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澳经济

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研究

陈广汉

前言

澳门在国家和区域的发展中定位是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博彩旅游业作为澳门经济的支柱性产业，其国际化水平将直接影响澳门“世界旅游休闲中心”这一目标定位的实现。要研究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需要首先对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概念有所定义。根据文献检索，发现对于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目前并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和衡量指标。产业国际化的定义也往往与企业国际化和市场国际化等概念混淆。有的学者认为“国际化的过程就是在产品及生产要素流动性逐渐增大的过程中，企业对市场国际化而不是对某一特定国家市场做出反应”。这其实就是将产业的国际化认为是一种企业对市场国际化的追求。也有学者指出，“产业国际化是企业经营国际化的一种直接结果或成就”。并认为产业的国际化与大规模的对外直接投资有紧密关系。对这两种观点进行综合的学者，认为“产业国际化是产业内的产品生产和销售已实现高度的国际化，同时产业内的主要企业的生产经营已不再以一国或少数国家为基地，而是面向全球并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国际化生产体系中”。博彩旅游业作为澳门支柱产业，有着行业的特殊性。首先，博彩业并未在世界范围内取得广泛的合法性，这意味着产业内主要企业的国际化对外直接投资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例如，中国内地的一些企业虽有实力但不能参与澳门博彩业经营权的招投标。其次，博彩旅游业的产品生产过程也与一般实体经济产品有着明显差别。这些特征意味着不能将一般的产业国际化概念和指标简单套用在对该行业的分析研究中。笔者认为，提升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程度是澳门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的重要条件。澳门博彩业的国际化由三个部分构成：资本国际化、经营管理国际化和市场国际化。资本国际化是为了提高澳门博彩业管理水平和竞争力，实现市场国际化。澳门回归后，开放博彩业的经营权，引进了国际资本，在资本国际化方面迈出了关键性的步伐，这对于澳门提高博彩业的管理水平，开拓国际旅游市场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市场国际化和经营管理国际化却大大地落后于资本国际化进程。澳门博彩业下一步发展的目标和首要任务是提高澳门博彩业经营管理的水平，开拓国际市场，吸引国际游客，提升澳门博彩业、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水平。本文将从资本国际化和市场国际化两个角度，设计衡量指标，通过实证分析研究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程度。本文指出，通过博彩业经营权的适度开放，澳门博彩旅游业基本实现了资本国际化，而市场国际化的程度滞后，资本的国际化和游客的国内化是目前澳门博彩旅游业国际化过程中存在的主要矛盾。解决这个矛盾的出路是不断提升澳门博彩业管理的国际化水平，开拓澳门博彩旅游业客源的国际市场，加强区域合作，提升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国际竞争力。

一 澳门博彩旅游业现状分析

（一）澳门博彩业经营权制度的演变

澳门博彩业发展至今已有160多年的历史，在这期间先后经历了三次赌权制度的变迁，市场结构实现了由完全竞争向完全垄断，再向寡头垄断的转变。

1847年，澳葡政府正式宣布博彩业合法化，允许赌档在澳门合法经营。随着1872年、1875年香港和内地的禁赌，两地赌客向澳门集聚，澳门博彩业得到进一步发展，各小型赌场在澳门林立。1896年，葡萄牙在国内宣布禁赌，但却未在澳门执行禁令，澳门博彩业得以继续发展，并有了“东方蒙地卡罗”的称誉。20世纪30年代开始，澳葡政府开始对澳门博彩业实行专营。1930年，澳葡政府首次采用公开招标的方式，批出赌场经营专利权。此后分别由澳门豪兴公司（1930～1937年）、澳门泰兴娱乐总公司（1937～1961年）、澳门旅游娱乐有限公司（1961～2001年）独家垄断经营博彩市场。澳门回归后，赌权开放的呼声日益强烈。2002年2月，澳门特区政府实行了博彩业适度开放的政策，以竞标方式批出三张赌牌，分别被澳门博彩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澳博公司”）、美国永利度假村（澳门）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永利公司”），以及银河娱乐场（澳门）股份有限公司（简称“银河公司”）取得。2002年12月，澳门政府同意将银河公司赌牌一分为二，由银河股份有限公司持有一个主牌，美国威尼斯人持有副牌，两者拥有相同的权益和责任。2005年，美国美高梅（MGM）公司和何超琼女士合作，各持一半股份成立了美高梅金殿超濠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美高梅金殿”），该公司从澳博公司通过“转批给”的方式获得了博彩经营权。2006年9月，新濠国际与澳大利亚百宝来集团组建了新濠博亚娱乐有限公司（简称“新濠博亚公司”），从永利公司处以“转批给”的方式获得又一经营权。至此，澳门博彩业形成了六家企业寡头垄断的局面。

