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与市场较劲,你什么也得不到

我发现,大都会证券经纪公司已经做好准备,他们将保证金提高到3点,迫使我缴纳1.5点的手续费。我依然没有退缩,于是他们对我采取卑鄙的手段。不久后,他们又私下告诉我,不希望再和我进行交易。纽约证券交易所(New York Stock Exchange)有一个会员公司。随后我下定决心前往那里交易。波士顿分公司的报价必须要用电报的方式传递给我,我想要的是与报价最接近的原始数据,所以我不想在这里交易。21岁那年,我带着2500美元前往纽约,这是我所有的资金。

我曾经对你说过,早在20岁时,我就已经拥有1万美元。那一次,我与美国制糖进行交易,缴纳的保证金超过1万美金。虽然我的交易计划非常周全,但是也有输钱的时候。所幸的是,赢的次数多,输的次数少。如果我完全按照交易计划,交易10次,可以获利7次。在交易前有十足的把握,我就一定能赚钱。我不懂得把握时机,只会在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进场。没有足够的智慧坚持自己擅长的游戏,这就是我失败的原因。华尔街上的人都不傻,最后却总有人遭遇失败,也是这个原因。有些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做错事情,是彻底的傻瓜。在股市上,也有一种傻瓜,他们觉得在任何时间都可以交易。没有人具备足够的理由可以每天都买卖股票,也不具备充足的知识保障所有操作都能赚钱。

我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依据经验进行操作肯定可以赚钱,盲目冒进必定要赔钱。我这种情况应该不是个例。巨大的报价黑板在我面前,电报机嘀嗒响起。所有人都在买进或卖出,手中的委托单有时变成现金,有时成为一张废纸。如此一来,我的理性判断败下阵来,寻求刺激的欲望取得胜利。你的希望寄托在你在证券公司中的保证金上,长期操作很容易被很快刷掉。华尔街上的很多人,甚至某些专家都可能会赔钱。因为他们不顾股市当前的形势,心中想的是一直操作,把自己的工作看成每天往家赚回一笔钱。请不要忘记,我当时只是一个孩子,很多东西都是后来才学到的。15年后我才明白,有时候要连续两周等待,等看中的股票上涨30点才踏实买进。我当时已经无路可走,不鲁莽行事才能重新开始,所以一直等待有十足把握的机会出现。这件事发生在1915年,一时无法说清楚,今后有机会我再详细讲述。此时,让我们继续说证券交易所的事情,我连续操作几年时间,终于战胜证券交易所,但是大部分所得还是被交易所拿走。

这种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而且不止一次发生。在股票作手的心中,有很多敌人能使你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不得不和他们抗衡。总而言之,我来纽约时,身上带着2500美元。在这里,任何证券交易商都不值得信赖。证券交易所和警察联合,因此,许多证券公司都已经倒闭。我想找一个可以自由交易、不限制金额的地方,因为我的资金实在有限。我不希望自己的资金一直这样少。最初,我想找一个不需要担心不公平交易的地方,于是到一家在我的家乡设立分公司,还是纽约证券交易所会员的公司,我还认识里面的几个职工。如今这家公司早已破产。当时我对其中的一位合作人不满,因此并没有在那里太长时间,就转到富勒顿公司(A.R.Fullton&Co.)。刚去不久,他们就都叫我“少年赌客”,一定是从哪里了解到我早期的经历。年轻的外表有时是一种阻碍,很多人看到我年轻,都想从我身上占一些便宜,这激励我更加努力。在证券公司,工作人员看到我只是个孩子,常常把我当成一个傻瓜,只是来碰碰运气罢了,因此,我经常战胜他们。

半年不到,我已经走投无路。我觉得,我的交易手续费一定非常多,因为我经常交易,还常常赚钱。我赚了很多钱,不过最终都赔光了。为什么如此谨慎还赔钱呢?因为我在证券交易所赢得太多了。

在交易所中,我的看盘能力毫无用武之地,使用的方法赌的只是股票价格的波动。眼睁睁地看着黑板上的价格,我非常清楚要支付多少钱,买进后又迅速卖出,闪电般地顺利“抢帽子”[3]。我能抓住短期出现的机会,或者降低赔钱的金额。比如,哪只股票将出现1点波动,我看准后就赌这1点,赚到的钱比原来多一倍,甚至只赚1/2点,而不是贪得无厌。每天交易100或200股,月末结算时应该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

