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不是禽兽,当然不指望着这两个女孩来找他。
此行的目的他知道,但是也不知道,老头子没有跟他说太多,他只知道,自己有必须拿回来的东西。
皇城北边,是一望无际的树林与山涧,这里绝对是潜伏对付皇族最有利的地方。
可是自从建立皇城开始,赵氏皇族从来没有被别人在这个地方攻陷过。
因为这个北边有一座书院。
有人说为啥它在这就不怕他国入侵了吗?它是有这么强大吗?
因为这座书院,比这个国家还要久远。
它海纳百川,吸收各国而来的天才,却没有一个人敢在书院求学期间盗取宣国的一土一木。
秦莫不知道为啥这座书院这么牛逼。
在他的心里,老头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人。
当然,不包括他自己。
没有人傻到见人就说我很牛逼不服来干我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为何这样红等嚣张语言。
低调。
一定要低调。
可是当他走到山下的时候,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看啊,怎么又来个穷酸啊!”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人,最后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书院拒绝。”
“就是啊,书院可不是光要你会读书啊,别人轻轻碰此人一下,想必他肯定会疼的受不了吧。”
秦莫眯眼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些富家子弟,他们的面前还摆着三块石板,每一块石板上都有着几行字。
是书院出的考题吗?
秦莫不知道入书院还要做这么多闲事。
他的冷淡不语和清凉随意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就会忘了他。
一个平凡的普通穷酸书生?那些富家子弟也就嘲笑下就算了,在他们的人生里不会留下丝毫涟漪。
他们关注的还是这书院给他们出的入院考题。
秦莫也是眯了一眼,题倒是很简单,做首诗,耍个拳,评国论。
文武有道,国事论才。
这是天下均有的标准。
就连书院也不例外,可是,也不无含有其他考较的意思。
秦莫走到石板前方,有两位身着书院服饰的教习。
一名略微年轻,身材矮小,双眼有神,头发被打成发髻垂在脑后,身上的衣服很是干净。
另一位则大不相同,全程仿佛一直在睡觉一般,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吧,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
“你是考生吗?”年轻的教习看着秦莫过来,开口问道。
“学生不才,却不是考生。”
“那你为何来此地?”
秦莫总不能说,我书院有人啊!如此高逼格的教书的地方,肯定不会放肆的让自己如此这般。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函,单手沉稳的递到年轻教习的手里。
山涧清寒,许多富家子弟都穿上了家仆带来的厚衣裳。
秦莫却还是一身单薄的衣衫。
年老的教习眼睛睁开瞅了一眼,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子竟然完全不畏惧这寒冷。
他用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年轻教习手里的信函。
秦莫只看到这个老头的眼睛猛然从浑浊变成精明!
“等下!给我看看!”老头子一把从年轻教习手里拿走信函,仔细的看了起来。
咦?
啊?
什么!
我靠!
这不是老头发出的声音,而是秦莫从他皱纹交错的脸上看到的一个个的情绪变化!
直到“我靠!”的时候,老头的额头竟然在这清冷的地方流下了汗。
“这位先生,这个还请收好,请直接上山。”老头子本来作为书院的教习,在这些富家子弟面前很是稳重,可是此刻却面露敬色。
“好,那多谢老爷子了!”秦莫微微颔首,双手接过信函。
“先生折煞老夫了,还请尽快上山吧,此地我等还有些分内之事不能随行,还请您见谅啊。”老头子说道。
年轻的教习自打入得书院开始便跟随老头学习,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对待一个穷酸书生。
惊讶的同时却也不敢言语。
秦莫点头示意,似乎接受了这样的敬意,转身离开,沿着山路拾阶而上。
“教习先生!我有意见!”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却是那群富家子弟之中。
一个身着锦衣华裳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出,刚才的作诗身手等都已通过了测试,却只剩下这国论,这两位教习却不肯松口。
此刻见那位被他们嘲笑的穷酸书生居然不用通过入院考试便直接上山,心中自然不平。
试想一下,曾经做为有钱有权有面子的衙内少爷居然被一个穷酸抢了头前去,谁心里都不好受是不?
谁都会有意见的啊!
老头儿没有直接看他,而是先回头看了一眼那位上山的穷酸。
秦莫的脚步慢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去看。
老头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惊惧。
他看向说话的男子,说道:“你是何人?”
“我乃京都府刑司张满之子,我叫张……”年轻男子的话突然被老头打断。
“我不管你是谁,你已经被取消入院资格了!”老头子慢慢的说道。
“凭什么!”男子就连自己的名字还未报出来,就被取消了入院资格?
“你说…凭什么?书院不会给你任何解释!另外,三天后张满会连同京都府尹殿前述职。”说完,老头子便闭口不言。
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惹祸了!
他怎么忘了书院是什么地方啊!
赵氏皇族开辟皇朝之初,便立下圣旨:书院可监察百官!
虽无各种权利,但是他们院长却是经常出入皇宫里,那间从来只有皇帝进入的书房。
男子垂头丧气的直接转身就走,不,应该说是跑的。
老头子扭头看了一眼台阶上的秦莫,只见他的速度又变快起来。
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老头子才松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说道:“果然,虽然年轻,但是毕竟是先生啊。”
年轻教习听了之后,这才恍然大悟!惊惧了起来!
而马上走到山上的秦莫回味了一下刚才的事。
他的手里依然拿着那封信函。
他实在搞不清是老头子牛逼还是书院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