之主却虚如摆设,皇帝有意架空扶华皇后主权,加之榮妃与扶华的关系本就水火不相容,扶华皇后背后的本家势力逐渐被瓦解,扶华皇后眼看着她背后的本家即将要衰灭……
白色明亮的月光照进从空镂金丝楠木窗中照耀进来,男子一身白衣长发飘飘,空灵如皎月般的大眼睛,高鼻梁加上寡欲清淡的薄薄嘴唇,显得有些高冷薄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清晰可见的是,他一直望着窗外的月光风景似乎在渴望着些什么?这时候你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坐在一架轮椅上,两腿上铺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
这时候,你可以仔细观察男子所在的房间,整个房间布局即简约又大方,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味,架子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籍,字画,还有草药等。
房间的大门缓缓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另一个男子,男子肤色偏白,白到有些煞人,五官凌厉立体,给人一种阴狠柔腻妖孽的感觉。
男子因为年龄不大,个子不算是太高,可是他看着白衣男子时候的眼神却充满了善意和温柔,他蹲在白衣男子的面前对他呼喊道:
“哥哥,熇儿来看你。”。
那个白衣男子原来就是凤阙国的二皇子叔敖烺,面前的这个年轻少年就是七皇子叔敖熇。
叔敖熇的唇色比较深,还是一种深紫色,异于常人,他蹲在哥哥面前,躺在哥哥的膝盖上:
“哥哥,无论使用多少方法我都要把你医治好,和所有人一样,让你可以走路。就算是母妃和父皇都放弃了,熇儿也永远都不会放弃,在熇儿眼里哥哥就是一切……”。
叔敖烺抚摸着叔敖熇的耳边上的发髻,他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中药味,这是由于叔敖烺长期服用中药维持身体机能,叔敖烺不光双腿不能行走,经常很容易染上各种各样的病,体弱多病。
叔敖熇习惯了哥哥身上的中药味,确切的说叔敖熇心疼死了哥哥身上的各种问题,所以他恨透了他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还有她唯一的儿子,他的五皇兄,叔敖煊。
叔敖烺再次从叔敖熇的身上看到了,本就不该承受在叔敖熇身上的仇恨和负担,仇恨太累,叔敖熇还小,不该承受这些,不该承受的东西。
叔敖烺缓缓拨动嘴唇,悦耳舒心的嗓音,犹如夜色之中的晚风吹过人的耳边,可以让人减少这夏日里躁动和不安:
“熇儿,你还小你应该多学点实用的东西,帮助父皇母妃分忧解难。仇恨会蒙蔽人的眼睛,让人失去正确的方向,让人失去原来的自己。”。
叔敖熇依旧静静的测躺在哥哥的膝盖上,他没有说话,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就算是失去原来的自己,那又怎样?不择手段,才是生存的本能,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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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晚风徐徐的吹过两人的耳际和发丝,那对璧人像是夜晚里的两只美丽的夜莺,彼此的影子是那么的相靠重叠在一起,两人的心也试图在久别重逢之后想要更贴近一些。
叔敖煊和白瑾两人坐在河岸边上的亭台上,叔敖煊看着平静的水面,心却在这一刻释然了许多:
“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我的丑丫头啊?”。
白瑾一直紧张到嗓子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听到是叔敖煊的话先是愣了愣,然后随即羞红了脸颊:
“什么表示啊?”。
叔敖煊清爽的笑了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就像当初我走的时候那样啊!”。
白瑾眨了眨自己杏仁眼睛,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叔敖煊的手臂气急败坏地拍几下:
“叔煊,你好坏啊!”。
叔敖煊笑而不语,两人都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不知道喜欢有多久,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和她(他)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那是七年前,白瑾她六岁,叔敖煊他八岁,明明还是孩童的年龄,他们却相遇了,这是美好的相遇。
八岁的叔敖煊被扶华皇后送到白府暂时寄养,主要目的是希望白信悉心授教和指导五皇子的学业以及骑术等。