运用这种方法也会出现一些困难。实力雄厚的证券公司虽然能负担巨大、固定的损失,但是他们不希望一直赔钱,不希望自己的证券公司中出现一个个性化、总是赚钱的人。

总而言之,完善的交易系统在证券公司中还能使用,但是到了富勒顿公司就失去效力。我在富勒顿公司交易股票时,从报价单上看到美国制糖的价格是105美元,便推测出将要下跌3点。其实,报价单上印出105美元时,证券交易所大厅里的实际价格也许是104或103美元。我把1000股卖出,单子传到交易所大厅时,富勒顿公司的场内工作人员实际执行的价格也许更低。工作人员没把交易回执单递交给我之前,我那1000股的售价是多少?我无法确定。做同一种交易,我在证券交易所中有十足把握赚到3000美元,在证券交易所会员公司那儿也许赚不到一点儿钱。我举的例子比较极端。我一直不知道富勒顿公司的交易系统中,报价单显示的是很久以前的记录。

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假如我自己的单子太大,往往压低我的卖单价格。我在证券公司不需要考虑自己的交易带来的影响,但是纽约的规则完全两样。所以我才赔钱。我赔钱的原因不是按照规则操作股票,而是操作股票时缺乏知识。大家对我的评价是很擅长看大盘,不过我知道,就算我的看盘能力达到专家水平,依然避免不了失败的结局。假如我是交易所大厅的场内交易员,也许情况远比这要好,因为我可以通过调整自己系统的方式适应当前的情况。当前假如我的交易达到一定规模,将影响到价格,因此,我的系统依然要给我带来失败。

说得简单些,我对股票投机不太了解,只清楚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我一直把这一点看作最珍贵的东西。假如我具备每一种能力,依然会赔钱,那门外汉也就没有什么机会从中赚钱了。

不久后,我意识到自己的操作有问题,但是又找不到哪里有问题。我的系统有时非常好,但是也常出现接连失败的情况。我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很想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当时我才22岁,很多这个年龄段的很多人都不谙世事。

公司里的人限定保证金数额,我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交易,但是他们对我很好,老富勒顿和公司中的其他人对我都很亲切。半年内,我经常交易,把带来的所有钱都输光,在这儿赢的所有钱也都一点儿不剩,反倒欠公司几百美元的账。

我当时是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故乡的年轻人,虽然落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但是我相信自己并没有错,错的是操作的方式。我这样说,不知是否已把当初的情况讲述清楚?我绝不会因为股市而气愤,不会让大盘左右我的情绪。与市场置气,你什么利益也得不到。

我变得十分急切,不想耽误任何一分钟,想立即继续交易,便找到富勒顿老先生,对他说:“借我500美元行吗,老富?”

他反问:“你想做什么?”

“我需要一些钱。”

他再次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回答说:“肯定是用作保证金啊!”

他眉头紧皱,说:“借500美元?他们希望你缴纳一成保证金,也就是100股,需要支付1000美元,还不如给你一笔信用额度。”

我说:“我不想要这儿的信用额度,我已经从公司借过一笔钱,现在只希望从你这儿借500美元离开,在外面赢一笔钱后再回来。”

富勒顿问:“你计划怎么赢一笔钱?”

我回答说:“我准备去证券公司,到那里交易。”

他问我:“在本地的吗?”

