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六礼聘（七十二）

收心吧，宇文玥。

楚乔想。

这样，对你我都好。

宇文玥盯着楚乔：“我这个人，送出去的东西从不会收回。你还是留着吧，哪怕不随身携带，偶尔想起来了，去看看它。不管何时，只要你回头，它总是还在的。”

曾经长安最骄傲自负、不近人情的冷公子，低下自己的头颅，心甘情愿地等她。

如此的情深意重，楚乔感动吗？

感动啊！她是正常人，又不是铁石心肠。

她怎么会不感动。她是人，没有铁石心肠。

就像曾经的元淳肯为燕洵做到那一步，燕洵难道就没有过一刻有一点点感动吗？那也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有人真心诚意地想着自己，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令人感动的。不感动的，那是没心肝。

可是，爱情这么主观的事情，两个人之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净利落，怎么可能因为感动而在一起呢？那只是另一种的渣和将就。

她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如果她与宇文玥在一起，那只能是因为他是对的人，不是因为他感动了她。如果她与燕洵分离，那只能因为他不是对的人，而不是因为他不再感动她。

这一点，是记忆中的她，曾经有一段时间弄混了的一点，可是后来她也调整了过来。

她这样的女人，绝大多数人永远不会理解和明白。因为与戏本子里相反，她绝对不会真正爱和尊重一个爱情至上、缺乏自己独自的理想的男人。

她也不会因为感动与谁在一起，做终身的伴侣，因为那只是另一种渣和将就。

她太清醒，太剔透，太倔强，也太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于是，她温柔而绝情地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宇文玥。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长痛不如短痛，她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给自己和他人的婚姻留下一颗定时炸弹。

就算有一天，她与燕洵分开，也从来都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会是因为因为宇文玥，也不应该因为是宇文玥。

宇文玥沉痛地望着楚乔，仿佛要将她盯出洞来，却依旧不肯接剑。

楚乔见状，就那样举着剑，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宇文玥，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名将楚乔，而是你府中的小奴婢星儿，你能娶我吗？你会娶我吗？你会想着娶我吗？”

宇文玥唇微张，想要坚定地回答“会”，却声音噎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燕洵玩味地看着宇文玥，嗤笑一声。

楚乔没有半点埋怨错怪，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事实，端着无边的清醒：““不，宇文玥，你不会。我如果不是当年跟着燕洵走了，如今在你青山院中，就算还留得住命在，也是能做个妾就是抬举了吧？”

妾是什么？生死都掌握在嫡妻的手里，连个正儿八经儿的婚礼都没有，一辈子听不得自己孩子的一声“娘”。

娶妻纳妾，这差距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