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讨论的深入，人们愈发确定神光选择的条件和那场洗礼祭典有关。
杨牧天虽然不觉得秦少羽会愚蠢地在由自己主持的祭典上做手脚，但贺守尘却可以。
神光依旧在无情地收割着人命，虽然速度并不算很快，但也足以导致人心惶惶。而正如人们推测的那样，倒下的人都曾经参加过圣殿祭典的洗礼和授奖。
那个黑色的点越来越近，最后扑在圣殿大军结阵的防护网上，毫无阻隔地破网而入。
因为之前人群陷入惶恐，圣殿大军居然也没有人出手阻拦他。
杨牧天也参加过一次洗礼祭典，但虱子多了不愁，倒是先眼尖先看见了墨岚的身影，趁别人不注意跑了过去。
他对墨岚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那个被自己抢了东西才敢暴躁起来坑他一道的小怂包，还有乐璃家的小奶狗跟屁虫。哪怕他刚刚看见墨岚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都没能改变这个印象。
话说他年少的时候怎么那么浑啊？抢别人东西送女人？还敢撩乐璃大魔王？？
他直觉墨岚没有恶意，这个时候孤身入敌营说不定是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觉得他得过去接应一下这个小子，不能让墨岚直愣愣冲进来和暴躁队友互杠。否则在问题解决之前他们就先打个你死我活的，猴年马月才能完事儿？
等打完，该死的都死光了啊！
然而不等杨牧天赶到墨岚那里，人群中又传来惨叫：“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参加过祭典！”
杨牧天脸色一下子黑下来。
不是祭典的问题，那共性究竟在哪里？难道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眉目，居然是错的？神光难道真的是随机选择？
“弥补塔基当然要用精挑细选的材料，通过祭典来选择是最隐蔽长期的方法。”
杨牧天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惊得猛一回神，看见墨岚正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真的是你？！”
说实话他从刚刚就一直很怀疑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墨岚本人的。但是杨牧天真的面对面瞧见这个人的时候，本能的觉得眼前的这个沉稳锋利的男人的确是当年那个怂包。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墨岚就站在圣殿大军之中，就连杨牧天一声高呼似乎都没有被人听见。
“只要我不主动触碰他们或者攻击他们，他们就不会发现我。”墨岚随口解释了一句，而后指向被神光汲取生命力而满地打滚求助的那个士兵，“是那个徽章。上面镶嵌了被标记的磷光石。”
杨牧天顾不得多问，立刻拨开人群，冲到那个人身边，俯下身一把摁住满地打滚的伤者，猛地把他身上佩戴的法师徽章撤了下来。
似乎是痛苦终于暂停了，那个人很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面色里却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痛苦。
但杨牧天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手里的徽章在源源不断地汲取自己的魔力，只是几个呼吸就把自己压榨一空，并且开始对自己的生命力蠢蠢欲动。
杨牧天在掌心释放了一道光球攻击，这才彻底把徽章摔在地上。徽章上的符文扭曲了几下，才终于随着徽章一起破碎了。
“大家看！是徽章！带了祭典徽章的人快把徽章丢掉！”
杨牧天顿时恍然。法师徽章不仅是法师荣誉的象征，更是储备魔力的重要道具，有时候不亚于法师的第二条命。
而祭典授予的徽章更是把储备容量做到了极致，显然有徽章的人都更愿意随时佩戴祭典徽章。
而在人们纷纷扯掉自己的徽章时，墨岚的声音再次在他身边出现：
“本来你应该是最先被收割的材料之一，不过好像你并没有佩戴徽章，反而逃过一劫。”
墨岚的声音很平静，但让杨牧天有点背脊发寒。因为看身边的人就知道，墨岚的声音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不过杨牧天对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可心虚的。他这次虽然来了，但也正是因为没想出全力，才没有带徽章在身上。没想到这反倒救了他一命。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碍于身边那么多人，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开口。
“你的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我们的对话他们都听不见。”
似乎完全掌握了杨牧天的心理，墨岚如是说。
杨牧天果然松了一口气，立刻问道：“你是来帮我们的吗？怎么会来找我？需要我怎么做？”
“对我来说只是阻止敌人增强自己的行为，对你们来说究竟属于什么就很难说了。”墨岚看向因为徽章定位消失而又开始黯淡下来的通天塔塔基，“至于为什么是你……刚好看到了而已。”
哪怕是杨牧天也觉得自己脑子卡壳了一下，刚好看见？那算什么理由？忽然看见之后是不是还有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对他做的那些浑事，再忽然想要抱负他一下？
“你不需要那么紧张。如果真想对你下手，你可没有能耐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墨岚好像隐晦地反了一个白眼，很快恢复了刚刚平静冷漠的表情。
但是我看见了啊！杨牧天内心疯狂吐槽。
“我知道你在圣殿做的那些小动作，召集那么有想法的人结成同盟也挺麻烦的吧？我需要这样的力量，才能彻底推翻圣殿。”
这下子杨牧天真的傻眼了。
“你，你不是一直都在……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不可能吧，你们当时哪有跟我们中谁关系好到那个份上……”
墨岚出言打断了杨牧天言辞混乱的疑问：“你们中没有我的暗线，我亲眼所见而已。”
这样就更恐怖了吧！杨牧天炸毛。
那段时间墨岚的确一直潜伏在圣殿，杨牧天的变化然后他挺意外的，就多关注了一下，就发现了这些有趣的小动作。
他对杨牧天没多少恶感，毕竟他那个时候本来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杨牧天这样的身份对他释放什么恶意都在他意料之中。
说到底是圣殿对他的妖魔化搞的鬼，他对杨牧天本人只是觉得是个无可救药的纨绔而已。
呃，虽然这个评价的确很差，但显然不像尤子涵那样被列在黑名单上想要报复回来——不，就他这种程度的行为，墨岚第一次转世之后，就基本抛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