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英美学者对中国外交研究的论文选取

论文样本的选取是本项研究开展的首要任务，也是信息源提取与分析的基础，因而对于研究的开展至关重要。对于论文样本选取主要考虑的因素包括：论文样本的权威性，与研究主题的相关性、时效性、典型性，以及论文本身和信息源的可获取性，等等。为此，首先需要确定国际权威的论文来源，其次需要明确本项研究的论文主题，同时设定论文选取的时间范围，从而最大程度上获取符合本研究所需的论文样本。

一 基于SSCI数据库的论文来源

1．SSCI的主要功能及特色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简称SSCI，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是由美国科学信息研究所（Institute of Scientific Information，简称ISI）创办出版的引文索引数据库，内容涵盖法律、经济、历史、国际关系、地理等56个社会科学学科领域的3100多种权威学术期刊。目前，SSCI是属于汤森路透（Thomson Reuters）公司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七大子库之一，与之并列的还包括Arts ＆ Humanities Citation Index（简称A＆HCI，艺术与人文引文索引），收录人文艺术领域1700多种国际性、高影响力的学术期刊。

Web of Science是一个基于Web而构建的动态的数字研究环境，通过强大的检索技术和基于内容的连接能力，将高质量的信息资源、独特的信息分析工具和专业的信息管理软件无缝地整合在一起，兼具知识的检索、提取、分析、评价、管理与发表等多项功能，从而有助于加速科学发现与创新的进程。在内容上，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中的SSCI数据库提供了社会科学领域中高质量、可信赖的学术信息，从而大大扩展和加深了单个信息资源所能提供的学术研究信息，其数据库中的信息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只收录那些对研究者有用的出版物、网站内容和其他学术资源。可以说，SSCI数据库收录的资源代表了国外社会科学研究的核心学术成果，并且具有如下的功能与特色。

（1）收录最重要的学术期刊。SSCI数据库中的每一种期刊都是根据其所属学科领域的影响力而选择的，选择的过程毫无偏见而且经过了近50年的时间上的考验。SSCI数据库对学术期刊的收录是全面的，但并非无所不包。选刊过程强调质量，提高信息的可靠性，有效地杜绝了混乱和繁杂信息，从而确保提供准确、有意义和及时的数据。注1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遴选标准详细介绍了入选该数据库的期刊的选取过程，选择程序主要包括四个主要方面，即考察期刊的出版标准、编辑内容、国际多样性和引文分析。注2经过这一系列程序精心选取的期刊确保了该数据库收录资源的权威性和学术影响力。

注1汤森路透：《Web of ScienceTM核心合集概览》，http://www.thomsonscientific.com.cn/productsser-vices/web_of_science。

注2汤森路透：《Web of ScienceTM核心合集遴选标准》，http://ip-science.thomsonreuters.com.cn/publishing/journalselectionstandard。

（2）被引参考文献检索。通过参考文献即文献间的引证关系来展开检索，通过作者所引用的参考文献发现论文间潜在的科学关系，以获取相关的科学研究信息。通过回溯以往的研究成果并追踪其最新进展，评估学术成果的影响力，并追踪当前最受关注的核心热点文章，发现具有影响力的信息。SSCI数据库中每篇论文的信息包括论文的参考文献列表，允许用户通过被引作者或被引文献的出处展开检索，可追溯课题的起源和发展，揭示研究之间隐含的联系，全面掌握有关某一研究课题的过去、现在与将来。这为开展论文的信息源分析提供了便利条件和研究工具。

正是因为SSCI数据库具有以上两方面重要的特色与功能，本研究选取了该数据库作为论文样本的获取平台进行数据收集，并利用该平台的相关功能统计和分析参考文献信息，为信息源研究打下基础。

