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欢喜的狭路相逢
黄茶
山茶科 山茶属
灌木或小乔木,嫩枝无毛。叶革质,长圆形或椭圆形,先端钝或尖锐,基部楔形,上面发亮,下面无毛或初时有柔毛,边缘有锯齿,叶柄无毛。花白色,花柄有时稍长。蒴果三球形或一至二球形,高一点一至一点五厘米,每球有种子一至两粒。花期十月至翌年二月。
黄茶是中国特产,属轻发酵茶类,加工工艺近似绿茶,只是在干燥过程的前或后,增加一道“闷黄”的工艺,促使其多酚叶绿素等物质部分氧化。
又到采茶季。
茶山之间随处可寻见忙碌的采茶妇女,她们一天挥汗摘得的茶叶,在夜间送去茶场。茶场的机器彻夜不休地翻炒,赶着将新鲜的茶叶出炉热卖。在高效的机械化生产时代,还有一种茶,因其对于人工的高要求,而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这就是黄茶。
莫干山一带大大小小茶场有数百家,但制作黄茶的师傅一只手就数得过来。黄茶作为中国六大茶种之一,在被人熟知的莫干山,却面临着传统工艺的失却。
莫干山如今已经成为一个返乡地标,呼唤人们重回乡土,这座山开始迸发出另一种全新的生机。几十年前,乡里人进城务工,几十年后,城里人返乡创业,这似乎是一种轮回,维系着城市与乡村间那根纤弱却永远扯不断的线。
寻得黄茶于山中
我和雷,两个典型的上海姑娘,却被乡村的魅力无限吸引着。“下乡”成了一份自愿而自豪的使命。2014年,在得知黄茶现状后,我们便奔赴于山间,半年时间,我们寻访了茶场百家,终于遇上了康师傅。
康师傅在山里做茶40年,有一个“90后”女儿小康。小康希望继承父业,每年都会积极参与武康镇上的茶文化比赛。我至今还清晰记得,小康听闻我们要传播当地黄茶后,眼神里放出的闪亮光芒。
更庆幸的是,因着这一家的执着与传承,他们的莫干黄芽黄茶及绿茶在2015年初入选了农业部茶叶质量监督检测测试中心茶叶感官品质样品库。这也是莫干山乃至整个德清县迄今为止唯一进入国家级样品库的茶叶。
也因为这场相逢,我和雷终于找到了把乡愁放进大山的落脚点。
茶屋里的喜相逢
2015年7月1日,“发芽的茶屋”诞生了,就像门前新生的含苞荷花、含羞草、茉莉、花叶络石、驱蚊草、太阳花和常春藤……茶屋在这个即将扑面而来的酷暑,尽情深嗅着山里潮湿的泥土味,破土而出只需一瞬的时间。
张大曼是第一个把梦想放进这座山中小屋的陶艺师。她说:“人生就是一场欢喜的狭路相逢。”
1983年生于上海的张大曼,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在过着山里人的生活。离开“野兽派”后,她背上行囊,重拾对陶艺的执着,回到最初梦想的地方。
也许,只有自己做了老板才能自由地掌控灵魂蹦跃的高度;也许,只是捏着捏着泥巴,梦想是可以穿越成现实的。这份勇气把她推上了创业潮,如今,她在上海市中心的一条安静的林荫小道,用一间连阁楼也只有9平方米的沿街小店,展售她所有的古灵精怪与匠心一格。
而在莫干山,她把“孤独的狮子”为名的杯、盏、陶塑小品安放进了发芽的茶屋。这些作品与黄茶邂逅,与客人对望,我始终相信,被倾注感情的作品是富有生命的,当它们被新主人带走的那一刻,何尝不是一场欢喜的狭路相逢呢。
也许,生活就像这些杯盏,本来就各有各的样子,城里山外,好的坏的,你的我的。回首再看,在这场狭路相逢中欢喜就好。