我回答说:“不在这儿,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这里赢。我已经意识到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我熟悉证券公司的规则,肯定能在那里赚到钱。”

我从他那里借到了钱,然后从这家把我叫作“证券交易恐怖少年”的公司离开。在这里我输光了所有钱。家乡的交易所不愿意和我交易,所以我无法回去。当时,纽约没有人做这种交易,所以也不能去纽约。我听说宽街(Broad Street)和新街(New Street)在19世纪90年代处处都是证券公司,然而,我现在需要时却没有了。我听说圣路易有两家这样的公司,它们在中西部的生意规模最大,分公司遍布几十个城镇。经过片刻考虑,我决定去那里。有人对我说,东部任何一家公司的交易量都没有它们大。他们的业务面向所有人,很有头脑的人在这里也可以自由自在地交易。我甚至听说其中一家公司的老板任商会副主席,不过,也许不是圣路易的商会。不管怎样我拿着500美元去了那里,希望用它赚回一笔资金,好在富勒顿公司交易。这家公司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会员。

我抵达圣路易的旅店之后,先梳洗一番,之后找到两家证券公司,分别是杜兰公司和泰勒公司。我意识到,我有足够的实力战胜他们,不过,还是要小心谨慎,用力求稳健的方式操作。在美国各地的证券公司中,很多人都听说过“少年赌客”的名字,所以我非常害怕被别人认出来,被强迫离开。与专家、赌客相关的所有消息都能传播到他们那里,这一点和赌场很相似。

我首先去了杜兰公司,因为它离我的旅店比泰勒公司近。先做几天交易后等被他们赶出去再说。我进去后非常高兴,因为那是一个很大的地方,看报价板的至少有几百人,别人很难注意到我。我站在报价板前认真地研究,最终选定择出第一只要操作的股票。

我四处望了下,然后交易窗口处一位接单的工作人员正望着我,我便走上前去,问他:“做棉花和小麦交易是在这个地方吗?”

他说:“没错,小兄弟。”

“我能做交易吗?”

他回答说:“有钱就能做交易。”

我表现得像个喜欢说大话的男孩,说:“我有钱,这个小意思。”

他微微一笑,问:“你真有钱?”

我故作生气地问:“如果我有100美元,可以购买多少股票?”

“100美元能购买100股。”

我对他说:“别说100美元,200美元也有。”

他惊叹一声。

我非常爽快地对他说:“200股,帮我买吧!”

他意识到有生意了,开始认真地问我:“购买200股,哪只股票?”

我故意看了一下报价板,似乎要猜得准一些,对他说:“奥马哈公司(Omaha Company),200股!”

他喊了一声“好”,把我的钱收下,计算后写出委托单。

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对他说:“我叫何利斯·肯特。”

我接过他递来的单子,走到顾客中,坐下,等待股票价格增长。我那天以很快的速度连续交易了很多次,第二天依旧如此,仅两天就赚了2800美元。但愿我能保持这个速度做完这周,等他们发现时我肯定已经赚了一大笔钱。然后,我再到另一家交易所做交易。只要保持这种好运,我就能赚足够的钱回纽约。

我故意装成一副羞答答的模样,于第三天早上又来到窗口旁,希望买入500股B.R.T.公司的股票。工作人员对我说:“老板想和你聊聊,肯特先生。”

我已经意识到,他们肯定认出了我。我问他:“老板想和我聊聊?聊什么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去哪儿找他?”

他指向附近的一扇门说:“请走到那里,那是他的办公室。”

我走进房间,坐在桌子后的杜兰转身对我说:“利维斯顿,请坐!”

他朝一张椅子指去。不知道他是如何查明我的身份的,也许去过旅馆,应该查了旅客登记名单。我最后一点儿希望也没了。

我问他:“您有什么事情找我?”

“小伙子,你听清楚,别在这里跟我纠缠,赶快离开,明白吗?”

我回答说:“我不明白。”

他身形巨大,从旋转椅上站起身,对我说:“利维斯顿,请到我这边来。”他走向门边并将门打开,向营业大厅中的顾客指去。

他问我道:“看到那些了吗?”

“看到那些什么?”

“那些人,一共有300个人,小伙子,你可要仔细瞧着那300个傻子!你知道吗?我和我的家人都靠他们养活。你突然跑进这300个傻子里,仅两天就赚到这么多钱,我两周也没能耐让这300个人赔进去这么多钱。你这样干,我可不答应。生意不能这么做。别在这里跟我纠缠,带上你已经赚到的钱立即离开,我不会让你在我这里再赚一点儿钱。”

“我为何要离开?”

