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贵客上门

江仲离入夜才姗姗从外面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去看自己的宝贝女儿,见她已经能坐起来自己喝粥,这才安心的同妻子王瑶一起坐在床侧看着女儿。

“阿爹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不碍事的。”江浮月被亲爹盯得有点莫名其妙,又不能放下手中未吃完的粥,只能一边吃一边问。

王瑶见她停了手,又催促她赶紧先吃了再说,怪江仲离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女儿吃东西。

江仲离心里觉得有点冤枉,但妻子都这么说了,那就是他的错,忙点头说自己确实来的不是时候,但人来都来了,直接走也不好啊。

这话逗得江浮月和王瑶一阵乐呵,王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看着女儿满脸好奇,便也由着夫君说话。

“我回来时见到了一个人,如今就在前厅候着,女儿你看是见还是不见?”江仲离说的有点迟疑,人来倒是来了,却是躲躲藏藏的,似乎怕被人看到。

江浮月微微蹙眉,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的问,“来的可是贵人?”

江仲离一愣,没想到自己什么都还没说,自家女儿就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是,是贵人,你知道他会来?”

“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他肯帮我,又怎么会不收取回报。”江浮月无奈的笑了笑,这个人情她必须得承,但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还。

江仲离听罢若有所思,王瑶却听得云里雾里,有些沉不住气的问道,“你们说的是哪位贵人?需要我去准备些什么招待吗?”

江浮月把空了的碗递给她,摇头说不用,这位贵人只是来说话的,应该不会待久,让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那我去请他过来?”江仲离有点不情愿,沉香苑到底是女儿的闺房,一个男子入夜过来,即便没有所图,但若传出去也不好听。

江浮月却不怎么在意,前世连那么污秽的地方都待了,还怕什么人言可畏。

“烦请阿爹将人请来。”她也不多说,只笑着,脸上一片坦坦荡荡,且不说她还不到及笄,就算到了,跟那样一个天之骄子比,也还是有贵贱之分,怎么可能有什么。

江仲离点点头,伸手把妻子扶起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两人便匆匆离开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从外推门进来,见江浮月半躺在床榻上,便上前轻声道,“夜里来访实属无奈,还请浮月不要怪我唐突。”

来人将斗篷褪下,露出一张如同洒了月光般的俊脸,声音清清淡淡,明明不见笑意,却听出了笑意。

“世子多虑了,对于救命恩人浮月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只是不知世子入夜来访所谓何事?”江浮月示意李修砚自己寻了地方坐下,谁知他竟直接坐到了床畔。

江浮月微微眯了眯眼,眼前这人若不是轻浮,便是根本不在意这些世俗之礼,她盯着李修砚看了两眼,便认定他是后者。

这个人太过清风明月,根本叫人生不出一丝不好的感觉来,就仿佛世间君子都该是这般模样,他就是君子最好的诠释。

“浮月这般聪明,怎会不知我的来意。”李修砚敛了衣袖看着江浮月略显苍白的脸,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她的胸口,不带任何杂念,问了句,“伤可好些了?”

江浮月伸手在胸口轻轻抚了抚,皱着眉道,“没好,疼的紧,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刺这一下,我定然要让他也尝尝皮肉之苦。”

“你倒是一点不矜持,与别的大家小姐不同。”李修砚扬起唇角,继续说道,“此事并非郁林王府的手笔,倒是与户部员外郎李言之之妻有些关系。”

“世子怎么知道?”江浮月下意识问出这句话,问完就有些后悔,李修砚这人虽然看着风光霁月,但谁知这之后不会有阴影的部分,何必探究的这般清楚。

李修砚没有立刻回答,深深看了一眼江浮月,在她张嘴弥补自己的失言之前说到,“在偌大的镐京要想活的安稳,自然得需有些自己的势力,尤其是如我这般,更是尤为重要。”

江浮月有些诧异李修砚会这么回答,话中有话的这么明显,让她不由得对李修砚的过往起了好奇心,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这种好奇心态危险。

李修砚似乎完全能看透她眼神中细微的变化,知道她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什么,这让江浮月也如芒在背,甚至有点想快点结束这场谈话,不太想面对这个人。

“无妨,我的事镐京中很多人都知道,不过怀化将军初到京中,所以才不甚了解。”

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江浮月心中那点不舒服瞬间便散了,有些欲言又止,既然是不算秘密的秘密,她那点好奇心就有点忍不住了。

李修砚笑了笑,突然转移话题道,“除了李家二夫人外,你还要提防一下户部尚书之女。”

“许雪?”江浮月有些不解的问,“她怎么了?”

在年关夜宴上她是驳了许雪的面子,但实质上并未与她交恶,难不成这姑娘觉得日子过的太舒坦,所以想找些事来刺激刺激?

“江家那件事陛下虽然没有责罚许尚书,但却从态度上有了转变,昨日更是因为一点小错,责令尚书回府闭门思过,随后李家二夫人上门,不久之后许小姐十分热络的将她送了出来。”

李修砚一字一句中没半分事态严重的意思,但却让江浮月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许雪和俩家二夫人,这两人怎么会勾搭到一起,难道如今的自己已经这么招人恨了?

“共通之处都是将军府,而并非我这个人,到底谁在背后......”江浮月话没有说完,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镐京有人不想她阿爹活着,起初以为是郁林王府,后来牵扯出梁王,但这两者似乎都暴露的太干净利索。

权利之争从来隐藏一分是一分,因为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靠那一分隐藏走到最后。

李修砚这次没说话,沉吟了好长时间,有些犹豫的说,“虽然暂时不清楚谁在背后搅动帝京格局,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离梁王远一些,他远不止表面表现出来的这点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