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叫自己,那个人的声音那么熟悉,一直在他的脑子里盘旋,若近若远。
韩冰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看到一个人影,再睁开眼睛仔细看时,发现是白尘,他回想了一下,最后的意识是自己和白尘都被紫色的树藤缠绕住了,难道白尘和自己都死了吗?想到死后还能看见白尘,不禁高兴起来:“没想到死后还能跟你在一起,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白尘松开他,嘴巴不断撇了撇:“我们没死,你这么想死?”
“没死?”韩冰起身看到不远处的的一堆紫色的树藤,树根像是被连根拔起,树藤都从石壁上脱落下来,树叶干枯得像是没有一点生命,石壁上满是凹凸不平的剑痕,很明显的这儿发生过异常惨烈的战斗。
韩冰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死,反问道:“你当时不是都被树藤给缠绕住了吗,你是怎么逃脱出来的?”
白尘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剑,韩冰知道他这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表情,他的剑上现在流动着紫色和金色两种光线,却没有感觉到两种颜色相互冲撞,像是这剑本就如此。
韩冰这才感觉到身上的伤开始疼痛,被冰蛇刺中的还没好,他掀开衣服又看到一根根树藤缠绕后的红线,更是让人难耐。
白尘收起剑,直盯盯的看着韩冰,眼里的表情捉摸不定:“你没有自己的家人吗?我见你的时候你怎么自己一个人野谷里捕鱼,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人都不会担心你吗?”
韩冰皱起了眉头,眼里像是含着泪:“我家里的人全都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次从山里砍柴回来,发现我们那个小村庄都没有了,成了一座废墟。我努力找我的家,找我的父母,找我的妹妹,却怎么也找不到,就是那种世上和你最亲的人突然就都没有了,是都没有了,你知道有多难受吗?”
白尘看着他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抬起头说:“所以我就一直害怕有人再提起我的家人,害怕在任何地方看到父母妹妹的名字里的任何一个字,害怕总是一次次的惊醒,所以我就努力让自己每天都很开心,努力每天都可以不去想这些东西。”
韩冰说完就呜呜哭了起来,这是白尘第一次看到这个整天嘻嘻哈哈的男孩哭得像个婴儿,他知道无论怎么劝都没有用,就一直静静看着他哭,他何曾不理解这种感觉,他何曾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就是害怕再也负担不起别人对自己的爱,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一个人,他曾经也是一个整日活蹦乱跳的男孩。
其实白尘想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也离你而去,你自己怎么办。但他终究没有问出来。
白尘站在河边等韩冰把脸洗好,看着他的弯曲的背影,不自觉的黯然神伤:“我们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
“走,去哪,还要去做什么事?”韩冰转过头粲然一笑,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们先去找个小镇歇歇脚吧。”
白尘稍微提了一下衣服,一只脚踏进了河水里,准备走到河的对岸。
“好啊,好啊,又可以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了,嘻嘻。”
韩冰一只脚重重踩在河水里,溅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脚陷在淤泥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使劲拔了出来,身体重心没站稳,一下倒在了河里,还在一边大喊:“白尘等等我,等等我。”
二人从洞口出去,看到一个个的棺材铁链已经被砍断,棺材也被掀开了盖子,韩冰踮起脚看到棺材里什么也没有,额头的肉皱在一起:“到底是谁把棺材打开了,怎么也没有看见,你不是说这个院子出事了吗?这不是也没有什么事吗?这都很奇怪呀,还有那个女尸,怎么在我们眼皮底下就消失了呢?不明白不明白,真的好复杂啊?”韩冰眼巴巴看着白尘,希望他给解答,他感觉白尘什么都知道。
白尘“啧”了口气,打了打身上的泥土,看着一排排棺材,眼里也是茫然:“我也不知道。我以为那个女尸是被另一条雄性的灵蛇给拿走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而那灵蛇也没有在宅院里出现,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韩冰和白尘走出宅院,也不知道在洞穴里到底待了多长时间,看到阳光一片片被切割后铺在地上,看到庭院外那匹马低着头在吃灌木,不时还打个响嚏,他们走过去骑上马,沿着已被杂草淹没的小路奔驰而去。
在马上骑了一个下午,终于来到一个不大的村庄,村庄最显眼的地方有一座酒馆,馆外有个破烂的旗子在风中飘摇,上面写着褪色的“酒馆”二字,这像是专门来招待过往雨林的人歇脚的。
二人下马进入酒馆,韩冰吵着要一间上等房间,白尘制止了他,要了一间二楼靠窗的中等房间,白尘知道,出门在外特别是不要张扬。
韩冰进入房间,看到房间内有一张四五尺宽的竹床,白尘知道自己又要睡在地上了,床上面放了个整整齐齐叠好的薄薄被子,韩冰跑进靠窗的床,趴倒在上面:“真是累死我了。”没过几秒竟然呼呼睡着了,白尘坐在桌子上无奈的笑笑。
等到叫的饭菜送进了房间,韩冰一个咕噜起来到饭桌前,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饭菜:“哇,真是好丰盛啊,在雨林天天吃蛇肉,腥气那儿大,再吃我都要长鳞片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韩冰吃完打个饱嗝回到床上,把窗户往外推了一下,又用一根横木支撑着让新鲜的空气吹进屋里。看到酒楼下有个身穿白衣的人在栓马,手里拿着一个雕刻着龙的剑,他把正在吃饭的白尘拉了过来,指着那个人说:“我在没进那个雨林就见过这个男人,我怎么感觉这个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白尘顺着他的手指果然看见有个人,从进入雨林开始,他也总有一种被人跟踪的不舒服的感觉,总感觉哪个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