（二）博彩业经营权开放与博彩旅游业变化

澳门博彩业经营权适度开放后，获得经营牌照的外资集团开始注资澳门博彩业。2004年5月，美资威尼斯人（澳门）股份有限公司投资21.2亿澳门元建成的金沙赌场开业，标志着澳门博彩业独家专营体制的实质性结束。此后，港资银河公司兴建的华都娱乐场、永利公司的永利度假村酒店、澳博集团的新葡京酒店、新濠博亚公司的皇冠酒店、威尼斯人公司的威尼斯人度假中心，以及美高梅公司的澳门美高梅金殿娱乐场相继开业，标志着六家博彩企业均已在澳门全面投入运营。赌权的开放和外资的引进为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

1．博彩业的开放带来了行业规模的不断扩大

博彩业经营权开放以后，外资集团以及本地新的博彩公司为行业注入了更多的资本，整个行业的规模得到了扩张。截至2015年底，澳门开业的幸运博彩娱乐场（赌场）数已由开放前的11间增加至36间（见表1），赌台数由开放前的300张增至5900多张，角子机数目由800台增加至14000多台。

2．博彩业的开放使市场经营模式发生了改变

随着外资集团的进入，国际化的管理经验得到吸收，博彩业的市场结构由完全垄断向寡头垄断转变，管理的水平也不断提升。不同企业采取了不同的经营定位，使市场经营模式也发生了变化。澳门博彩业的经营模式主要有贵宾厅和中场两种，两者在盈利模式上有着很大的不同，贵宾厅的毛收入较高而净利润较低，中场则正好相反。六家企业采取了差异化的经营定位策略，澳博兼做贵宾厅和中场的生意，但以贵宾厅的经营为主，而外资企业则更加注重中场生意。在赌权开放之前，澳门博彩业70%以上的收入来自贵宾厅，但随着外资的进入，中场收入增长迅速，所占收入比重明显增大。这种改变不仅意味着澳门博彩业行业自身开始多元化，同时也意味着博彩企业的经营策略以及其内部管理模式开始变化。

3．博彩业的开放带来了游客数量的进一步增加

博彩业的开放推动了新项目的开发，对于澳门游客数量的增加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2004年5月18日，美国威尼斯人公司旗下的金沙赌场开业，标志着澳门外资赌场的正式进驻。此后，华都娱乐场、永利度假村、威尼斯人度假中心等外资项目纷纷开业，澳博集团也新建了新葡京、渔人码头等项目，澳门博彩旅游业游客数目进一步增加。考虑到2003年中国内地自由行政策对内地赴澳游客数量增加的影响，以外资赌场正式开业的2004年5月为基准，截至2014年，十年时间内赴澳游客数已由1667.3万人次上升到3152.6万人次，增长89.1%。而在博彩业开放前的1999～2003年，赴澳游客数量由744.4万人次增加到1188.8万人次，增长率为59.7%。可见博彩业的开放的确对游客数量的增加起到了明显的推动作用。

