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的世界

作为合法受训练灵能者的独特变种人，导航员透过他们与生俱来的第三只眼可以在帷幕上撕裂出一小道不被注意的微小亚空间裂隙。

通过这道隐秘的裂口，导航员得以安全观察亚空间来指引航道。

不过少年有比这更安全也更危险的观察方案，虽然这是其他人不可能做到的——只有傻子和疯子才会让一个恶魔如此接近自己的灵魂。

“亚空间风暴并不固定，但能撕裂船体的风暴体积都足以被远距离观察。”卡莫斯的声音低语着，透过他的眼睛，少年能反向看向外面的一切。就像他通过少年锚定自己，这层双向的关系也能让少年反过来进行观察。

哪怕是被卡莫斯滤过疯狂之后，他也能清晰看见这片璀璨的星空。非物质位面的一切都不符合常理，虽然美丽但却致命。

全神贯注的少年紧张集中精神去观察每一处可能的危险，借由那若隐若现的星炬之光，才能勉强定位自身所处位置。

在他维持导航的同时，附在现实气泡膜上的卡莫斯也在悄然反向渗透进入他的思维。

直到恶魔确定少年没有关于之前发生一切的记忆，他才得以收下自己的杀心。

时间在亚空间中本无意义，但随着融合的加深，恶魔会越发难以收回那本属于他自己的一面。

在过去，当他望着这被熊熊燃烧的永恒烈焰包裹的遗失之颅时，他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回收。

为了夺回属于他的力量，他曾向自己的主人乞求恩赐——然而他却被喜怒无常的逐出迷宫。

过去的自己最终成为主人新传谕使，他光是存在就严重干扰对时间线的归一。

那把魔杖，理应当仅存在一把，而他也一样。

而他的主人很乐意看见两位传谕使间的厮杀，以及相互间权谋交锋。甚至连本应当坐镇迷宫的阿蒙-查凯都亲自下场，就为了加入这场狂欢。

他的主人明明可以在一瞬间内将他毁灭，但祂又怎会愿意失去这样的乐子呢？

“准备跃出！我发现新的薄弱区！”

“舰长！舵手正在追随导航！”

“克洛诺斯！报告位置！”

“妈的，赫利奥萨你等一会。我对比一下……是那个骑士世界？”

“跃出！”

交杂在通讯频道中的声音让与少年共享感官的恶魔感到一丝厌烦，但很快这些情绪便随着亚空间脱离而被抛弃到脑后。

警报灯光芒闪烁，再次加速的月神号带队其他船舰再度撕开帷幕。

梦幻般的世界迅速退散，取而代之的是现实冰冷而宽广的星空。那是一片黑暗中闪耀着的繁星，当封闭窗户的金属卷帘开始缓慢升起，来自恒星的光芒照耀进舰桥船舱让赫利奥萨得以长舒一口气。

这次旅途真是“顺利无比”，没有遇到任何“亚空间侵袭”。如此“安全”的旅途让赫利奥萨本隐藏起来的野心又一次燃起，而后面的船队也在抵达后开始各奔东西。

只剩下卡莫斯星少许船舰与费米狄拉克的私人舰队还在伴行月神号。

“卡莫斯，你还在吗？”少年拆下导航者设备的同时呼唤道。

“嗯？”

“我感觉到时间似乎发生一丝跳动，你呢？”

少年话落，恶魔内心本猛然一惊，但仅片刻便恢复如常。

“没有。”他向少年回答道。

“好吧。”少年说，抬手烧尽周围残余的污染后才扶墙慢悠悠走出导航圣所。

刚出门，就看见外面被赫利奥萨所大量部署的多支防卫军在静候着对他的护送。

“就这两公里不到的船上，有必要吗……”少年说着，无奈跟上他们向着舰桥方向走去。

本就狭窄的走廊因为他们变得更加拥挤，百米不到的距离硬是花上二十多分钟，终于令少年彻底等烦。

于是在步入一处开阔地后他便立刻遣散那些军人。然后一个亚空间传送直接横跨半个月神号，从指挥王座后无人处跨越而出，正巧撞上赫利奥萨向费米狄拉克去出的质问。

“啊，你来了。”控制王座旋转百八十度转身后，高坐的赫利奥萨向他招呼道。“这个世界是封建世界，统治星球的高层与总督都住在由太空电梯支撑的轨道空间站上。但风暴摧毁了他们，也让电梯高塔拦腰倒断。某种意义上，这颗星球正处于无政府状态。”

“不是，我一来就谈这个？你太不把我当外人了吧。”少年说。“没正规导航员，想去找那个矿业世界只能多次短跳了。”

“所以，我想先看看这个封建世界上有什么，费米狄拉克介绍一下？”

『卡西米尔-IX号，缪级，封建世界，税收等级：第三等上级，行星总督：已死亡，人口：三千万人，科技水平：黑火药与铁器，预计驻扎多位骑士家族。』

“呃……既然有骑士，那附近应该会有铸造世界吧？毕竟那东西可不会自己造出来。”少年疲惫地自我拉伸关节后问道。“给你折腾得真的累。”

“这不是才过了不到十四小时？”赫利奥萨回头看着舰桥内悬挂的时钟说道。“比巢都工人一天工作时间少多了。”

“当初我就该在帝皇圣像下面自杀得了……”

随着月神号的靠近那蓝绿色的星球，透过舷窗他们能逐步清楚看清轨道上飘浮的大量残骸。

无论是帝国官员还是行星总督，他们都选择居住在这封建世界的天空之上。

于是，当掠夺者阿巴顿将黑石要塞撞向卡迪亚造成大裂隙展开之后。汹涌的亚空间风暴直接将他们吞没，毁灭。

“这样吧，我们先派一个人下去看看？寻找有利地形，建立临时营地。”

“不是，你们的目光为什么都看向我？”少年不满地望着他们俩说道。

“因为我的亲信中，就你长得比较像人，不是吗？”赫利奥萨说。

“你铁定是在报复月球狼群之战的事情！”少年不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