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瑜白给霍凌轩写了一封回信,然后收拾东西准备回盛京。
走之前,还特地给柯行一留了封信,交代了自己的去向。
……
一个多月后,霍瑜白抵达盛京郊外。
遇上大暴雨,只能到破庙避雨。
庙外,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一看马车的主人就非富即贵。
霍瑜白只是看了一眼,没怎么关注,与同行的车夫一起进了破庙。
也是巧了,遇见了熟人,御亲王世子司褚珩,还有一个贵气公子,沈濯。
司褚珩没有见过霍瑜白,自然是不认识她的。
霍瑜白默默走到角落,找了几根稻草和枯树枝,取出火折子,点了火。
车夫也拾了几根枯枝过来,“还好这里有个破庙。”
霍瑜白笑了笑,“算是运气好吧。”
“姑娘乐观,任谁遇到这大暴雨,都会觉得倒霉的。最近两个月,这天气说变就变,不是干旱就是暴雨,唉,今年又没有收成了……”
“大叔家里是种地的?”
“嗯,租了几亩地,种了些粮,可老天爷不赏饭吃,要养婆娘孩子,没办法,只能出来跑几趟马车,挣些银钱。”
霍瑜白点头,“种地的,不容易。”
“可不是嘛,辛苦一年,大半的粮食都给地主家送去,朝廷还要征税……”车夫满脸愁容,“今年怕是连税都交不上了,唉……”
“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叔也不用犯愁,一般情况,灾情严重的地方,朝廷会免税的,当今皇上是个仁君。”霍瑜白柔声说道。
“希望吧。”
“……”
司褚珩静静地听着霍瑜白的话,一句“当今皇上是个仁君”,让他多看了她两眼。
女子一身粗布麻衣,头上扎块头巾,看起来也是穷苦人家的,竟然还知道皇上是个仁君。
“世子爷,这又是打雷,又是闪电,雨一时半刻停不了,我们怕是追不上璟王了。”沈濯有些焦急。
司褚珩神色漠然,“就算追上了,你有本事让璟王回京?”
“这……”
司褚珩冷笑,“本世子最讨厌逼婚这一套,女人还就最喜欢来这一套,璟王这婚逃得好,本世子就没想追。”
“世子爷,璟王逃的是你小姨子的婚。”
“那又如何?”
“……”
霍瑜白勾唇笑了笑,这个世子爷倒是个性情中人,就是狠了些。
不喜欢大可以提早退亲,却在成亲当日让她那般难堪,不留余地。
尤其,那天还是祖母的祭日。
庙外传来马蹄声,一辆质朴的马车映入眼帘。
霍瑜白本以为又是一个来避雨的,见到来人,下意识站起身。
霍凌轩匆匆进了破庙,目光一扫,面色微僵,看了霍瑜白一眼,而后冲着司褚珩和沈濯拱手,语气淡漠,“世子爷!沈公子!”
“霍公子这是准备去哪里?”沈濯询问。
“接个人。”
霍凌轩冲着霍瑜白走去,面上有了笑意,“特地来接你的,见着这庙前有马车,寻思进来看看。”
霍瑜白有些无奈,“我又不是不认路,何苦跑一趟?”
“又没多远,这一路颠簸,身体还好吧?”
霍凌轩有些担忧,他这个堂妹,坐马车都能晕的。
霍瑜白笑笑,“这些年,身体好多了,别说坐马车,骑马都没问题。”
“这就好。”霍凌轩笑着点头,转头冲着随从吩咐,“给小姐拿件披风。”
随从拿了件白毛披风走来,双手奉上。
霍凌轩接过,给霍瑜白披上,帮她系着衣襟带子,叹气,“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多穿一点。”
霍瑜白心里暖暖的,“多谢大哥。”
“应该的,要避避雨,还是现在跟我回家?”
“避避雨吧,这么大的雨,遇到山体滑坡会很危险的。”
“嗯,那好。”
他也是担心有御亲王世子在,她不自在,二妹妹看得开,倒是他多虑了。
“原来姑娘是个千金小姐呀,小的眼拙,竟是没看出来。”车夫感慨。
霍瑜白失笑,“是个落魄小姐,大叔见笑了。”
“姑娘才是说笑了,你这大哥看着可不简单呢。”
“大哥是武将,可能看起来凶了些。”
“哈哈!姑娘真是个妙人,你这大哥对妹妹这么温柔,哪里凶啊?”
霍瑜白笑笑,“开个玩笑,大叔莫要见怪。”
“不怪,姑娘有趣着呢。”
“……”
司褚珩注视着霍瑜白,女子言笑晏晏,温柔大方。
倒是跟他认为的病秧子不太相同。
“原来这就是霍二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沈濯眼神透着轻蔑,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表面大方纯洁,内里肮脏不堪的女人。
霍瑜白敛了笑,“大哥,大伯父和大伯母还好吗?”
“父亲母亲都很好,不用记挂,倒是你,还有……”霍凌轩想问霍煜祺,可有外人在,又不方便开口。
霍瑜白知道他的意思,想到儿子,满心无奈,她都快两个月没见他了,好想他。
“都很好,就是我脾气越来越差了,被那小子嫌弃了。”
霍凌轩诧异,“你脾气哪里差?”
霍瑜白摇头笑,“被那小子惹毛的时候,真的挺暴躁的。”
“那我还挺好奇的,二妹妹向来是个不会发脾气的,能把你惹毛,也是一种本事。”
“……”
兄妹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沈濯被无视,显得有些尴尬。
……
另一边。
霍煜祺和柯行一在外闯荡将近两个月,玩够了,才想起来要给霍瑜白找个男人。
一路上,一老一小总是盯着年轻男子打量,都快被当成神经病了。
都说天子脚下,人才辈出。
两人也就一路北上,前往盛京。
碰到暴雨,被淋成了落汤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打着伞,行走在暴雨和冷风中,瑟瑟发抖。
“师公……你快让雨停下吧。”
柯行一幽怨,“我是你师公,不是雷公。”
“驾!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霍煜祺瞬间来了精神,大声嚷嚷,“救命啊!救命!”
司璟墨老远听到孩子的呼救声,心中狐疑,打眼望去——
重重雨幕之中,老人打着伞,手中抱着一个孩子,孩子不停地招手,嘴里喊着救命。
本能的,认为孩子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