“你前天刚走进来,我就已经发现你,对你的相貌非常反感,那时就已经看出你是一个郎中[4],所以一点儿都不欢迎你。”他指向那名出错的工作人员,接着说,“我喊来那个傻子,问他你干了什么。在听到回答后,我对他说‘那个人一定是郎中,我对他很反感’。那个傻子反驳道:‘老板,他只是一个名叫何利斯·肯特的小伙子,想学大人的样子尝试一下股票交易,绝不可能是郎中,没什么问题。’我听信那个傻子的话,最后赔了2800美元。我不想责怪你,小伙子!但是我也不想让我的金库大门继续为你敞开。”

我想分辩,对他说:“你听我说——”

他打断我,继续说:“我想告诉你,我掌握了你过去的一切,希望你别继续待在这里,我只想与那些傻子做交易。我这个人很大方,你可以带走从我这里赚到的钱,不过你别想继续交易,赶快离开这里,小伙子,我已经识破你的身份,不能继续当傻子。”

我只好带上赚来的2800美元从杜兰的公司离开。我已经下定决心,到泰勒的证券公司做交易。泰勒资金雄厚,设立的赌场也很多。我陷入两难局面,既想先少购买一些,逐渐增加到1000股,又想开始就购买1000股,防止自己交易一天就被赶出来。赔钱能让他们迅速清醒,所以我更倾向于一次购买1000股B.R.T.公司的股票,这样能保证每一股都能赚回四五美元。如此一来,也许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或购买这只股票的人太多,我的交易就会被拒绝。我认为,少购买一些,把交易分散或许相对更好。

相比杜兰的公司,这里的规模比较小,不过设备还是不错的,顾客的水平也更高一些,非常符合我的预期。我下定决心,准备买1000股B.R.T.公司的股票。我走向窗口边的工作人员,问他:“购买B.R.T.公司的股票是否有什么约束?”

工作人员回答说:“什么约束都没有。如果你有足够多的钱,可以尽情地购买。”

我把钱从口袋里取出来,对他说:“我要购买1500股。”工作人员开始填写单子。

这时,我发现一个红头发的人将那个工作人员推出柜台。他前倾着身子告诉我:“我们不和利维斯顿做交易,请回杜兰的公司吧!”

我说:“我刚买一些B.R.T.公司的股票,拿到单子再聊这个话题。”

他对我说:“不可能让你从这里拿走单子。”此时,别的工作人员都走到他身后,大家一起看着我。他接着说:“我们不希望和你做交易,希望你永远不要来这里。”

我不能和他们生气,也不想与他们争辩,那样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我只得回旅店结账走人,坐首班火车前往纽约。本想赚一大笔钱回来,泰勒竟然拒绝和我做任何交易,太可惜啦!

我欠富勒顿500美元,返回纽约后,把钱还给他;拿出从圣路易赚到的钱,又开始进行交易。有时好运,有时倒霉,总的来说,还是赚钱多一些。我不需要改变太多东西,只需要记住,到富勒顿公司交易之前,把股票投机想得太简单,很多相关知识有待学习。我似乎对填字游戏很着迷,不填好誓不罢休,一心想找到问题的答案,就像那些填字游戏迷——他们总是在报纸的周日增刊中玩填字游戏。原本以为自己绝不会再去证券公司交易,不过,我还是去了。

我回纽约几个月后,富勒顿的一位老朋友来到富勒顿公司。听人说,他们曾经一起开设过很多跑马场,不过,如今已经没以前那么风光。他们把我介绍给老麦德维先生。他向大家讲述了一个故事,故事中的人物是一些西部跑马场的骗子,这些人刚在圣路易完成一次出色的诈骗,领头的是一位名叫泰勒的赌场老板。

我问他:“泰勒?哪一个?”

“就是那个身形巨大的泰勒。”

我说:“我知道他。”

麦德维说:“那是一个坏家伙。”

我说:“不仅如此,我还要找他算账。”

“什么意思?”

我向麦德维抱怨自己的不满:“对于那些蛮不讲理的人,只能通过赚他们的钱的方式好好教训他们一番。我现在没办法教训他,因为他在圣路易,不过,迟早要教训他。”

麦德维说:“他还没能力在纽约开一家公司,只能在哈波肯开一家。有人说,那家公司拥有雄厚的资金,不限定交易额度。与它比起来,直布罗陀巨岩看起来如小跳蚤的影子一样小。”

我觉得他似乎在说赌场,问他:“那是什么地方?”

