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和灵儿吃完东西,把地上的火堆用土给埋上,就又回到那条狭窄的小路上。
走到中午,他们两人站在山脚下抬头张望,山下有条石头铺成的小路蜿蜒着直达山顶,山上的树木在疯狂生长着,裸露在阳光下的干瘪的石头上爬满了树根,石壁上随处可见巨大的白色的花朵,粉红的花蕊在风中摇晃着,而浑身青绿的小鸟飞翔在花蕊的上面,从这朵花上转眼又到了另一朵巨大的花朵上,半山腰上傍着石头还会有几处不大的房屋,从下面遥遥可见阳光下的山顶的半个房子的影子。
两人走得有点劳累,就坐在山脚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韩冰仰望着山顶说:“我还以为自己一天就能到紫云观了呢?谁知现在才到山脚。”
“废话,道观放在这里才显得有神秘感,看哪个大的寺院在大街上!”灵儿把身前的头发都捋到身后,倚在石头上说。
“灵儿,我还没有问你,你家是在哪儿啊!你不是说你不是道观里面的人吗?怎么感觉你对道观很熟悉啊!”韩冰用手扇动着风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跟你又不熟,你仅仅是我认识的陌生人。”灵儿看着湛蓝的天空,淡淡的说。
韩冰惊得说不出话来,咽了口水,看了一眼倚在石头上的灵儿。
“看,那边来了一个老道士!”
韩冰顺着灵儿的手指看到密密麻麻的树林里显出一个人影,人影走得歪歪斜斜,像是喝醉了一样。韩冰心想他一个人竟敢在林子里走。不免震惊。
韩冰看着灵儿兴奋得跳了起来,兴奋的喊着:“色鬼老道士!色鬼老道士!这儿,这儿!”
韩冰看着那道士听到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灵儿,灵儿!”
那道士喊着就跌跌撞撞、手舞足蹈跑过来,到了跟前,韩冰看见那道士衣服破烂,道士帽也不知丢到哪儿去了,白色的长胡子邋遢,脸上苍老的肉已经松动耷拉着,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烟酒味,见到灵儿眼里冒着光说:“灵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你了,你去哪儿了?”
“我没去哪啊,整天都在林子里玩。”灵儿用手掩了一下满鼻子的酒味,又反问:“你又偷偷逃出去喝酒去青楼了!”
“胡说,我这么一个老道士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我只是去放松放松!”说着面带猥琐的笑了笑,瞟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韩冰,“这又是哪儿冒出来野小子,灵儿,你又跑哪领来的?”
“什么啊,我哪有带过什么男的,他只是我在半路救下来的,说是要去你们的道观找风清道长。”灵儿嘻嘻解释着说。
“找我师兄干什么?”
“去你们道观去学武功!说是什么风清道长认识的人让来的,正好你把他给带上去吧,我不想带着他,我想到山上玩会儿!”灵儿解释完眼巴巴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有些懊恼着说:“你又要丢下我这个老道士自己玩去了?”
“哎呀,老道士不要伤心嘛,这回真有点事儿,下次再找你玩儿!”灵儿嘻嘻笑着安抚着老道士。
“你个没家的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事儿!”说着嘟囔了几句,又看着后面的韩冰,“臭小子,走吧!”
灵儿在一旁嘻嘻笑着:“谢谢色鬼老道士!下次带着你去帝都玩儿!”
“得了吧,哪回都下次!”老道士沮丧着转身,“我走了,老了,身体不行了,回去该好好休息几天了!”
韩冰看着灵儿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蹿进了茂密的林中。
韩冰跟在道士后面走在山上的石路上,回头再看了一眼树林,发现灵儿早就隐没在林子里不见踪影。
“小子,谁让你来找我师兄风清的?我们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韩冰看着老道士走在陡峭的石路上像是走在平地,回答他:“是白尘让我来找他的,白尘说他认识风清道长,还说把我手里的剑让风清道长看看,他就会收留我。”
“白尘!”老道士突然站在半山腰,大叫了一声,身上的酒像是全醒了,清清楚楚的说着扭头看着韩冰,“让我看看他给你的剑!”
韩冰惊讶的看着老道士没说话,把剑递给老道士,老道士接过剑拔了出来,剑在阳光下反着光,自言自语道:“过了这么多年,又见到这把剑了!”
老道士看了一会儿剑,用手轻轻抚摸着剑,又用手指在上面弹了一下,剑发出清脆干净的声音,看着韩冰问:“你怎么认识白尘的,白尘现在在哪儿?”
“我也是在半路认识他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跟着一个叫牧瞳的人不辞而别。”说着韩冰不禁伤感起来。
“牧瞳?这人我怎么没听说过呀,但怎么感觉有点耳熟。”老道士沉思着,又叹了口气,“年纪大了,脑子不行了,也不想管你们这群年轻人的事情了!”
老道士把剑还给韩冰说:“这是把好剑,你自己要好好保存!”
“你怎么认识白尘的?”韩冰看着已经在前面走着的老道士,问了一句。
“这事情比较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等你回来问我师兄吧,他跟白尘更熟!”老道士说着这话的时候完完全全像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语气让人不容置疑。
“走吧,走快点,今天下午就能到达山顶了。”老道士说。
韩冰看着两旁的石头缝里生长出的高大的树木,石头已经被树根挤压得碎裂,他还能看到不时的一只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又飞落在一棵峭壁上的树木上叫着,石头上不时还能看见一条三角的蛇盘曲在上面看着他们,吐着的蛇信子还能听见“嘶嘶”的声音,蛇的身体好像和石头融为一体。韩冰看向前面的路,盘曲的石路在一片峭壁旁消失,生长在峭壁上的树木挡在路的一边。
“山上啥都有,就是没有自由,人这一辈子啊,总是到老了才明白,开开心心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等明白过来,终究还是老了!”
老道士在前面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韩冰惊讶着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从这样的一个老头口中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