4．博彩业的开放带来新兴市场的发展

博彩业的开放使得澳门博彩旅游业经营模式更具国际化色彩，以威尼斯人为代表的外资博彩集团利用丰富的经验，在拓展博彩业的同时增添了购物、会展、歌舞剧、娱乐场等项目，增强了对海外游客的吸引力。博彩业开放之后，以东南亚和南亚为代表的新兴国际市场得到了较快的发展。东南亚游客数量实现了4倍多的增长，南亚有6倍左右的增加，增长率远高于传统的东亚市场。此外，欧洲市场和大洋洲市场也有较好的表现，表明博彩业的开放有助于新兴市场的开拓。

可以看到，澳门博彩业经营权开放后，改变了过去垄断经营的局面。通过引进国外资本和管理运作模式，博彩旅游市场已经出现了新的生机。本文下半部分将通过设计博彩旅游业国际化分析指标，对目前澳门博彩旅游业进行实证分析，评估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水平。

二 澳门博彩旅游业国际化水平评估

（一）澳门博彩旅游业国际化指标设计

根据我们的定义，我们将重点从资本国际化和市场国际化两个角度设计指标来分析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程度。在资本国际化方面，我们采用以下几个指标：第一，以外资占全部市场资本比例，来衡量国外资本的市场参与度；第二，以毛收入计算的市场占有率，来衡量国外资本的融合度。一个资本国际化程度较高的市场，应该是资本来源多元化，同时不同来源地的资本市场融合度较高的市场。在实际的分析中，对于合营企业，我们在计算上述指标时，将以股权比例作为权重进行计算。在市场国际化方面，我们采用以下指标：第一，游客结构情况，以此分析市场游客数量的国际化程度；第二，游客的平均过夜时间和通过航空方式入境的游客比例，通过这两个指标我们分析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市场辐射范围情况。其次，我们设计了游客人均支出情况以及不同客源地游客对澳门博彩旅游收入的贡献度指标，以此分析市场主要收入的国际化程度和市场分散情况。一个国际化程度较高的市场，应该在游客结构比例和行业收入上具有国际化特征，同时有较大的市场辐射范围。我们期望通过对上述指标的实证研究，真实反映澳门博彩旅游业目前的国际化程度，并从中寻找限制澳门博彩旅游业国际化发展的因素，为后文的建议提供依据。

（二）澳门博彩旅游业资本国际化指标评估

1．外资占全部市场资本比例

外资是一个相对概念，由于中国目前严禁内地资本参与澳门博彩业的经营，所以中国内地资本并没有参与澳门博彩业的投标和经营，因此本文分析的外资是指来自香港和澳门之外的资本。根据六大博彩企业公布的年报，截至2014年，美资集团威尼斯人的资产总额位居各公司榜首，另一家美资公司永利也占到了整体市场10%的资产比例；而在合营的美高梅金殿和新濠博亚两家公司中，外资各占到了50%和60%的股权，由此可以初步估算外资已经占到澳门博彩旅游业全部资本60%的左右，成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可以认为通过博彩业经营权的开放，澳门博彩旅游业的资本来源已经基本实现了多样化。

2．外资市场占有率情况

从以毛收入指标计算的市场占有率来看，澳门博彩业的市场格局已经发生变化。2004年以前，博彩业被澳博一家独占，随着威尼斯人和银河所属赌场的开业，三家开始瓜分市场。此后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截至2014年，澳博的市场占有率已经下降到23.2%，威尼斯人的市场占有率已经达到20%以上，成为市场上强有力的竞争者；外资公司方面，威尼斯人和永利的市场占有率合计已达32.9%，而新濠博亚和美高梅金殿两家合资企业的市场占有率合计约22.7%，表明外资已经较好地融入了本地市场。

通过对上述两项资本国际化指标的计算，我们认为，澳门通过博彩业经营权的开放，已经基本实现了产业内部资本的国际化。而国外博彩巨头在澳门博彩业市场的占有情况也表明，国外资本已经渐渐适应了澳门博彩旅游业市场，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市场多元化也将得到更加明显的体现。