叔敖煊第一天来到白府,白信全府上下都来迎安,那一天叔敖煊看到了白信的小女儿白瑾,黑不溜秋的皮肤还有葡萄般大的大眼睛,黑溜溜的盯着叔敖煊,最关键的是鼻涕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当时的叔敖煊对这个小女孩充满了憎恶感,只可惜小白瑾不知道,还傻乎乎的跟着他跑,他去哪里,她也跟到哪里。就像一个死忠的跟屁虫,小叔敖煊则是像撇都好难撇掉。
这一天也是这样,叔敖煊趁着课余之闲,慢悠悠地你到鲤鱼塘边,他瞧见那臭丫头竟然站在池塘边戏水。
叔敖煊便捉弄似的靠近小白瑾,第一次主动开口对她说话:
“你在干什么呢?”。
小白瑾如实交代:
“我在喂鲤鱼吃东西呢。”。
叔敖煊继续问了下去:
“你喜欢鲤鱼吗?”。
小白瑾点头微笑:
“喜欢啊!”。
叔敖煊逗笑道指了指自己:
“那你喜欢我吗?”。
小白瑾继续点头:
“喜欢啊!”。
叔敖煊想了想恶作剧的似的说道:
“那我想要这鲤鱼,你可以给我抓过来玩玩吗?”。
小白瑾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慎重的点了点头表示:
“只有你喜欢,当然可以啊!”。
“你等着,我这就下去给你抓哈!”。
就这样这个傻丫头一不留神,就真的跑去池塘里面,把裤脚卷起来,去给叔敖煊抓了,只是小白瑾明明看到了池塘面前的鲤鱼却还是没有抓到,反而倒是脚一滑直接倒了下去,小白瑾不会游泳,在池塘里面噗通噗通的乱跳。
站在池塘岸边的叔敖煊自然也没有坐视不理,而是跳下去把小白瑾救了上来,他抱着小白瑾嘴里还不断嘟囔起来:
“你这个丑丫头,不光丑死了,人还这么傻,真是让人语塞了。”。
小白瑾却颤抖着身体,抓着叔敖煊的衣服,傻傻的念叨道: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没有抓到鲤鱼,我还连累了你一起掉进水里。对不起……”。
叔敖煊不知道为什么,感到莫名的不爽,心口堵得慌,大声骂到:
“你给我闭嘴!”。
第二天,小白瑾就病倒了,或许是心里不安,叔敖煊晚上偷偷地跑进她的房间去看她了。
小白瑾躺在床上开心的看着叔敖煊的身影,她一边“咳咳咳咳”不断咳嗽,一边还傻笑的看着叔敖煊:
“你来看我啦!”。
“你是不是不讨厌我了?”。
叔敖煊黑着脸,掏出一个翠绿色的药瓶,非常耍酷的说道: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只是来给你送药的,你不要误会哦!”。
小白瑾立即起身像只哈巴似的,鼻涕都快流到了嘴里:
“你就是来看我的,我知道你在关心我,谢谢你啊!”。
叔敖煊不厌烦的提醒道:
“丑丫头,你快把你的鼻涕擦干,不要玷污我的眼睛。”。
小白瑾继续自顾自的说话,虽然语气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娘说只要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我好,即使别人对我不好,那也不要伤心,因为做人最重要的是要开心。”。
叔敖煊耐心的听着她唠叨,她的声音看上去看悲伤,于是就问道:
“那你娘呢?”。
白瑾细细的想了想,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娘走了,她一定是去了一个很遥的远地方,只要娘过得好,其实不回来也没关系。”。
叔敖煊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像是宣示一般的对小白瑾大发慈悲的说道:
“好啦,既然如此,我就大发慈悲的收了你这个小跟班吧!”。
这意味着,白瑾和叔敖煊六岁和八岁那一年他们几天天天腻到了一块。
她叫他,叔煊。他呼她,丑丫头。
他们一起看书,一起抓虾米,一起弹琴作画,一起吟诗作对,一起喜怒哀乐,一起纯粹简单……
那是他们分离的那一天,皇帝叔敖长炟宣布让五皇子叔敖煊恪守淩州七年,七年若非皇令,不得遣返。扶华皇后虽有所怨却不敢多言,叔敖煊自然得带着圣旨前往淩州,这一去就是七年啊!
那一天,小白瑾已经知道叔敖煊即将离开白府,离开昃京都。
她带着自己绣的绣花香囊玉坠,玉坠上雕刻着“白煊”二字,她希望叔敖煊能够记得自己,记得他们曾经度过的快乐时光。
那一天小白瑾守在叔敖煊的房门口,直到叔敖煊破门而出,小白瑾擦干眼泪鼻涕眼巴巴的望着叔敖煊:
“叔煊,听说你要走了,是吗?”。
叔敖煊没有吱声只是点头,小白瑾继续嘤嘤做声,哭哭啼啼的说话:
“我会想你的,真的!”。
“这个是我绣的,有点丑,你不要介意哈!”。
叔敖煊突然笑了,抚过她的脸颊两边的泪痕:
“不会,我早就习惯了,你也好,这个也是。”。
“丑丫头,我走了你可要长漂亮一点噢,这样我才可以回来娶你回家啊!”。
小白瑾一脸“是真的吗?”的表情,然后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她突然踮起脚尖来,脸往叔敖煊的小脸上凑了凑,吻了叔敖煊的脸一下,像是一种回应。
紧接着便像是逃跑一般,嗖的一下,逃走了,叔敖煊玩味的看着他的丑丫头,就这样捂脸逃走了!
那时候幸福真的很简单,叔敖煊和白瑾,明明是无意胜有意的一句话,却成了别样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