2．参考文献分析与引文分析

参考文献分析与引文分析都是图书情报学领域常用的文献研究方法，对于考察和分析某一学科或专题研究领域的文献影响力状况或研究热点趋势等具有重要意义。所谓参考文献分析，就是对一批论文所附的参考文献进行分析；而引文分析则是对一批论文被其他论文所引用（即进入了其他论文的参考文献）的情况进行分析。二者都是依据参考文献信息展开统计分析，但方向正好相反。德国学者Lutz Bornmann和Werner Marx在2014年第6期的Journal of the Association for Inform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杂志发表题为《引用科学家的智慧》（The Wisdom of Citing Scientists）的文章认为，参考文献分析与引文分析存在差异，在很多情况下，前者比后者更能反映出论文的影响力。从知识扩散和信息传播的角度而言，参考文献分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指定论文集的知识和信息源自哪里，而引文分析则可以解释指定论文集的知识去向何方，其学术影响力如何等问题。通常情况下，参考文献分析往往会包含较为广泛的文献类型，如图书、期刊、报纸、网络资源，以及一些非文献类来源如人物访谈或会议演讲等信息源。而引文分析由于受限于目前各个数据库的资源收录范围，常常只能考察到期刊论文的引用统计信息。

就本项研究所需开展的信息源分析而言，主要采用参考文献分析的方法来展开对选定论文样本的信息来源的统计与研究。根据研究需要及可行性，对于较大样本的论文参考文献信息，将通过基于SSCI数据库的导出功能对参考文献来源状况进行整体把握和统计分析；对于中等样本论文则将通过提取和整理其所有参考文献信息的方式进行。信息源分析也将主要根据参考文献的类型划分为期刊、专著、报纸以及网络资源（包括新闻媒体、智库网站、政府机构等）分别展开统计和研究，重点考察每种类型中被引用频率最高，即影响力最大的信息源。

此外，就论文样本的选取来说，除了考虑其关于中国外交的研究主题之外，在选定较有影响力的论文样本时，就需要运用引文分析的研究方法。即通过对论文样本集合的被引频次排序来进一步筛选出其中学术影响力较高的论文样本，从而形成相对较小的样本集做深入的研究和分析。事实上，这些被引率较高的论文样本本身可能就是其他论文样本所引用的信息源，两者往往存在重叠和交叉。因而，在研究的过程中，参考文献分析与引文分析均是十分重要的研究方法。

此外，在进行案例研究时，还需要运用内容分析的研究方法，展开对论文所引参考文献与论文正文之间的关联研究，通过对上下文的研读分析信息源引证所产生的具体用途，或考察信息源对于论文作者观点的形成造成了哪些影响，其具体关联度如何等。这些都是研究中所需要用到的具体方法和实施手段。

二 中国外交研究的主题设定

对于论文样本选取过程中研究主题的确定是一个较为复杂和困难的问题。这是因为，英美等西方学者对于当代中国问题的研究，主要包含了对中国国内问题的研究以及对中国外交或国际问题的研究，这两者在研究主题上存在着显著的区别，因而需要在论文选取时予以区分。为此，笔者利用SSCI数据库的相关学科领域分类功能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前期论文选取和调研工作。SSCI数据库中与当代中国外交研究最为紧密相关的两大领域分别为“国际关系”（International Relations）和“地区研究”（Area Studies），笔者分别对这两大类别收录的与中国问题研究相关的论文及其来源期刊进行了前期调研和分析，以此为论文样本的选取奠定基础。

由于本项研究是基于SSCI数据库获取论文样本信息的，而该数据库对于学者所属国家的判定主要是根据论文第一作者或通讯作者的联系地址进行统计和划分，对于当前工作机构或联系地址为美国和英国的作者均统计为英美学者。因而，本研究中所界定的“英美学者”主要指在论文的作者联系信息中所属国家被标注为美国或英国的国际关系领域学者，大多数均为英美国籍的学者。这些学者对于中国外交问题的研究基本上可以代表了整个西方国际关系学术界的研究。

1．SSCI“国际关系”领域的中国研究论文分析

根据研究目标设计及SSCI数据库的相关检索功能，笔者设定了如下检索条件在SSCI数据库中进行了论文检索，并得到了362篇论文的检索结果。

 

索引：SSCI，时间跨度：2008～2013年

标题：（China or Chinese or Sino）

精炼依据：Web of Science类别：（International Relations）and文献类型：（Article）and作者所属国家/地区：（USA or England）

 

