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瞳躲开韩冰的眼光走到了白尘的旁边,看着白尘脸上晶莹的汗珠,心里百味杂陈,对韩冰说:“你喂给他一点粥,再拿湿毛巾把他脸上的汗给擦掉,在这儿照顾着他,我去城里把大夫请过来,让他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说完也不等韩冰的反应,他就转身径直走向了门外,今日屋内屋外都没有一丝风,牧瞳走动带动衣服来回飘动。
这间房屋并不是很大,紧靠床的几米处就是桌子,韩冰脑子在想要怎么做时,再转身看向牧瞳时,见到他已经推开门融进了晚日的余晖里,然后在走廊一转身倏忽不见,韩冰感叹道:他原来不想告诉自己的事情都拿白尘来转移话题。韩冰也知道自己每次都上当。他一直都感觉自己并不笨,只是有时候会犯傻。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韩冰对时间也没有察觉到变化,只是看到红色的霞光慢慢爬上了他的身体,他也看到霞光融在了白尘的脸上,韩冰刚才叫了白尘几句,白尘的嘴反而不再低语,脸色也渐渐平缓了下来,很像以前他晚上睡不着时看到白尘就是这样睡觉的,韩冰认认真真擦拭着白尘脸上的汗珠,又跟客栈的小二要了一碗松茸银羹粥,他看了一眼感觉价格惊人,反正小二说有个人说他买的东西都算在他头上,韩冰一点点努力喂着白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样伤感,他总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总是感觉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总是感觉一切都不对劲,却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但他天生的乐观情绪一会儿就把这种疑惑抛之脑后了。
他远远就听见牧瞳的说话声,然后“吱”的一声,牧瞳把开门声拉得很长,韩冰往后看到了牧瞳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走了过来,老人的花白的胡子已经长到了胸前,手里提着一个箱子,牧瞳站到旁边没有了往常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跟在老人后面。
大夫看了韩冰一眼,韩冰点头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大夫也没有再说什么,韩冰自觉得给他们让了出了位置,大夫把箱子轻轻放在床上,拿起白尘的手号起脉,韩冰扑捉到了大夫眼里流露出了一丝震惊,然后他看到大夫眼里都是不解,不大一会儿,大夫把手从白尘手臂上拿下来,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沉思着,然后并没有转向他们二人说:“他的这种情况很奇怪,他的身体的构造好像跟常人不同,我还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病历。”
牧瞳语言有点颤抖着说:“先生你但说无妨。”
大夫转向正死死盯着自己的牧瞳说:“他其实在医学的角度上来说已经是个死人了,怎么来说呢,上一次来的时候,他的心跳动已经很虚弱了,这次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了……”
“但是白尘刚才还说话了,你怎么说他没有心跳了呢,你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你到底是不是大夫,别在这坑蒙拐骗行吗?”韩冰听到白尘没有了心跳,心里愤怒得打断了大夫的讲话。
“你干什么,到一边去!等大夫说完。”牧瞳怒斥着韩冰。韩冰自知理亏,也没敢再说什么。牧瞳又转脸向大夫赔笑着说:“小孩子家,不懂事,还望先生不要计较。”
“没事。”大夫看了韩冰一眼,并没有流露出生气的表情。
“还不向大夫道歉!”牧瞳看大夫转头背向自己,不停向韩冰使眼色,假装生气着说,韩冰面无表情看着牧瞳,无动于衷,走近白尘,把手放在白尘的心脏上,心里一惊,果然没有了心跳,但身体却是温热的。
“没事儿,没事儿。”大夫慢慢挽起袖子,提起了他的医药箱:“这就是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我总是感觉他的心脏对他好像没什么用处,甚至让我觉得他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哦哦,我知道了。”牧瞳低头看向白尘沉思着,眼神像是被蒙了一层薄雾,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接着看向霞光照射下的大夫说:“大夫现在还有办法救他一下吗?”
大夫摇了摇头,又用手抚摸着胡子说:“他从原理上说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怎么可能拿药去医,上次有心跳的时候还能用药,现在我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办法,况且他身上的外伤已经痊愈,再用药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你还是另请高名吧,我确实是无能无力了。”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牧瞳拦住正要走的大夫说:“他与常人不同,我记得他有时候没有心跳。”
牧瞳这样一说,不仅是大夫,韩冰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和白尘一起了这么久,他怎么一直没有发现。
大夫沉思片刻疑问道:“他是不是曾经死过一次?”
“死没死过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曾经被魂灵阁抓住过,许多人都以为他死了,但他却不知怎么又出现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死过没有。”牧瞳看到大夫像是有些眉目,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哦。”大夫沉吟道,“我只听我的老师傅讲过一次,说世界上有一种药,能让死人复活,还能有生前的思想,但是几乎是没有心跳,刚听师傅讲时我不相信活着的人会有这种情况,只有鬼尸才是如此,今日见到他,我师傅果然没有骗我。”说着大夫竟然渐渐激动起来,这可能是别人几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的病例。
“先生能不能讲得更清楚一点,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牧瞳道。
“我师傅说他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因为救了那人的妻子,那人就和我师傅无话不谈,那人说他年轻的时候总是在外闯荡,一次意外救过一个老人,老人送给他一枚丹药,说是吃了能让人起死回生,后来他说他被人暗杀,吃了那老人的药,果然和那老人说的一样,只是从此几乎没有心跳,其他的和常人无异。”大夫激动得说着,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形象,嘴里的飞沫不时喷溅了出来,和来时的形象完全不同,又号了白尘的脉搏说:“如果真如所说的,那他不用医治自己就能好的,所以这要等几天看看他能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