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年这么一问,曾益这才注意到青年身上的着装很奇怪。
虽然说现在已经九月初,天气稍稍转凉,但这大中午的,他不仅戴着鸭舌帽,穿着一件夹克外套,甚至连脖子里都围着一个薄围巾。
他这么怕冷的吗?
不着痕迹的瞥一眼青年脚下,呃呃,这里的光线比较暗,通过影子判断他的身份似乎有点行不通。
轻笑一声,曾益当即反问一句:“为什么我看不见你,难道你是鬼吗?”
“呵呵,开个玩笑,请不要介意。”青年回应一声,语气相当生硬,就准备离开。
曾益伸出手拦住去路,青年微微仰头,眼睛里带了微微的敌意:“请问还有事吗?”
“请问,厕所在哪里?”
“哦哦,前面右拐就是了。”青年说完快步离开,留给曾益一个背影。
曾益静静看着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左右看看没人,脚下的影子开始缓缓凝聚成黑猫的样子,黑猫轻叫一声,紫色的双眸一缩,看向曾益。
“阿澈,跟着他!”
“喵呜!”黑猫回应一声,几个跳跃追了出去。
“开玩笑吗?”曾益笑着自语,“抱歉,我不信!”
说笑间曾益从自己衣服内侧的兜里掏出青玉,摊在手心里细细打量。
刚才见到鸭舌帽青年的一刻,兜里的青玉突然发烫起来,曾益一开始以为只是巧合,然而发烫一直在持续,直到青年离开之后,青玉的温度才恢复了正常。
“和这块青玉有关吗?”曾益呢喃一句,青玉是女鬼给自己的,当初那两个高矮胖子就是为了青玉而来,如今又出现一个与青玉有关的青年。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对这个青年有反应?
尿意突然袭来,曾益赶紧朝着厕所赶过去,差点忘了自己出来的原因。
从厕所出来,曾益再次走进包间,刚才拥挤的包间里如今只剩下十个人,加上方圆有五个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剩下四个人不认识,应该是同学带来的。
坐在方圆身边,曾益看看聊的火热的几人,拿起桌上一把花生,在花生送到嘴边时,轻轻问一句:“其他人呢?”
方圆笑呵呵道:“旁边另一桌有认识的,所以互相过来聊聊。”
原来如此,曾益心里恍然,如果这个包间里真有二十多个人聚会,他真要头大。
坐定随意的打量饭桌上的人,在看清斜侧方向的人脸时,曾益嚯的站起来:“是你?”
他正是曾益刚刚在厕所边上看到的鸭舌帽青年,他怎么坐在这儿了?那么跟着他的阿澈呢?
被曾益盯着的青年突然打个喷嚏,然后疑惑的看一眼曾益:“你认识我吗?”
“嘿嘿,抱歉,认错人了。”曾益打个哈哈,重新坐下来,心里的疑惑更加浓厚了。
“你怎么了,上个厕所回来,有点心不在焉的?”方圆询问道,“难不成去做某些挊的事了?”
曾益朝这二货翻个白眼,然后有意无意的盯两眼斜侧的青年。
面前的这个人,真的不是刚才的那个鸭舌帽青年,自己兜里的青玉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变的发烫,可他为什么和刚才那人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衣服帽子都一样?
这也太奇怪了吧?
注意到曾益时不时看自己一眼,青年笑一笑,打个喷嚏解释道:“嘿嘿,前两天突然就感冒了,一直没好,所以穿的衣服有点多。”
曾益微笑着回应一句,心里则是更加疑惑,他与刚才的青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这时候,虚掩着的包间门被轻轻推开,众人下意识的看过去,却并未看到人影,目光下移,这才注意到是一只黑猫进来了。
“怎么有猫进来了?”方圆嘀咕一句,就要起身把猫撵走。
曾益拦下方圆,然后自己走了过去,抱着黑猫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黑猫的脑袋,从旁边看来就像是一个爱猫人士正在撸猫。
心里默默问一句:“阿澈,那个家伙呢?”
阿澈喵呜叫一声,曾益瞬间皱紧了眉头,竟然跟丢了?那个鸭舌帽青年无缘无故消失了?
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阿澈重新化作他的影子,回到包间里,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饭桌上,大家喝着酒也就互相认识了一番。
通过介绍,曾益了解到这个鸭舌帽青年名叫李鹏,是自己另一个高中同学在某个健身俱乐部认识的,今天听到有聚会,也就跟着过来了。
正聊得开心,李鹏的下一句话引起了曾益的注意。
“说出来你们不信,我怀疑自己的感冒是被一个奇怪的人传染的。”李鹏的声音有点发虚,有气无力的感觉。
“奇怪的人?”方圆一看有戏听,瞬间做好吃瓜群众。
李鹏又打一个喷嚏,把衣服往紧裹了裹:“前两天我正在路上好好走着,身边的车站牌后面突然窜出来一个邋遢的老道士。你们猜怎么着?”
“拿出几本武功秘籍,然后说你是骨骼清奇之人,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方圆随口说两句。
李鹏听了摆摆手,加大了声音:“我没开玩笑,是真的遇到一个老道士了,那个老道士从他的破烂道袍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给我看……”
“所以要了你多少钱?”方圆只当笑话在听,接着李鹏的话打趣。
李鹏挥挥手:“不是不是,他把油纸包打开以后,里面只有一张发黄的空白纸张,然后丫的给我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就这样?”方圆满脸失望,这情节一点也不曲折,甚至还有点无聊。
“嗯嗯。”李鹏连续打好几个喷嚏,这才继续说,“就是见了这老道士以后,我回去就觉得浑身发冷,走路都虚。”
“嘿嘿,你小子怕是不节制吧!”旁边有人开黄腔,李鹏不甘示弱回一句。
大家哄笑着这件事就过去了,谁也没当回事。
听李鹏讲完,曾益眉头微蹙,在思索老道士与这件事的个中关系,就在这时候,曾益忽然看见,厕所门口的那个鸭舌帽青年,正从门缝里走来。
准确来说,应该是从门缝里挤进来。
因为门缝只有指头宽,和李鹏一模一样的青年也没有推开门,就从既有的门缝里往进走,直到整个人挤得比门缝还要小,宛如一张纸片时,他才挤了进来。
“阿嚏阿嚏!”李鹏连打两个喷嚏,忍不住嘀咕一句,“谁开窗户了吗,怎么一下子这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