（三）澳门博彩旅游业市场国际化评估

拉斯维加斯位于美国西部内华达州，有着悠久的博彩业经营历史和经验，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自20世纪80年代起，拉斯维加斯产业结构开始向旅游会展业转型，成功实现了博彩旅游业的综合发展，成为世界著名的国际化城市。拉斯维加斯的经验与现状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澳门博彩旅游业市场国际化的程度。表3提供了两地博彩旅游市场的总体信息，下面的分析将结合澳门博彩旅游业市场情况与拉斯维加斯进行对比。

1．澳门博彩旅游业游客市场结构分析

游客的市场结构反映了不同客源地市场的旅客比例，是反映博彩旅游业市场国际化的重要指标。我们以国外游客占全部游客市场的比例作为衡量市场国际化程度的指标之一。

从表4可以看到，在2003年内地开放自由行之前，澳门游客市场一直以香港为主。内地开放自由行后，内地逐渐成为澳门博彩旅游业的主要客源地。随着博彩业的开放，国外游客比例有所增大，但内地仍是澳门最主要的客源地。截至2014年底，内地游客占比已超过60%，除内地、香港、台湾以外的其他地区游客所占比例为10%左右，澳门博彩旅游业在海外市场的开拓方面尚有较大的提高空间。

2．澳门博彩旅游业市场辐射范围分析

一个地区旅游业的市场辐射范围越大，表明该地区的旅游业越能够在较大范围内吸引游客并产生影响，其市场国际化程度较大。一般而言，游客停留时间与客源地距旅游地的距离存在正的相关性，游客停留时间可以作为市场辐射范围的一个代理变量，可用来衡量游客市场的国际化情况。另外，游客停留时间的长短也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相关产业的发展，尽量延长旅客停留时间也一直是旅游博彩业发展的一大秘诀。表5反映了近三年来赴澳游客的停留时间情况。可以看出，国内游客的平均停留时间要远低于海外游客，其中又以内地游客停留时间最短，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代理变量的选取是可靠的。通过数据比较我们可以发现，拉斯维加斯游客逗留晚数要明显高于澳门。

旅游业的市场辐射范围的另一代理变量是游客到达所采取的入境交通方式。通常认为，采取航空方式到达的游客占比较大，则游客更可能是来自较远的地区，因而该地旅游业的市场范围较宽广。从中可以看出，随着澳门博彩业的开放，旅客市场范围有了一定的扩大，但仍存在一定局限。目前赴澳旅客主要采取外港码头和陆路关闸的方式进入澳门，可以推断这部分游客主要是来自中国内地、香港，或是从两地旅游后再转入澳门。表6显示了澳门与拉斯维加斯采用航空入境方式的游客所占比例的对比。澳门的该比例远远低于拉斯维加斯。

上述旅客停留时间和采用航空方式入境游客所占比例两项指标的对比分析，表明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市场辐射范围还较窄，需要进一步的拓展。

3．澳门博彩旅游业收入不同客源地游客贡献度分析

行业收入中不同客源地游客的贡献度可以反映市场的分散情况和风险，是衡量博彩旅游业国际化程度的又一指标。表7显示了2002～2014年各年赴澳游客人均支出情况（不含纯博彩支出）。2014年全年，来澳旅客人均消费额为1959澳门元，而内地游客的人均消费额高达2354澳门元，远高于其他地区旅客人均消费额。

