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后来被渡边叫来的人用担架抬走了。
人已经失去意识,腹部的伤口仍在流血。虽然目测没有刺中要害,但人的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那把匕首几乎全部没入,就算真的避开了要害,只怕也是够呛。
至于其他更具体的伤势,就得去医务部检查过后才能知道了。
临走前,渡边终于认真地审视了一回亚梦。
那双如同打翻了浓墨一般深沉的眼眸。
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看。
明明不带任何冰冷的情绪。
可当你迎上那道视线时。
——却能感受到寒意正源源不断地从自己内心深处涌起。
亚梦忍不住攥紧了盖在腿上的薄被。
紧贴住床头板的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
在那之后,亚梦再没见过那两个人。
…
今天的天气和往常一样,不算晴朗,但也不是阴云密布。
樱发少女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转过身,一步一停地往床那边走。
“叩叩!”不轻不重的两下敲门声,“日奈森小姐,我进来了。”
话音落下后几秒,才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
亚梦索性放弃了有伤的右腿,靠着左腿往前蹦跶两步,成功扑到了床上。
等她从柔软的被子里抬起头来时,正好看到门外的人也端着盘子走进来了。
那人一看到她这样,愣了愣:“……日奈森小姐,你刚刚下床走动了?”
亚梦淡定地撑起身子,跪坐在床上,伸手捋了捋发丝:“嗯,稍微活动了一下,一直躺着也不利于恢复吧。”
“啊,那倒也是……”说着,那人弯腰把盘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亚梦的视线一直跟着她走,此刻扫了一眼,发现还是那些瓶瓶罐罐。
瓶身上标注的字分开来她全都认识,可当它们组合到一起……那就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那人从茶壶里倒了杯水,又扭开瓶盖倒出几颗药,递给她。亚梦熟练地接过,先喝了一大口水,而后仰起头,把药一股脑儿丢进去,一口闷了。
紧接着就是拆绷带、换药。
“伤口恢复得很好。”那人微笑着对她道。
亚梦低低地“嗯”了一声,垂眸望着某处地板,出了神。
……距离那天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快两周时间。这些天,她一直都待在这个房间里,一步也没有踏出,心态也由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现在,顺其自然。
说完全不担心是假的。
那天她刺伤了池田,池田在那之前就想杀她,没道理在被她伤到之后,反而愿意放她一马。
偏偏事实就是——她安然无恙地活到了现在。
并且人身安全没有受到威胁,甚至腿上的枪伤都得到了医治。
一切都在往最好的局面发展。
如果能够忽略池田的最后一句狠话、以及渡边临走前的眼神的话。
…
“对了,池田……她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话,那个正在收拾药品的人动作一顿。
亚梦以为这是不回答的意思了,刚想当做自己没问过这个问题,结果下一秒就见那个人转过身来。
她看着她,不答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亚梦哑口无言。她该怎么说?说自己想知道她的伤势?
可她貌似没立场去关心那些。
“……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你不说就不说吧。
那人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微笑着看她:
“日奈森小姐,您不要忘了。”
“嗯?”
“——刺伤池田大人的,就是您本人呢。”
“……”
房间里很快又只剩下了亚梦一人。
安静,冷清。
空旷得仿佛随便说一句话都能听到回音。
明明之前那些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但是现在,居然不太受得了了。
……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被子。
好冷。
她止不住地发抖。
直接躺下、把被子拉过头顶。
然后蜷缩着抱紧自己。
——意识清醒过来时,已经临近黄昏。
夕阳很美。
只是她无心欣赏。
翻身,伸长了手去够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凉水下去,那种胸闷感才被驱散了一些。
亚梦长长地舒了口气,在想要不要下床走走。虽然大概率是连房门都出不去,但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会好了身体上的腿伤,却得了精神上的绝症。
还没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敲门声就响起了。
“叩叩!日奈森小姐,我进来了。”
依旧是熟悉的开场白。
而后又是过了几秒,见她没有出声反对,那人才打开房门进来。
这就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房间外面的人先敲门表示要进来,房间里面的人如果有不便,就在那几秒的时间空隙里,出声阻拦。
一般也不会出现“没听到”之类的情况,因为说话的音量会记着刻意提高。
亚梦掀开被子,坐到一侧来,便于待会儿人家给她换药。
对于自己的伤势,她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也不明白为什么换药要这么频繁,感觉和以前看到的剧不太一样。
但那人也只说这是医生吩咐的,她做这些只是奉命行事。
这些天,给亚梦送饭、送药、换药的,都是之前那个人。她从来不在这里久待,基本都是换完药就走人,偶尔才会和她闲聊几句。可一旦被问到身份、目的这一类,她就只会冲你笑了。
用三缄其口、守口如瓶这些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这么多天下来,亚梦不但没能从她嘴里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反而感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了。
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总觉得身份很不一般。这是她们带给她的最直观的印象。
而这个问题——大约今天就能得到解答了。
推开门后进来的,不止有她一直见到的那个,另外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
看着应该是个很和善的人,具体年龄目测不出来。
亚梦皱了皱眉,没想到那个小姐姐会突然带人来这里,而且还是个男的。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
幸好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她刚准备开口问,没想到那个小姐姐就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一般,面色如常地道:“先换药,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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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别过。
さよなら、しゅごキャ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