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奇怪,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围在主楼门口?”若若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两人侧耳细听,才听见其中传来的只言片语。
“这小子真不经打……”
“就这弱鸡样还想跟尤师兄叫板,也不瞅瞅自己的斤两……”
“他妈就是个徒有虚名的biao子而已,以为拜在元秋大师门下就可以和我们尤师兄平分秋色了吗?放屁!”
“能跟你这样的家伙混在一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你这种货色都看得上。”
若若顿时脸色铁青,亏她刚刚还在乐璃面前夸尤子涵长得帅,居然转头就碰见这样的事情。
元秋大师门下弟子大多早已加入圣殿或者在神魔大战中牺牲,能被他们拉出来评头论足、冷嘲热讽的也只有乐璃这个“关门弟子”了。虽然元秋大师的名头大得惊人,但乐璃却是近两年才崭露头角,却鲜有人知道她的真实水平。再加上她过小的年龄和姣好的容貌,总有一些内心阴暗的小人恶意揣测她是不是靠什么非常规、不正经的手段才能有现在的名声和地位,也总有盼着用污名将她拉下水的宵小。
方才若若对乐璃的提醒确实是为自己的好朋友着想——虽然乐璃本身并不在乎外界的虚名,对圣殿可能给予她的一些特殊权利和资源也并不感兴趣,但莫名其妙被人指着脑袋骂成“女表子”,任谁心里都会窝火吧。
而这些大声谩骂的家伙,显然都是学校里最底层的那些学生,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也就在乐璃背后敢为了讨好尤子涵说这样的话。
而尤子涵算是学院里有头有脸的存在,长得帅,年纪轻轻就到达了初级魔导师的境界,家里人还是圣殿的长老,后台够硬。虽然他不像杨牧天那样养了一大帮小弟,但慕名追随的学生大有人在。尤子涵从来不会光明正大的表示自己照顾谁、当谁老大,但他出手向来阔绰,与他关心亲近的人也经常会得到他的出头相助,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就显得十分高大仗义了。而为了尤子涵心情好而从手头里漏出来的一点好处,许多人都想要和他交好,这就出现了尤子涵一句话不说,仍然会有很多人站在他那边为他说好话、替他清理碍眼的人、抨击他的敌人。
乐璃当然知道学校里这么一号人物,她虽然也不喜欢尤子涵这种广撒网多捞鱼、借着家里的背景势力发好处收人心的行事作风,但她也知道除了像阿蓝这种特殊情况,有圣殿高层背景的人一般也都会进入圣殿高层,这种收买人心的手段也算是为他们自己的将来铺路。但是自己向上爬就算了,非往自己头上踩一脚是什么意思?
看着尤子涵一脸“你们小打小闹就好不要把事情搞大”的表情无奈而微笑着站在不远处围观这这一切,乐璃只觉得犯恶心。
而且……刚刚这些人是不是在围着谁打?
若若转头看了一眼乐璃,乐璃果然把脸板得紧紧的,像一只随时都会爆发的小兽。若若虽然知道乐璃的战斗力,但站在一旁的尤子涵对乐璃可没有什么好感,反而因为乐璃横空出世抢了自己的风头而有些怀恨在心,难保这个魔导师不会插手对付乐璃。
毕竟现在的他们可有了光明正大的把柄——那个被视为“异族”的少年。
可若若还是小看了乐璃的暴脾气,而且乐璃爆发的原因恐怕和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她只感觉身边的女孩如同一道流光一般冲入人群,周遭忽然涌现出一道道黑色的闪电,麻痹的电流将人群电了个通透。在一片惨叫声中,乐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人群中心,将伏在地上的黑衣少年拽了起来,让他可以舒服地依靠在自己身上。
“你谁啊?!知不知道我们在教训神界的败类,你和他是一伙的吗?!”
乐璃有些担忧的看着伤痕累累的阿蓝,嘴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仿佛按捺着冲天的怒火,转头对那个被电得只能开口不能动手的家伙说道:“神界的败类我倒是看到了,可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怎么可能和你们这种人是一伙的?!”
“啊啊啊!我怎么动不了了!这黑色的电流到底是什么?!是黑暗系的魔法吗?!”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听到此话,带头对阿蓝出手的男生果然一副抓了把柄的兴奋模样,“义愤填膺”地喊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大家快看,这个女人就是乐璃!她居然会使用黑暗魔法!堂堂准光明圣女居然和神界的异端为伍!像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和我们尤学长相提并论!”
听到“黑暗魔法”这几个字眼,更加激烈的议论在人群中爆发开来。那是神界的禁忌,也是阿蓝为什么会被视为异端的原因。如果眼前的这位“准圣女”不仅和这位“不详的存在”如此亲密,居然还会使用黑暗魔法,那其中的信息量可就大了。
乐璃从纳戒中瞬时抽出那把锋利的长剑,剑锋直指带头说话的男生,剑芒仿佛冰冷得随时要将在场的所有人系数刺穿。就连正拨开人群意图冲进来的若若都感到如芒在背,而她知道这并非那把银白色的剑有何特殊之处,而是乐璃的剑意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甚至可以凝实质而伤人,只不过乐璃现在还不能熟练控制自己的剑意,才会让若若也感觉到一丝不适。
但情况似乎并没有因为乐璃的武力震慑而变得更好。乐璃的不辩解和粗暴手段然而让围观的群众恐惧的同时产生了一种“她是不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的怀疑。人群总是会出现这样迫害妄想症,明知道乐璃再厉害也不可能通过暴力手段堵住悠悠众口,更何况“不详的存在”身为被圣殿重点监察的人,附近不可能没有圣殿的暗哨。可他们依旧觉得乐璃说不定真的是这样想的。
阿蓝也察觉到了场面的变化。他并非无力还手,实际上面前的几个小喽啰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只是在圣殿的监视下,一旦他出手惹出祸端,势必会失去更多——到学校上课的权利,进入图书馆的资格,乃至仅存的一点自由。
这样的事情在他身上已经发生过千千万万遍。只要他不还手,不还口,甚至伪装成怯懦恐惧的样子,让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满足自己扭曲的心里欲望,受一点伤不过是家常便饭,他很快就会回到平静而独自一人的生活。
本来这一次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祸端,他向来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不会去找别人的麻烦。
只是这一次的麻烦是他自找的,这也许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