麦德维回答说:“证券公司。”

“你肯定那里已经营业?”

“当然,很多人都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说:“那不足为信,请你查一下那里是否已经开始营业,以及他们允许的交易额度上限是多少。”

麦德维说:“小兄弟尽管放心,我明天早上亲自去查,回头把结果给你。”

他当真前去调查了。泰勒一心赚钱,做的生意似乎规模很大。当天是周五,股市已经连续一周上涨(别忘了这是20年前发生的事),银行报表在周六显示,超额准备金下滑幅度特别大。因此,股票投机客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打压股市,从证券经纪商那里赚一笔钱,好好教训他们一下。最后半个钟头肯定要出现回档[5],特别是卖得比较火爆的股票。泰勒的顾客最喜欢做这种股票的交易,证券公司也许最希望顾客把这些股票全部抛售,这样就可以连续两次把这些傻子的钱赚走。这种事情真是再好不过,只需要赌1点涨跌,操作起来非常简单。

泰勒在哈波肯设立一家证券公司,我于周六早上来到这里。他们的交易大厅非常宽敞,已经装修过,报价黑板十分漂亮。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很多,还有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警卫。里面有25名顾客。

我与经理开始交谈,他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说不需要,然后对他说,如果走运,相比这里,人们在马场上能赚到更多的钱。赌马没有约束,将所有钱都用来押注也没关系,赚成千上万美元仅需要几分钟。在股票上赚钱却需要耗费很多天,而且赚的钱少得可怜。他开始向我详细介绍,说购买股票更安全,有些顾客就赚了很多钱,假如交易额度足够大,也能赚很多钱,那将是一笔任何人看起来都觉得十分可观的现金。他肯定觉得,我将去哪家赌场赌上一把,想何不趁机先从我这里赚走一些钱,再任由我把钱挥霍在赌场里。他告诉我,周六的股市将在12点收盘,因此希望我加快速度,如此一来,我空出整个下午来做一些别的事情。假如我选择的股票赚一笔钱,就可以往跑马场带去更多资金。

我装作不信任他的样子。他看到我这种态度,一直诱导我。我看了下表,11点15分,对他说:“行!”我将几只股票的卖出委托单和2000美元现金交到他手中,他十分兴奋地收起来。他希望我以后常来玩,还说我这次肯定可以赚不少钱。

交易商觉得哪些股票可以触动跌停板,就把它们打压下去,价格真的出现下滑现象,一切都如我所料。停止前的五分钟内,交易者回补造成的习惯性反弹还没到来,我便将其平仓。

我赚了5100美元,拿着单子去兑换现金。

我对经理说:“能到这里来,我简直太高兴啦!”随后把单子递到他手中。

他告诉我:“输赢的数额太大了,我没有想到。现在没法为你兑换所有的钱,周一早上再来吧!我向你承诺,到时肯定把所有的钱为你预备好。”

我说:“没问题,不过,我要先带走你们公司现有的资金。”

他说:“请让我先把钱偿还给散户,付清其他单子之后,再还你本钱和剩下的所有资金。”我很清楚,这是一家效益不错的公司,泰勒肯定不会抵赖,所以我的钱一定可以要来。于是,我就在那里等着,让他先把钱付给其他赢家。如果他抵赖,我只能拿走这儿剩余的资金,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办法。我把自己的2000美元本金拿回,他的公司仅剩下800美元,我一并带走。我对他说周一早上再过来。他向我承诺,肯定为我准备好钱。

我周一到哈波肯时,已经接近12点,发现有一个人在与经理交谈,那个人我在圣路易公司曾经见过,就在泰勒让我回杜兰的公司时。我突然意识到,经理一定给总公司发过电报。骗子对所有人都不信任,所以他们调来一个自己人,特意对此事展开调查。

我对经理说:“我要结清其余的钱。”

那个家伙问经理:“就是他吗?”

经理回答说:“就是他。”然后将一沓现金从口袋中取出。

那个家伙对他说:“等一下。”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已经提醒过你,利维斯顿,我们不想和你交易,你难道没有听到?”

