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连夜回城

毫无意外,阮山河的脸色十分难看。

场工失踪并非小事,不然姜纸砚也不会特地飞鸽传书过来——这几年里,阮山河已经默许了阮清渊培养着姜纸砚,所以外人不知道,他们心里明镜儿似的,场里的事情,其实姜纸砚也参与着。

此刻,若不是姜纸砚及时传过来消息,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知道这等大事。

“现在如何?”阮清渊将信纸折了折,抬眸问向阮山河。

场工不见的后果他们难以估料,如果是阮城之外的人所为,那制器之方便极有可能外泄,阮城地位便会动摇——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能进的了兵器场的都不是那等嘴松之人,可是难保意外。

如果是阮城内部所为,或者更大胆一点——这是阮府人所为,那究竟揣着什么心思,就很让人玩味了。

“回城。”阮山河的语气里是少见的凌厉,阮清渊知道,兵器场是城主的命脉,丝毫马虎不得。

“那宫里?”

“他个大泽皇帝,还能拦我阮城城主不成?”说话间,阮山河已经调了方向,长髯轻动——这是动怒的标志。

阮清渊自是跟上,彼时,他们还不知道,错过这场皇后册封之礼,也错过了一场真相。

明在和长命是一脸懵的被赶进马车的,阮山河同行,事出突然且紧急,阮清渊独自策马先回阮城,小丫头大概瞧出来生了事端,乖巧地窝在阮山河身边,这一点,阮清渊是十分满意的。

“盛州之行原本应是十天整,现在才上第四天,回去以后暗中查访此事,不要走了风声。”分开之前,阮山河如是吩咐阮清渊。

这有些难度,不过也有些好处。

阮清渊应了,就此先行回城。

快马加鞭,仅需一日,到了阮城的时候,正是夜中。

阮清渊悄悄回了梅花苑,换了身玄色长袍,又将阴阳剑找了个地方放好,这才抬步去找姜纸砚。

姜纸砚住在偏苑。

偏苑有好几间房,本来应该是明在住的,可是那丫头睡惯了他的卧房,便留给姜纸砚独享了,不过奶娘带着长命也会偶尔住上一日两日,那时还有些热闹,今年冬至大节,想必他这梅花苑又得吵嚷一番了。

他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

阮清渊敛了敛笑意,已经到偏苑了,烛火亮着。

他戳了窗户纸,望进去,看见姜纸砚正坐在桌前抓耳挠腮,那模样,跟明在倒有些相像。

“纸砚。”阮清渊推了门,信步在姜纸砚对面坐下。

“公子?”那姜纸砚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阮清渊如同看到鬼魅一般,“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阮清渊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杯茶,剑眉微挑,一张脸在或明或暗的烛火下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韵味。

“不是你传了消息,说兵器场出了事么?”

大惊小怪。

姜纸砚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他以为,最快也要到明天白天才是。

阮清渊递了一记白眼过去,正色:“说说,兵器场的场工怎么回事。”

姜纸砚闻言,也跟着正色,然脸上愁眉不展:“公子,我现在清楚的也不是很多。您和城主走前吩咐,两日一次,去兵器场看看,我前日去看了一遭,本来没发现场工失踪这事儿。还是有几个场工路过我时,说起场中这段时间负责煅造新式箭矢的几个场工总是出纰漏,我便想着去看看。新式箭矢煅造特殊,所以先前专门辟了块地方,很好找,然而我寻过去的时候,却无一人在场。”

新式箭矢……阮清渊眸色暗了暗,那茶杯在手上转了转——让他想想。

新式箭矢,是与大泽紧邻的云国重金相求,此箭特别之处便在于箭羽上有化尸水袋,箭伤人、杀人,也能在短时间内清理现场,便于马行和再战。

阮清渊记得,当时是拨了五位场工去制这批箭矢的。

“还有一位?”

“是制九齿匕首的场工。”

阮清渊双眸紧缩,这答案……是他始料未及的。

“还有什么消息?”

“我找了几个场工过来问话,得出的统一结论便是,这六名场工最近神思恍惚,反应迟钝,并且有人说,那天前一夜,他们还在场内。”

兵器场的场工和场厮,也住在兵器场内,每人每月可以有两天假,不过会有严格的监视。

这就奇了怪了。

阮清渊皱了皱眉,手里的杯盏已经转出了温度,那浓眉依然紧皱。

“公子有何想法?”姜纸砚歪了歪头,先前的郁色消失不见——在他心里,只要阮清渊在,就没什么可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