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火寒奇毒

虽说猜测苏哲会在霓凰郡主的择婿大会上做文章，萧景宁却并未多加关注，她每日除了去向皇后请安，晚上在瑶云宫听暗卫汇报情报外，便待在藏书阁翻看书籍。

藏书阁的书她是全看过的，但在看的时候，她也只记了她认为重要的东西，对于一些奇志怪谈都是略过了的。这一次也是猜测苏哲是因火寒这种玄幻的毒改换的样貌，才觉得那些奇志怪谈说不得也是真的。

她还真在这些奇志怪谈里面找到了两种选择了削皮挫骨改头换面以后的治疗方法，但是那两种方法都实在是有违医家之德。

一种是以冰续草为引，一次性吸取十个一流高手的内力和身上的血，而且必须十一个人都清醒的情况下。也就是那十个人心甘情愿以十命换一命，而这个中毒之人要主动夺取这十人的生机。这种方法，即便是成功了，那人也失去了心中的道义。

另一种同样需要冰续草为引，不同的是这需要活人为器皿，在心口上划个洞，不能划破心脉，也不能让血凝固，将冰续草种在心口，还要以自身内力温养整整一百天。然后用这样温养过的冰续草入药，配上银环蛇毒、玄螭蛇胆、玉蟾蜍、千足蜈蚣、七彩毒蛛以及上百种药材熬制汤水泡浴两天两夜，然后加入先前温养冰续草之人的心头血继续泡浴七天七夜，中途不能断火，对火势的要求极高，否则不仅人没治好，先给煮熟了。

看起来第二种似乎要比第一种要能接受一些，但是温养冰续草那个人同样需要清醒，自愿用内力去温养，这比凌迟要难受何止百倍?而且这还没完，得撑着还要放心头血，之后就算这人能活下来，基本也是废人了。

这两种方法，她一种都不会用。她相信有的是人愿意用他们的命来换得苏哲的命，但是苏哲绝不会接受。以医家之德来说，以命换命也是绝不可取的。

既然没有记载别的方法，她只能自己研究，但是有个难题，就是她需要苏哲的脉案。

而苏哲，如果真的是火寒毒，那他定不会让人知晓他的脉相。只有寻个机会，能够自然的替他把脉了。

“寻冰续草，无论多少，都要，记得保存。”

空中传来一声“是”，之后再无声息，殿中唯有萧景宁翻书的声音。

等她再见到苏哲等人的时候，武试十日已经结束，这是结束的第二日了。虽说没甚关注，但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梁帝以想见见十位候选人为名在武英殿设宴，实则上是为了一个人，北燕百里奇。

这个百里奇原本并不出众，但是第七日起，突然神威大发，出人意料的一路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许多优秀的对手，以黑马之姿挤入前十。据暗九说，另外九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霓凰郡主恐怕也胜不了他。奇的是，他以前也真的是不惹眼，竟连暗司都查不出来问题，这百里奇以前是真的隐藏得好。

萧景宁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吃着，目光悄然将武英殿扫了一圈，各色人等落在眼里。只一眼，她便锁定了那个百里奇。

人很好认。暗九提过这人外貌，的确是……粗狂男子。

“宣苏哲进殿。”

所有人都看向来处，苏哲便是梅长苏，大梁高层不知道的人已经极少了，大多也是好奇这个被琅琊阁列为公子榜首，并给出麒麟才子评语的人，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那个人，真是在万众瞩目中走进来，对于加诸身上的目光浑不在意，一如十日前，在萧景琰面前的淡然从容，行到正中，苏哲郑重跪下行礼。

“参见陛下。”

梁帝眯眼打量殿下之人，“你就是郡主向朕举荐的苏哲?”

“正是在下。”

“起来吧。”梁帝停顿了下，待得苏哲起身站立方才继续道，“郡主的文试已委任于你，既为朝廷效力，虽无职份，也当有客卿之尊，不必再以草民自称了。”

“是。”

“来人，郡主之下，为苏卿设座。”

“谢陛下。”苏哲拱手鞠一礼，侍者很快便设好了座，将苏哲请了过去，苏哲与霓凰郡主相视一笑，随即入座，正好在萧景琰和萧景宁对面。

梁帝起身举杯，众人皆站立而起，举杯遥敬。宾主走完客套，图穷匕见，这次宴会的正题终于来了。

誉王萧景桓饮尽杯中美酒，却不随众坐下，他环视一周，突然道:“酒过三巡，这般寡坐也无趣味，既然这十位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不妨趁着今日宴饮，大家再次比试切磋一下如何呀?”

太子萧景宣最是见不得萧景桓出风头，习惯性的就准备抬杠，他立马笑两声将众人目光吸过去，起身驳道:“誉王这话说得不妥呀，这朝堂之上怎么能够舞刀弄剑呢。”

萧景宁已经看到梁帝面色有些不好了，而萧景桓面上也几乎快掩饰不住的喜意，这宴饮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探探北燕百里奇的底，梁帝是一定会同意萧景琰的提议的，萧景宣此番话一出，铁定会在梁帝心上留个疙瘩，也难怪萧景桓那么高兴。

“更何况，父皇在此，儿臣以为……”萧景宣话锋突转，“儿臣以为，比武切磋，当点到为止。”

梁帝原本有些阴沉的面色放晴，哈哈一笑，“两位皇儿所言甚合朕意，大家随意挑战，只是手下留意分寸便是，来吧！”

梁帝话音一落，便有人离席而出，挑战北燕百里奇，百里奇自是应了。

萧景宣突然改变了主意让萧景桓暗暗可惜，萧景宁没有错过萧景宣看向苏哲感激的一眼，想来他改变主意，是接到了某人的提示。

苏哲忽的抬眼看过来，正对上萧景宁的目光，他拿起一个柑橘，向萧景宁晃了晃，便自顾自剥起柑橘吃了起来。

萧景宁亦拿了一个柑橘，剥开后，取出一瓣塞入嘴里，目光落在场中。

大概是因为梁帝那句注意分寸，北燕也不想太过得罪人，百里奇也没有像在擂台上之时一样一招制敌，倒似是真的和人切磋了起来，即便如此，也不过盏茶间便败下挑战之人，北燕使者满面红光，看向霓凰郡主的眼中的得意掩饰不住。

百里奇还未入座，便又有一人出来挑战，这人是中书令柳澄的嫡孙柳彦昫，与百里奇对阵虽处于下风，那一招一式却分毫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