由于论文样本的选取将来源期刊的类别限定为了SSCI数据库中的“国际关系”领域，因而这些论文发表的期刊基本上都是属于国际关系类别的国际权威期刊（表2－1）。其中有部分是重点关注政策类的期刊，如《华盛顿季刊》、《国际事务》、《外交事务》等；也有相对比较综合性的国际关系或政治学类别的期刊，如《中国国际政治学杂志》、《国际安全》等；此外还有一些地区研究类的期刊。

从表2－1对于这些论文样本发表期刊的统计情况可以看出，英美学者对中国外交研究的成果发表分布在相对较为广泛的学术期刊上，除了美国和英国的学术期刊是他们重点发表成果的地方外，韩国、中国台湾地区等地的学术期刊也具有一定的比重。尤其是由中国学者编辑、在英国出版的《中国国际政治学杂志》（Chinese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在发文中也名列前茅，排在了第5位，这说明英美学者肯定该期刊的学术地位，愿意将自己的研究论文发表到该国际性的学术期刊上。不过总体而言，美国和英国的学术期刊还是占据了明显优势，成为发表英美学者中国问题研究的主阵地。

2．SSCI“地区研究”领域的中国研究论文分析

为进一步考察和了解SSCI数据库中“地区研究”领域的中国研究论文是否也与本项研究的中国外交主题相符，笔者又设定了如下检索条件在SSCI数据库中进行了论文检索，并得到了469篇论文的检索结果。

 

索引：SSCI，时间跨度：2008～2013年

标题：（China or Chinese or Sino）

精炼依据：Web of Science类别：（Area Studies）and文献类型：（Article）and作者所属国家/地区：（USA or England）

 

由于论文样本的选取将来源期刊的类别限定为了SSCI数据库中的“地区研究”领域，且将检索标题的关键词设为“中国”，因而这些论文发表的期刊基本上都是国际上关于中国或亚太的地区研究类专业期刊（表2－2）。其中有专门的中国问题研究期刊，如《当代中国》、《中国季刊》、《近代中国》等；也有研究亚太地区的区域研究类期刊，如《亚洲研究》、《亚洲观察》、《太平洋事务》等。从论文的发文数量来看，《当代中国》和《中国季刊》是英美学者发表中国地区研究论文最多的两份期刊，约占2008～2013年这6年来地区研究类刊物发表的中国问题研究的论文数量的近一半。

3．论文主题及研究方向

为了进一步对这些期刊上发表的中国问题研究论文的主题进行考察，笔者对这些论文的题目及摘要进行了浏览和分析，发现“地区研究”类的期刊其论文主题大多都是关于中国国内自身问题的研究，而很少有涉及对外关系或国际问题的研究。表2－3显示了此类期刊中论文被引频次最高（根据SSCI数据库统计），也即影响力最大的前10篇论文，通过考察可以看出它们基本都是集中在对中国的自身社会、政治、经济问题的讨论，以及国内相关政策方面的研究，而较少涉及对外关系和国际问题。通过进一步对检索结果的400多篇论文进行查看和分析也可以基本得出以上结论。

而“国际关系”类期刊上发表的则基本上都是关于中国的国际问题或对外关系研究，表2－4显示了此类期刊中论文被引频次最高（根据SSCI数据库统计），也即影响力最大的前10篇论文，这些论文重点关注当前中国与世界各国及国际社会的关系与影响，与本研究的“中国外交”主题最为贴切。

根据以上对两大类期刊论文的主题及研究方向的分析，笔者认为以“国际关系”类别的期刊论文作为本项研究的样本对象，进而对其信息源展开分析最为适宜。而“地区研究”类的期刊多为考察我国的国内问题，其上发表的论文与以“中国外交研究”为主题的论文样本并不契合，因而未将其作为主要考察对象。因而，本论文最终选定以“国际关系”类期刊的中国研究论文作为宏观层面的主要样本对象。

三 论文样本的选取及分析

1．中国外交研究的论文样本选取

根据以上预调研的结果和相关分析，本项研究选取了国际权威的学术期刊引文数据库SSCI作为论文样本的获取来源，并利用其学科领域分类功能将论文定位至“国际关系”领域，同时利用其作者通讯地址筛选功能将作者来源选定为美国和英国，进而通过检索词“中国”将论文范围选定为国际关系领域的英美学者有关中国问题的研究。

