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的水很热，烫在身上很舒服，让成宇一天的疲劳一扫而空。
洗漱台上的镜子爬满了水汽，雾蒙蒙一片，他伸出手一下下抹掉，看到清晰的自己，又将湿透倒向脑后的头发全部拨乱，散开，才从浴室中出来。
苏萌正盘腿坐在沙发上，顶着不甚明亮的灯光，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看书。
她已经换上了家居服，白色棉T，米色长裤，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头发也松散地挽在脑后。歪着头，将书捧在脸前，看的有滋有味。
成宇一瞬间产生错觉，他们若是住在一起就是这副模样。
“成总，你洗完了？”苏萌听到声音，将手中的书撑着，反方向扣在沙发上。
成宇已经换上了那套睡衣，没了平时在酒店里那种严肃的庄重感，像个大男孩，只是那睡衣是夏装，这时候穿会不会冷？
“已经下班了，别成总成总的喊了。”成宇觉得别扭，“叫我成宇就行。”
“那不行。”苏萌忘了睡衣的事，直接拒绝，“那样更别扭。”
“你在看什么书？”成宇问。
“悬疑小说。”苏萌拿起书让他看了看书皮，“一开始看就放不下的那种。”
成宇默默记下了名字，《雪人》。
“我该去洗澡了。”苏萌拿起自己准备好的东西，进了浴室。
成宇坐在沙发上，又擦了擦头发，拿起那本书瞧。
已经看了大半，书很新，看来书的主人很在意。
他不知道苏萌一会洗完澡还要不要看，只得又将书原封不动地扣回沙发上。
进入她的房间，很宽敞，干净整齐，有淡淡的柠檬清香，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床单一尘不染，是清新的格子图案，被子整齐的叠放在床尾。床头墙上，贴着粉色的小花壁纸，还贴着一个人侧影的海报。
那人成宇认识，他笑笑，是Zone。
桌子上，化妆品也被分类盛好，摆放整齐。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插满了各式各样的耳钉。
苏萌戴过耳钉吗？他从来没注意。
除了化妆品，桌子上还有一摞书。
旁边是衣柜，成宇并未打开。
衣柜旁是很大的简易书架，共四层，摆满了书，他粗略看了看，悬疑、言情、科幻、历史，国内的、国外的，古代的、现代的……几乎什么类型的都有。
成宇在房间里转一圈，小心翼翼坐在床边，暗想，这房间，这床，闻着这个味道……他今晚上要是能睡得着才是见鬼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起身来到客厅，四下看看，走到电视柜前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运气真好，还真让他找到了。
是四个小小的尖头灯泡，包在天蓝色的盒子里，不用想，就是可以放在玉兰花灯里的新灯泡。
屋子里没有很高的凳子可以让他踩。
没有办法，成宇只得将茶几拖到灯下，拉了电闸，踩在茶几上换灯泡。
数量有点多，他来回上下换了两个以后，又去厨房找了两个塑料袋，一个挂在左手腕上，放拧下来的旧灯泡，另一个挂在右手腕上，放着剩下的两个新灯泡。
就在他手举得微微发麻的时候，苏萌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
她被眼前的“巨像”吓了一跳。
“怎么关灯了？”她纳闷，待看清成宇的举动后，慢慢走过来，“成总，你怎么还没去睡？”
漆黑的房间里，她从下方仰着头看他，眼眸亮亮的。
成宇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在高处，俯视。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互相凝视，有什么在拨动两人心底最深处，隐秘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