我对经理说:“先给我钱。”他将两沓1000美元现金、四沓500美元现金和三沓100美元现金交到我手中。

我对那个家伙说:“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们已经提醒过你,不想让你来我们公司交易。”

我对他说:“是啊!所以我才来这个地方啊!”

他冲我大喊:“从这里滚开,跑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来这里!”那个身穿灰色制服的私人警卫走来,还故意扮作一副非常轻松的模样。那个家伙冲经理晃动拳头,大喊:“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被利维斯顿骗了,你这个可怜虫!大笨蛋!他就是利维斯顿。”

我对那个家伙说:“别忘了这不是圣路易,你不能用自己的老板对‘贝尔法斯特男孩’那种态度,别想在这儿撒野!”

他大喊:“不准你在这个公司交易,快滚吧!”

我对他说:“你没资格说这么狂妄的话。假如不让我来这里做交易,这里将一个人都没有。”

那家伙立马换一种态度。

他手足无措地说:“小兄弟,听我解释,你讲点儿道理好不好,每天都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哪里承受得了?就当帮我们一个忙嘛!利维斯顿,你就发发慈悲吧!假如老板知道赚他钱的竟然是你,准得气得跳起来。”

我向他承诺说:“我会手下留情的。”

“请你讲点儿道理走远一些吧!发发善心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刚来到这儿,不能让我们顺利开张吗?”

我对他说:“我以后来这里,不想看到你对我这么嚣张。”说完从那里离开,只听到他接连不断地训斥那位经理。在圣路易,他们竟然对我那种态度,我为了报复才赚他们一笔钱。我可以勃然大怒,也可以想个主意让他们倒闭,但是这没一点儿意义。回到富勒顿公司之后,我把这件事告诉给麦德维,然后问他是否愿意去泰勒的公司做一些交易,开始时交易20股或30股,消除他们的戒备,一旦我找到赚大钱的机会,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赚一大笔钱。

麦德维带上我给他的1000美元前往哈波肯,按照我的策略成了那里的常客。有一天,我发现价格将要下滑,便让麦德维尽量在交易所的允许范围内抛售股票。那一天,不算给麦德维的提成和他支付的费用,我赚了2800美元。我觉得麦德维私下应该把自己的钱也投进去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还不到一个月,哈波肯的分公司就被泰勒关闭。总的说来,这家公司因为我的两次交易而亏本。股市迎来一个非常火爆的买空市场,股票价格回档的幅度小到无法刷掉一点儿波动幅度。每一个顾客都做多,不停地赚钱,不停地增加交易额度。证券公司在美国各个地方不断地倒闭。

他们改变规则,在老式证券公司里交易,明显比在靠谱的证券经纪商那里交易更占优势。比如,你的交易可以在保证金快没时自动平仓,减少损失。除了已经投入的本钱外,你不会受到别的损害,单子执行不力的现象也不会出现。除了这一点,还有一点儿优势:在西部,我听说证券公司对顾客非常慷慨,但是纽约的证券公司却不会这样。它们的证券公司限制某些热门股票,只允许顾客赚2点的利润。在10分钟内,无论这些股票是否产生10点的波动,每张单子最多赚2点。美国制糖的股票就是这种情况,田纳西煤铁公司(Tennessee Coal and Iron)的股票也是这种情况。这些证券公司认为,不限制顾客的利润将导致顾客赚很多钱,赔钱时只赔一点儿,赚钱时也许能赚10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所有此类证券公司都拒绝接收一些股票的单子,甚至那些规模很大的也是这样。1900年举行大选的前一天,美国所有证券公司都禁止顾客购买股票,因为登上总统职位的肯定是麦金利(Mckinley),股民以三比一的赌注选麦金利。周一买股票肯定能多赚3~6个点,赌布莱恩(Bryan)能被选上,同时买进股票,也一定能赚钱。所以当天所有证券公司都不肯接收单子。

我不得不终止与他们之间的交易,因为他们不肯做我的生意,要不这样我恐怕还只知道股票可以赌几个点的幅度,不明白原来股票投机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