因发芽的茶屋而缘起的这场相逢中,我还遇见了一个浙江理工大学毕业的可爱男孩鲁奇舫。当热爱植物的插画师进山后会发生什么?他给了我答案。他与女友莞歌的如胶似漆是最令人羡慕的校园恋爱。即使进山采集植物样本,看那合理分工和意趣相投的默契样子,绝对是“单身狗”们最嫉妒的一对。
当他们得知发芽的茶屋开业了,化身为鲁小生经纪人的莞歌立马提出要帮我们绘墙绘。无奈我小店20平方米,镶窗以外的余地,基本就是最小限度的留白了。因着这件事,我开始思考起茶屋的意义。
梦想发芽,只是开始
空间永远束缚不了年轻人的梦想。这处让梦想发芽的地方是属于我和雷两个上海姑娘的,也应当属于更多拥有无限潜能和未来的逐梦者。
茶屋纸筋灰的墙面挂上了鲁小生的系列画作。画中,院落里的常春藤茂盛得欲要冲出画框,而一把老竹椅却悠然地把人带回恬静安逸的乡居小日子。这个90后男生,希望通过一幅幅作品,满满传递出与自然和好所带来的巨大幸福感。
在发芽的茶屋里,憩息的空间只够容下10人秉足长谈,聊莫干黄茶,忆莫干,说你我的故事。我在墙边的书架上零星放着一些书,甚至还有儿时的全套漫画。
其中有一本书很特别,是当初我们进入这座废弃的民国蚕种场时,从一个旧箱中,翻出的一本已泛黄的英文《圣经》读本。遥想光绪年间,莫干山被一位美国传教士开启了尘封的历史,总觉得这本《圣经》好似一根绳,牵住了溜走的光阴,也让我们缓下脚步来回头念想。
我们的梦想正在发芽,我们安放在莫干山里的乡愁使命同样在生长:一是希望莫干山小而美的故事不断续写;更重要的,是希望当地人可以通过在地工作而对本地文化物产富有热情及创新力,共同加入这支年轻的返乡队伍。
发芽的茶屋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始终期待着,欢喜地遇上温暖的事、美好的人,其实花开之日,或许并不太遥远。
人不在山里山就在心里
山,终究是个有机体。生命的维系依靠不停分裂的细胞与流梭不止的血液。一座山的生命原动力在于那些自觉使命的人,微小但不容忽视。消逝与新生,倾注与输送,他们的忙碌或多或少决定了这座山的属性。
莫干山的魅力不在乎大山大水的壮阔,不在乎帝王留迹而扬名,它很精致,与国内的大众景点相比,更像被隐藏起来的。
光绪年间的美国传教士进山传道,把老教堂留下了;民国时代的高阶政商在此避暑,把私人别墅留下了;辞政从农的政客在此复兴产业,把蚕种场、奶牛场、小学留下了;当今的南非法国等高端度假村进驻,再次把莫干山扬名海外了;直至现在,越来越多的回乡人和村里人一起兴办山居产业,把城市人的生活方式慢慢转化了。
瞧,这座山其实没有世代相传的神话故事,也没有拍案叫绝的至美场景。但它是在不断更迭的。也许早年的洋化及资产阶级基调多少奠定了莫干山的“不土,有文化”,而如今鸿儒志士们的山居产业,让人在围炉畅谈理想国后,清晨又置身田间和农夫一起挖番薯。他们想告诉大家:莫干山“有土,有情调”。
也许我是属于贪婪的,我放不下城市人小资兮兮的身段,却又向往乡野赋予精神的丰足。当这两者恰好平衡并发生在最好的年华间,无疑可以成为我三十岁前最幸福的时光。
高晓松说:20年人来人往,你还在,不是因为你爱这个圈子,是因为这个圈子爱你。既然生如夏花,就不怕秋风凛冽。
于我而言,无论未来去往哪里,人不在山里,山就在心里。
三年的时间虽看不透什么,却给青春注入了光辉,无论夏花绚烂,还是秋叶静美,这场未完待续还是留给无限的时间去诠释与记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