根据各年度《澳门统计暨普查局——旅客消费调查》以及《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旅游局——市场表现报告》的数据，结合不同客源地游客人均消费情况和不同客源地游客数量，我们可以计算出各客源地游客对澳门博彩旅游业收入的贡献度。我们将该贡献度定义为客源地游客消费占全部游客总消费的比例。从表8计算结果来看，内地和香港游客对于澳门旅游业的贡献度一直居于主要地位，两地游客为澳门旅游业贡献了85%以上的收入。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知道，目前澳门博彩旅游业已经基本实现资本的国际化，而游客结构、市场辐射范围和行业收入的游客贡献度三个指标反映出来的市场国际化仍存在较大的发展空间。可以看到，目前的澳门博彩旅游市场仍主要依赖国内市场。资本国际化和游客市场国内化是目前澳门博彩旅游业国际化过程中需要解决的基本问题。短期内，澳门博彩旅游业可以通过游客的国内化进一步拓宽内地市场，但这种倾向在长期不仅有悖于博彩业国际化发展初衷，也可能影响博彩业乃至整个澳门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三 提升澳门博彩旅游业国际化水平的策略

由于国家禁止中资企业参与澳门博彩业经营，与此同时开放内地游客赴港澳“自由行”政策，加上澳门博彩业对周边市场具有高度依赖性，澳门博彩业发展中产生了资本国际化和游客国内化的问题。要提升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水平，就必须克服发展过程中资本国际化和游客国内化这一基本矛盾，致力于提高国际竞争力，积极开拓国际市场，吸引国际游客，改变过度依赖中国市场的局面。

1．加快相关行业与支持性产业发展，促进产业的横向适度多元化

根据行业竞争力的“二重双钻石模型”理论，相关行业和支持性产业的发展是行业国际竞争力提高的内在保证。与博彩旅游业相关的支持性产业主要包括购物、交通通信业、酒店餐饮业、商务和休闲度假旅游等。交通通信是实现地区间有效联结的重要纽带，对于博彩旅游业来说，交通与通信基础设施的建设显得尤为重要。目前澳门应加强对外交通和岛内交通两方面的基础设施建设，降低城市交易成本，提高城市出行效率。此外，要提高酒店餐饮业的服务水平和质量，开发多元化的产品和项目，实现酒店餐饮业多元化的发展。

根据国际经验，发展多元化的博彩旅游业是吸引不同层次和目的的游客的重要条件，会展、商务和度假休闲旅游、购物和文化娱乐是促进博彩旅游业横向适度多元化的重要途径。要以旅游会展业发展为突破口，逐步实现产业横向适度多元化发展。澳门应利用自身在海外华商以及欧盟和葡语国家交往中的优势，进一步依托国际贸易投资展览会、中葡经贸合作论坛、欧洲企业网络澳门联络点等组织和形式，吸收拉斯维加斯经验，大力发展旅游会展业，发展商务和度假旅游、文化旅游等行业，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和创新。

2．通过提升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促进产业的垂直适度多元化

对于如何实现澳门产业的多元化，学界和实际部门都存在一些分歧。笔者认为：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是针对澳门产业过度依赖博彩业而言的，产业适度多元化的目的就是降低经济发展过度依赖博彩业可能造成的经济风险与社会的负效应，它并不否认博彩业在澳门产业中的主导性地位。因此，以澳门的支柱产业博彩业作为参照系，以产业链为基础，可将澳门产业多元化分为纵向垂直多元化和横向水平多元化。纵向垂直多元化是指与博彩业在投入和产出方面具有前向和后向联系的产业，或者因博彩业发展可以直接发生产业联动关系的行业。例如，酒店、餐饮和其他非博彩的旅游业。横向的水平多元化是指与博彩业并行发展的其他行业，例如，金融、贸易、房地产、社会服务等。澳门是一个微型的经济体系，土地资源少，本地市场十分狭小，推进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必须符合澳门的实际。提升博彩旅游业的国际化水平是促进澳门博彩业适度多元化的有效策略。资料显示国际游客在澳门逗留的时间长于内地和香港的游客，这有利于酒店、餐饮和旅游业的发展，促进博彩旅游业的垂直多元化。博彩旅游业的多元化还可以从博彩业的多元化入手，借鉴国际管理和商业模式，改变产品的风险收益结构，促使中场经营、赌桌与老虎机发展并重，增加产品多元化，逐渐淡化博彩产品的赌博性质。

