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喜当爹?

“爸爸,吃。”

江瑟瑟肉呼呼的小胖手,艰难地抱着四根冒着寒气的奶白雪糕,颤颤巍巍地横穿宾客如云的大堂颠过来,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啪叽!

一根雪糕敌不过地心引力,糊到锃亮的小黑皮鞋上,震得人心肝跟着颤了颤。

江瑟瑟红艳艳的小嘴瘪了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瞬时雾蒙蒙一片,小身子一抽一抽的,抖得幸存的另三根雪糕眼瞅着要不保——

南靖扬眼疾手快,大掌握住小丫头有些冰的小肉手,右手一捞将她抱起坐在腿上,掏出手绢轻轻擦拭她湿润润的大眼睛。

“不哭,掉了就掉了,这不还有呢么。”

南靖扬耐心哄着,又拿桌上的餐巾纸,清理她被雪糕弄脏的小皮鞋。

这谁家小孩子,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爸爸。”

江瑟瑟委屈地小小声喊他,小脸蛋依恋地蹭蹭他,对这个舒适的怀抱表示满意。

“南靖扬!你都有这么大的孩子了?你骗得我好苦!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柳眉看着这有爱的一幕,精心描画的弯眉拧了起来!

她下意识捂着小腹,跟身边的吴思远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便先下手为强地摔了茶杯!

啪地一声瓷器碎裂,江瑟瑟应景地打个哆嗦,手里又一根半化不化的雪糕脱落,糊在她帅气的海军裤上,又滑落到南靖扬的迷彩裤上,黏腻腻一片!

江瑟瑟受惊似的哇一声,嚎啕大哭,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外头大堂坐着点菜的六子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掏家伙。

他跟大小姐配合默契,大小姐喜欢扮猪吃虎,他就得有眼色地抽冷子下药粉。

难道这福满楼不干净,实际上也是人贩子窝?不会还卖人肉包子吧?业务熟练的六子本能地阴谋论了。

好在被惊动的客人不在少数,就连训练有素的服务员,也被吸引过去目光,倒是没人留意到六子的异常。

六子暗暗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头的动静,坚决要给大小姐当最合用的手下,才不会被卖掉!

“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恰好路过的君灏然一脸惊喜地冲过来,略有些不满地看着占据他舅怀抱的脏包子。

这本该是他的专属位置!

江瑟瑟长长的睫毛挂着泪花,欲掉不掉的,一眼认出他。

原来是一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伙伴,长得还挺好看,就是掉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的造型破坏了那股超越年龄的王八之气。

江瑟瑟略好笑地多打量他两眼。

这是干爹的外甥,也就是她表哥,不算外人,厚道点不能嘲笑他。

“南靖扬!”

柳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得不到重视,还引来搅局的,顿时恼羞成怒地拍桌子!

她起得太猛,眼前蓦然一阵发黑,娇娇欲倒,吴思远赶忙伸手去扶!

“阿姨,你别总发脾气,好吓人,吓坏你肚子里的小弟弟就不好了。”

清清亮亮的小奶音脆生生响起,还夹着一声抽噎,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你胡说!”柳眉脸色涨红,下意识去护肚子,回过神来后,硬生生又把手移开,捞起手边的茶杯托砸向江瑟瑟。

“爸爸救命!”

江瑟瑟吓得愣住一秒,这才害怕地回头往南靖扬怀里扑!

很好,剩余的两根雪糕也全糊他身上了,半点没浪费!

南靖扬身手了得,出手如电接住茶杯托,腮帮子快咬碎了,一张脸黑沉得要滴水!

“冲小孩子动手?”

南靖扬的长相本就偏硬朗,又天天在部队摸爬滚打,执行各种危险任务,手上沾过血的!

他一动怒,煞气四溢,岂是心中有鬼的柳眉俩人扛得住的?

“靖扬,这个小杂种太没教养了,红口白牙地胡说八道,破坏我的清白名誉,我怎么能不生气!咱们还没结婚呢!”

柳眉强行压着脾气,瞪着江瑟瑟的眼神几乎要吃人!

“你要跟我爸爸结婚?为什么?你不跟他结婚吗?爸爸妈妈孩子才该是一家,你们俩吵架了?要离婚了?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爸爸,多可怜哪。”

天真无邪的江瑟瑟紧紧巴着南靖扬,眼神发亮地看他露了一手功夫,仿佛找到了底气,顿时又大着胆子插口问出疑问,不住在柳眉跟吴思远俩人脸上左看看,右看看的。

“你还敢造谣!南靖扬,我是你未婚妻,你到底管不管?就任由她败坏我的名声?”

柳眉顶着围观群众诡异的眼神,当真动了火气,小腹隐隐抽痛,脸色煞白地坐下。

吴思远担心地在桌子底下握紧她冰凉的手,想同仇敌忾撇清关系,却管不住关切担忧的眼神。他最心爱的女人怀的可是他的孩子!

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俩人的小动作哪里能瞒过南靖扬的眼。

他眸色深沉,一手抱着江瑟瑟,挎上背包,一手拉起君灏然,转身要走。

“南靖扬你什么意思?你今天要是走了,就别再来找我!”

南靖扬向来对她千依百顺,这会儿却反常地没有维护她,柳眉顿时急了,尖声威胁。

南靖扬脚步顿了顿,回头给俩人一个嘲讽的眼神。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在部队跟人学过中医把脉?半年多没休假,一回来你就给我这么大个惊喜,我跟你们过来,是想听你们摊牌的。”

他淡漠的目光扫过羞窘难耐的吴思远,不屑移开。

“没想到,我想得太简单了,你们是打算叫我喜当爹啊。这顶绿帽你戴得住,我可敬谢不敏。口头婚约什么的,作废。”

南靖扬把话挑明,带着俩孩子大步出了包间。

江瑟瑟抿嘴笑笑。他跟她想的果然很像,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灏儿,你怎么来了?”

南靖扬有日子没见外甥了,牵着他的手不放。至于怀里莫名其妙跑来的孩子,大概是走失了,不能扔着不管。

君灏然紧闭着嘴,不满地瞪着还不要脸霸占他舅的野孩子!

“我同学过生日,邀请我来庆祝。”

南靖扬对他的答案丝毫不觉得惊奇。

他回来休假的消息提前通知了君家。可依着君连漠那个护犊子到不讲理的霸道性子,肯定不会告诉灏儿。

灏儿是他姐留下的唯一骨血,他们当姥姥姥爷舅舅小姨的,心肝肉痛的,想接孩子回南家住,以慰伤情。

可君连漠那个混蛋,硬是一拦到底,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心虚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