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成宇挂断电话。
走廊上空无一人，宴会厅内的热闹被厚重的木门完全隔离，他处在一片安静之中。
成宇就这么站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也分不清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宴会主管刘晓恰巧推门出来，问他，“成总，您感觉今天的菜怎么样？”
成宇看着他，点点头，回话却慢了半拍，“还可以。”
大概是醉了。他想，推开宴会厅的门重回“战场”。
刘晓跟着进去，心里却在窃喜，小成总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他挑剔的要命，不是嫌菜不好、上得慢，就是嫌弃服务跟不上……弄得只要是他一宴请，宴会部从上到下，人人心惊胆战。难得今天他什么都没说。
成宇在桌前坐下，继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但心里想的，眼前看的，却全不是这些。
他应付着。假装出熟络与关心，作出一副对所有人仍然感兴趣的样子，暗地里却期待这一切赶紧结束。
他特别留意了高宏。
高宏正和W酒店的行政主任称兄道弟，喝得不亦乐乎。
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已经很清楚了。
苏萌自进入总经办后，一直没有跟过晚上的例会，自然没有机会接触到录音笔。
都是梁主任或者高宏跟会。
而梁主任这个周又因为母亲生病的事总是提前下班。
那么，便只剩高宏了。
他用录音笔录下了一切。
不管他是早有此心，故意要录下办公室里的一言一语，还是一时忘了关掉录音笔，偶然间听到了那个计划。
总之，是他向成彦告的密，无疑。
成宇灌一杯白酒进肚，辛辣味直下，刺激到胃，惹得他眉头皱了半天。
他犯愁，不知该怎样面对苏萌。
宴会很快结束。一众客人盛兴而归，高宏也下班了，成宇打起精神，朝着新楼走去。
崔玲早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他。
“还在办公室写纪要呢，说是明天一早怕忘了。”
成宇紧张，“你告诉她了？”
“没呢。”崔玲解释，“只是例会结束后去看了看她。录音笔也没给她，她也没提。”
“嗯，我去说吧。”成宇接过录音笔。按下7楼的电梯。独自上去。
越靠近总经办的门口，他的脚步越慢。
办公室里还亮着明亮的灯光。
走到门口，还能听见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
成宇鼓起勇气，推开门。
“成总？”看清楚来人后，苏萌很意外，也很紧张，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成宇低着头，不自觉地压低声音，“还没走？我来还给你这个。”
他把录音笔放在桌上。
“哦。”苏萌顺手把笔放进抽屉里。
“还要很久？”成宇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想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出口。
“差不多了。明天再写也行。没什么了。”苏萌手忙脚乱地关上电脑。
“我要下班了。”她说。低着头一顿乱收拾。
也只不过是把原来放在左手边的水杯拿到了右边，原来放在桌上的笔插进了笔筒。
现在，她没法平静地和他独处。
“那……下班吧。明天再说。”成宇后悔说出这句话，只能无奈的先一步退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