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十七年马来亚槟城埠,某惠侨倡议救乡,在槟城先开会,举派若干人为代表来新加坡。动身时电知新加坡闽侨诸会馆,故多派人往码头迎接。并预告马来亚诸埠闽侨,均派代表约期同来。假怡和轩俱乐部三楼开谈话会,强邀余参加。诸代表有主张训练乡团若干人者,有主张与民军合作者,亦有主张造铁路利交通,兴实业,开矿产,则民生有赖,盗匪自消,方是根本解决者。所言各有理由,而不计事实能否办到。余则云:“凡事言之非艰行之维艰。顷所言练乡团及与民军合作,以闽南之广,不但不能普及,不能满各乡侨之意,反恐画虎成狗,增添许多匪徒。试问华侨有何忠诚人才可负职责。至于兴办各事业,谈何容易,不但无许财力,亦缓不能济急。以余鄙见吾侨果有救乡真诚,则负担相当金钱,按马来亚闽侨力能办到者而行,办法极简单而有效。依光复时经验,现南京政府已成立,可发电或派代表磋商,请派若干军队驻闽南清乡治匪,订若干月可以肃清,每月吾侨补助若干军费,如此较靠得住。若要实行此事,必须筹有相当金钱,方可向政府商议。余按如须一师兵,每月补励至多国币十万元,至迟一年治平,计一百二十万元。政府如实行及治理有效,我则逐月汇交,否则,停止汇寄并与交涉。此款数目可由马来。亚闽侨担认。”然诸代表不置可否便散会,余从此不再与闻,余早知倡起者骛名,非实事求是。盖槟城代表来新加坡,何必分电各会馆,往码头迎接,其虚荣心可以想见。续后数月各埠代表回去,复来开会数次,纷纷不一,结果咸归泡影。而巧妙收场之议决案,则转归新加坡福建会馆办理,其理由新加坡为马来亚首府,福建会馆为闽侨各会馆领袖。余时任福建会馆主席。然救乡事大,公义所在不得不承受,即乘诸代表未归召集开会。余言:“贵代表数月来开会多次,救乡无妥善办法,故移责本会馆,究竟诸君是欲卸责任,抑欲与本会馆合作?”诸代表云:“系请贵会馆领导合作。”余言:“既如是本会馆无他权能可以领导,唯有如前谈话会余所主张,侨胞负责出钱,要求南京政府派军兵负责治安而已,如同意赞成方有办法。”于是全体赞成,乃议决募捐坡币一百万元,新加坡卅万元,槟城十五万元,余分摊各埠至足数。余云:“此次救乡系由槟侨爱乡热诚提倡,目的若达,功德无量,然不可如前菲律宾空雷不雨,不但贻笑中外,反致有误家乡。各埠认捐数目应限期募足,请由槟城先行劝募,至迟两星期内起手,一个月募足,成绩如何来函报告。本会馆立即传达各埠及新加坡同时举行,均于一月内募捐足额,再传集开会选派代表赴南京。”全体代表均举手赞成。越日各代表回去,过后十余日槟城绝无消息。余乃致函查问,亦无确实回答,并不见报纸登载募捐工作,余复行函责问,竟复无价值了事,此为第二次救乡之结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