3．合理调控内地特别是广东游客赴澳门“自由行”的数量，推动博彩企业开拓国际市场

从我们的分析可以发现内地的游客在澳门逗留的时间远低于国际游客，甚至比香港的游客还低。内地的游客到澳门旅游大多关注的是澳门博彩业，特别是广东省的多次往返的游客大多是过了拱北海关后，直接乘坐赌场巴士进入赌场。因此，我们认为澳门博彩业过度依赖内地（特别是广东）和香港市场是不利于澳门博彩旅游业多元化和国际化发展的。国家要调节内地特别是广东赴澳门“自由行”游客的数量，对内地自由行游客数量的控制会迫使博彩企业开拓其他的市场。

国际博彩企业通过国际招标进入澳门博彩行业时，都做出了发展会展、旅游度假等产业的承诺。进入澳门博彩业的两家美资博彩公司具有发展国际会展和旅游度假产业的经验，这也是它们能够得标进入澳门博彩业的条件，因此要推动这些博彩公司兑现它们当初的承诺。随着亚洲一些国家博彩业的开放，澳门博彩业的区域竞争程度上升。博彩企业要建立自己的国际和区域竞争优势，吸引国际游客。博彩企业一方面要巩固内地、日本、韩国、泰国、马来西亚等东亚和东南亚市场；另一方面要拓展印度、巴基斯坦等南亚市场；还可以利用澳门和香港与欧洲地区的特殊关系开拓欧洲市场，利用澳门与葡语国家的关系开拓葡语国际市场，利用威利斯人和永利等美资公司的背景开拓北美市场。

4．政府应成立博彩旅游国际推广部门，拓展澳门博彩业、旅游业发展的国际空间

现在的国际市场已经不是企业单打独斗的舞台，政府要和企业合力才能更有效地开展国际竞争。澳门政府应该成立强有力的博彩旅游业的国际推广机构，将其作为提升澳门博彩业国际化和产业适度多元化的重要措施；要研究世界，特别是亚洲地区博彩业发展的现状和特点，建立澳门博彩业在国际和亚太区域的竞争优势，加大博彩业在国际市场上的推广力度。政府和博彩公司应形成共识，共同开拓国际市场。

5．利用澳门独特的文化积淀，做好文化与旅游结合的大文章

文化是旅游业发展的灵魂，也是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澳门在400多年前就已成为中国与西方的商贸窗口，还是促使东西文化交会的桥梁。400多年来，东西文化在此交合流动，华洋两个社会、两种文化共处，在缓慢、温和、渐进的交往过程中，积淀了深厚和独特的文化底蕴，这是澳门社会和经济发展宝贵的精神财富。澳门需要发掘和利用这种精神财富，形成社会和经济发展的软实力，构建澳门城市的文化价值和文化品牌。同时做好文化和旅游结合这篇大文章，促进文化旅游业的发展。

6．加强粤港澳区域合作，打造世界著名旅游金三角

粤港澳三地经济发达，旅游资源丰富，国际化程度高，文化多元且各具特色。三地的旅游特色优势和互补性十分明显：香港作为自由港和国际金融、贸易、航运中心，具有旅游购物天堂和东方之珠的美誉；澳门以其荟萃400年的中西文化以及传统的在国际上颇负盛名的博彩旅游被称为“东方蒙地卡罗”和“中国的拉斯维加斯”；而广东领中国近代对外开放之先河，珠三角更是当代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发展的先行者，具有广阔的经济腹地、多样化的旅游资源、丰富的旅游市场。随着港珠澳大桥等基础设施的进一步完善，港珠澳三地的交通往来将更加方便。澳门应该加强与广东和香港在旅游业方面的合作，开拓国际市场，吸引国际游客，共同打造世界级著名旅游区，逐步实现博彩旅游业的游客国际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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