此外，还需要进一步框定所选取论文的时间范围。由于国际关系的研究随着时间不断变化，一方面考虑到所选取的论文应具有时效性，反映最新的英美学者对中国问题的研究；另一方面考虑到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国家对于中国的关注和研究又呈现出新一轮的热潮，在此期间有关中国问题的研究论文也急剧增长，因而选取2008年从来的论文样本既具有典型性，又具有时效性。所以本项研究最终选定了2008～2013年的相关论文作为总体样本来源。

通过这样的基于SSCI数据库的论文样本选取，我们最终获得了362篇来自权威的国际关系领域学术期刊上的英美学者关于中国问题研究的学术论文。本项研究就针对这些论文的参考文献和注释展开具体的信息源统计分析和影响力的实证研究。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以标题作为检索字段来选取有关中国研究的论文，并将类别限定为“国际关系”（International Relations），可以基本上保证论文的研究主题和对象是关于中国外交研究的，选取的论文样本与预期主题最为接近，但也会遗漏一些论文样本。一方面，对来源期刊类别的限定会缩减期刊的范围。事实上，SSCI数据库还提供了“政治科学”（Political Science）和“地区研究”（Area Studies）类别的期刊分类，这几个类别虽然与“国际关系”有部分期刊重叠，但这些类别的部分期刊中也有涉及中国外交研究的论文，如《中国季刊》这样的地区研究类期刊。因而，通过这样的期刊类别限定会将一部分来源期刊的论文排除在外。另一方面，标题检索的方式也可能遗漏了一部分探讨中国外交问题而标题中没有出现“中国”等相关关键词（China or Chinese or Sino）的论文。但若通过主题等字段再检索则又可能使筛选结果过大，因而笔者最终只保留了以标题字段检索所得的结果，忽略了其他可能的论文，当然这对于研究本身而言影响并不大。此外，就文献类型而言，也将范围仅设置为“学术论文”（Article），因为这是英美学者发表的最主要的学术成果类型，且论文的格式和参考文献等信息较为规范，便于进行下一步的信息源提取和统计分析。

总之，任何检索条件的设置和类别的设定都会使研究所选取的论文样本产生变化，都无法非常精确地反映研究目标。但出于研究的可行性考虑及尽可能地靠近中国的对外关系研究这一论文样本的主题，我们采取以上的策略选取了相对符合要求的论文样本。

2．作者的主要国家（地区）分布

由于许多论文都是由好几位作者共同合作完成的，因而虽然在SSCI数据库中限定了论文作者所在国家为美国和英国，但经过深入统计发现，这些论文的作者中也存在着许多来自其他国家（地区）的专家学者，尤其是中国的国际问题研究专家和学者（表2－5）。

经统计分析，在近6年来由英美学者发表在SSCI国际关系领域期刊上的中国问题研究论文中，有约四分之三的论文是由美国学者发表的，超过四分之一的论文由英国学者发表，当然这其中存在着英美学者合作而产生的重叠。此外，值得关注的是，约有十分之一的论文有中国学者的参与，这表明在英美学者研究中国问题时，已经有相当部分的中国学者与其共同开展了研究或者参与了合作，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中国学者在国际关系研究中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

3．主要来源机构分析

论文作者的所在机构状况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反映英美哪些机构对中国的国际问题研究最为关注，发表的成果最多。为了进一步对这些论文样本的机构分布进行分析，我们对其来源机构进行了统计，结果如表2－6所示。

表2 －6统计显示，这些论文作者主要来自英美等国的大学等学术机构，也有部分来自美国国防部和海军等政府机构，以及如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在学术论文的合作机构中，中国的北京大学也位列第20位，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北京大学的学者与英美学者就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展开了交流与合作，并共同发表了研究成果。

总之，这些论文样本作者绝大多数来自英美等西方国家的知名大学和研究机构，可以较好地反映出英美国家的国际关系学者对于中国外交的研究状况，具有一定代表性，有利于对他们所依据的信息来源进行分析。下一节将对所选取的362篇英美学者对中国外交研究的论文样本进行信息源的提取和整理，并进一步展开对信息源的统计和分析，进而从宏观层面上考察和把握其信息来源的客观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