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除夕守岁

苏宅.苏哲正给苏宅拜年的一干人等发压岁钱，待旁人都拜完了后，飞流笔直的跪在苏哲坐席前，看着苏哥哥笑眯眯的脸，抓了抓脑袋，俯身拜下，“拜年!”

苏哲笑着从托盘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钱袋递给飞流，道:“好，拿着吧。飞流今年要乖哦……”

“嗯!”飞流点头，开心的接过红包。

看着飞流开开心心的坐到江左盟弟兄所扮的仆役那桌去，苏哲满脸宠溺。然后他端起了桌前的酒，双手并执酒杯，道:“来，我敬大家一杯柏叶酒，祝大家远离疾病，平安喜乐。”

“谢宗主。”

众人皆举杯同饮，唯有晏大夫板着个脸，连个眼神也不给咱们梅宗主。苏哲饮完杯中酒，自然就看向了这个凶巴巴的大夫，连忙把酒杯放下，一脸讨好，“晏大夫……”

却见晏大夫瞟他一眼，继续望天，苏哲继续腆着个脸，“晏大夫，苏某给您拜年啦!”

晏大夫不仅不理他，还把眼睛也闭上了。

苏哲继续嬉皮笑脸道:“晏大夫，今儿可是过年呀……您就不能赏个笑脸吗？啊?”

晏大夫胡子一翘一翘的，瞪了苏哲两眼，这才放松了面上的表情，一指苏哲道:“你呀你呀……就知道说别人，今年最该乖一点的是你自己!”

“是是是，今年我什么都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晏大夫点了点头，终于赏了个笑脸，“这还差不多。”

“吃饺子了。”吉婶端着饺子乐呵呵的进来了，她一个人端了几十个人吃的饺子，却是轻轻松松的。

然后依然是苏哲率先动了筷子开吃，大伙就抢起了饺子来。一番热闹之后，一伙人转战庭院中，苏哲看着大伙儿放起了烟花，忆起往昔除夕……苏哲走到正放烟花放得欢快的飞流面前，“飞流，让苏哥哥放一个，好么?”

飞流眼睛亮亮的，马上把香递给苏哲，“苏哥哥开心，放!”

然后苏哲亲自点了一个烟花，看着烟花冲上天去，散开，那烟花绽放的，是昔年那些故人的脸。

穆王府.霓凰与穆青坐在庭院前的大门口守岁，看着外面漫天的焰火，霓凰亦想起了昔年，父王和母亲尚在时，他们府里亦是如此热闹。

“姐，你又想父王和娘了吗?”穆青看着霓凰明明笑着，却颇显忧伤的脸，担心的道，“姐，父王和娘一直陪着我们，青儿也陪着姐姐，姐姐要开开心心的，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霓凰点点头，叹一口气道:“如今这金陵城的水越来越浑了，也不知道我们姐弟能否在这浑水中保全。”

“姐，我看那苏先生，虽然文文弱弱的，但是姐和他一起很开心，那青儿可就认准这个姐夫了!”看着霓凰又在想这些，穆青连忙扯开话题，反正这些事情，也不是想想水就清澈了，还不如想些高兴的呢，今儿可是除夕，一定要让姐姐笑起来!“看他那文文弱弱的模样，也应该欺负不了姐，要真敢欺负姐，那姐自己就能揍得他找不着北……”

还没说完，便被霓凰一下子拍脑袋上，“胡说八道什么呢!他不会欺负我的……”

“姐，你真的喜欢他要嫁他啊?”穆青一脸夸张，随即又担心起来，“可是他身体也太弱了，别一不小心……额呸，总之就是看着不像个长寿的，姐，你可考虑清楚了啊。”

霓凰笑笑，“嗯。”

言侯府.今年除夕，言豫津是很开心的，因为苏哲和他说，父亲会与他一同守岁。而他们言侯府，今年也不止他们父子二人，沈珏与常子瑜竟然在今日拜访，说是无处可去，又听说言侯府也清净，所以过府陪他过除夕。

常子瑜和沈珏到的时候，是言豫津亲自到门口接进来的，然后他们一起聊了许久，言阙从屋子里出来了，常子瑜起身行礼，“在下常子瑜，见过侯爷。”

言阙打量了常子瑜一会，道:“你就是豫津和珏儿同我说起过的长崎山庄庄主，常子瑜?”

常子瑜道:“正是在下。”

言阙点点头，道:“既然是珏儿的结义兄弟，你也不必拘礼，就随珏儿称我一声叔叔便是。”

“是。”常子瑜如是回道。

沈珏呵呵笑道:“言叔叔，珏儿可是来给您拜年的，就没红包吗?”

“少不了你们的，等豫津与我祭完祖，老夫就等着你们三挨个拜年。”言阙说罢便示意两人随意，他带着言豫津进了祠堂。

看着言豫津大礼祭拜，言阙道:“列祖列宗在上，我言氏一族书香传世，曾出过三代帝师，两任皇后，两任宰府，为国事朝局也算是尽心竭力。”

“豫津，”言阙将言豫津叫起，问道:“你说我们言家，算得上是忠良之臣吗?”

言豫津道:“当然算是。”

“可是这些世代忠贞热血，”言阙眼里满是悲凉，声音中也尽是疲惫，“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言豫津一时无法接言，而言阙的话却未停止。

“前些日子，府里先后来了两个人拜访，一个是麒麟才子苏哲，一个是七公主萧景宁。我们那天谈了什么，豫津想必是好奇的吧?”

“如果爹不愿意讲，孩儿便不问。”

“景宁看人确实是准，我的孩子，反倒是她看得清楚。豫津，你是个好孩子，为父却不是一个好父亲，”挥手阻止了豫津想要分辩的话，言阙叹一口气，“你出生没多久，你娘便去了，我一直没怎么管你，忽略了你，但是你依然如此优秀。景宁对你的评价很高，她说你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该明白的都明白。”

“苏先生是为让为父勒马回头，景宁是为让为父帮忙重查当年赤焰与祁王之案的真相。”言阙将那日之事一一道来，拍拍言豫津的肩，“豫津啊，即便是现在，先前做的我都没有后悔过，但是我仍然感谢苏先生阻止了我。”

言豫津今天受到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额上隐隐有了汗迹。原来他父亲这十二年的求仙访道，竟然都是为了一朝弑君；原来苏兄那日突然来此拜访，是为了保住言氏一门；原来十二年前那桩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案子，还有另一种可能……

良久，言豫津才平静下来，“爹，苏兄他是祁王旧人吗？”

“景宁的意思，他是。”

“可是爹，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小，但也比景宁大呀，祁王府孩儿也是经常去的，如果苏兄在的话，那孩儿一定认识啊。”

言阙摇摇头，“景宁说是，就一定是。豫津，你记住，今日的话，切记不可与任何人提起，特别是景宁与我的那一番话。”

言豫津恭身一礼，“孩儿明白。”

之后父子两就出去与常子瑜、沈珏二人一起守岁了，三人还真是规规矩矩向言阙拜了年，言阙也笑着给了红包，而言豫津，早在出门之时，便换上了与往日一样没心没肺的笑容。

言府这个除夕，是十二年来最热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