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注视着,两个都不开口,都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会。
终于,内屋里也是传出来了那青衣女子的轻灵声音。
“客官,不好意思,小吴是个哑人,不过他的听觉倒是好使得紧,你尽管说话便是。”
循着这声望去,秦风眼中也是出现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小美人,在这山野之地,倒是显得极为难得,不过秦风脑海之中却是浮现出了方才自己所见之人,便轻轻摇了摇头。
“牛肉,花生,只要是吃的,都给我上一些吧?”秦风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因为头一次自行出门罢。
“小客官,你这是第一次出门吧?”只听得内堂里咳嗽声响,也是走出了一个双鬓尽白的老者。
“嗯,去清河城寻一个亲戚。”秦风也是说道。
“寻亲戚,寻亲戚好呀。”那老者也是不住地感叹,倒是让秦风有些奇怪,不过秦风并未说道。
“婉儿,给这位小客官,上点我们店的特色吧。”那位老者说完,也是去到别桌了。
只见那青衣少女也是托着一个木盘缓缓向秦风走去。低头放下了牛肉碟,和蚕豆碟后,也是低着头离开了,始终没有把秦风瞧上那么一眼。
这让秦风可有些郁闷了,也是心想:“难道我长得有那般丑,她都不愿正眼瞧我一眼?”
另一边,陈久也是独自一桌,吃喝了起来,吃到兴处,
也是叫道:“老李呢,怎的不出来牵马?”其实陈久心里清楚老李已然不在这里,之所以这般,自是要看看这新主人的动静如何了。
这时自远处也是走来了些许人,只见两个青衣男子也是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坐将了下来,其余人则是另坐一席。
“你们怎么来了?”陈久也是面露异色。
“大小姐怕你人手不够,也是让我等过来。”那两人也是回道。
此时,那个白发老者也是走了过来,说道:“客官,适才是您在呼喊吗?”
说的是外地口音。陈久也是皱眉道:“我喊老李,你来作甚?老李哪里去啦?怎么?这酒店难道换了老板么?”那老人道:“是,是,婉儿,快打三斤好酒上来,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儿姓夏,原是金陵人氏,自因家道变故,生活难以为计,这才带了孙女儿来清河城投奔一个远房亲戚。哪知道好景不长,亲戚归去,受人青眼,好在这些年,小老儿有些积蓄,刚好这家酒店的老李不想干了,好说歹说二十八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唉,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栖息之地,自力更生,心里就说不出的受用,惭愧得紧呀,
那青衣少女仍是低头托着一只木盘,在陈久等人面前放了杯筷,将三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了离开了,
陈久见这少女身形婀娜,肤色也是难得的白净,身形却是有些摇摆不定,想来也是先前受了不少苦,想来倒是有些怜悯。
“想来几位客官也是这家店的常客,今日这三斤陈酒也就白赠给几位了,”夏姓老者也是朗声道。
没听得陈久答声,倒是看得桌上依次排列而出的好几锭纹银。
“怎么,不够吗?”陈久也是说道。
“够,够。足够了。”夏姓老者也是眼冒金光。
这时,也是信步走过来一个华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腰悬宝剑,背负长弓,好不威风。只是手中所提之物,倒是显得有些不相衬。
陈久见状,也是赶忙接过那位少年手中的黄鸡,野兔,交给夏老头,道:“洗剥干净了,炒上里几大盘来。”夏老头道:“是,是!
宛儿也不等爷爷吩咐,便将牛肉、蚕豆之类端上桌来,陈久道:“这位柳空公子,可是清河城柳家的少主人,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这两盘菜倘若炒得合了他的胃口,你那盘店的本钱,不用一两个月便赚回来啦。”夏老头道:”是,是!多谢,多谢!”提了野鸡、黄兔自去了。
陈久在柳空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干,伸舌头舐了抵嘴唇,说道:“这酒倒是不差,”说着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柳空却是开口了:“久叔叔,走商路上,可是禁酒的,你这样让我姐看到了,那还了得?”
只见得陈久眉飞色舞,道:“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大小姐又岂能知晓?”说完也是再次一饮而尽。
忽听得马蹄声响,两匹马也是自外面行道过来,
两匹马来得好快,倏忽间到了酒店外。
婉儿低头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要甚么?”声音虽低,却十分清脆动听。那年轻汉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婉儿的下颏,笑道:“可真是好一个山中小美人,”婉儿吃了一惊,急往退后。另一名汉子笑道:“黑刹兄弟,这姑娘的身材着实不俗,一张脸蛋也是勾人得紧,”说完那汉子也是不自觉笑了。
柳空听得这话,也是气血直往上冲,伸手便往桌上重重一拍,欲起身教训一番,却是被陈久拉住,道:“少爷,遇事不可冲动,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听了陈久言语,柳空心中情绪也是稍有平复,已半离凳子的屁股也是重新落了回去。那名为黑刹的年轻汉子也是笑道:“白翼兄弟,你这话可是言之有误了,我等人物岂是贪图美色之辈。”
白翼,黑刹相视一眼,然后也是不约而同地齐笑了起来。
“黑刹兄弟,你且往那边瞧去?”
“哦,可是有什么有趣之物?”黑刹也是偏头一望,正好对上了柳空那厌恶至极的眼神,
“怎么,可有什么发现?”白翼也是问道。
“发现倒是没有,就是看见了一个假小子罢了。”黑刹言语之中满是讥讽,针对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柳空相貌像他母亲,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只消得哪个男人向他挤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势必一个耳光打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