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比翼双飞

琴声先是打开了画面,悠缓却朦胧,好像一只斒斓的蝴蝶炫舞在花丛之间,陡然间,箫声切入,活泼而清晰,又一只蝴蝶从远处飞舞而至,开始是默默的注视,经停在一处花朵之上,而后又小心翼翼的靠近原来的蝴蝶,终于琴箫之声并与一调,开始委婉,如倾诉,似喜悦,亦如许诺……时而琴声缠绵,蝴蝶藏于花间,时而箫声清灵,蝴蝶四处着慌,琴箫缠绕,蝴蝶在花间打闹追逐,好不甜蜜,你前我后,你转我追,缠缠绵绵,一起飞向了远方……

琴声一落,同时传来一阵掌声和笑声:“简直是天作之合!”随着声音,从东厢房之上飘然而至两条黑影!

“呼啦啦”院子里面却是两队官兵集结,李将军宝剑出鞘,一跃而起,背对着御云霄和那玲儿,剑尖指着刚来两条黑影,“站住,什么人?”

“哦?这位大人误会了,不要生疑,我们兄弟二人自是喜音律之人,适才连闻两首琴箫合奏之古曲,那是精彩绝伦,不亚古人,实在无法再继续隐藏,故前来拜见学习!绝无恶意!”屋脊北侧之人一身白衣,但是满身,从肩膀到脚面,皆是隔开寸许,就有一竖线,就像一立起来的横琴,拱手对着李将军解释道。

此时,御云霄正对着刚来二人,却见屋脊南侧之人打扮也是很怪异,一身黑衣,但是自胸口往下,每隔三寸就有一拳头般大小的白色圆圈,倒是像一个加强版的竹箫了!

李将军回头望了一眼御云霄和那玲儿姑娘,眼神一变,一副得到了命令似的表情,对着下面张开满弓的几十位官兵挥挥手,自己也是缓缓退去!

这来的两个人衣着很是诡异,但听南侧之人拱手道:“在下萧乘龙,平日里素喜吹箫,故江湖朋友送外号,箫癫;这位是俞黑牙,精通抚琴,江湖朋友送外号琴痴!”

御云霄一听这两人名字,倒是有些了解,于是看了眼身后的玲儿姑娘,玲儿姑娘不置可否,于是上前半步:“弄玉吹箫,萧史乘龙,想必萧兄的箫是出神入化了,而这俞兄,古有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知音佳话流传千年,伯牙,黑牙,怕是得其真传啊,幸会幸会!”

箫癫琴痴二人一听这年轻人,一句话都能点出自己二人名字典故,也是颇有底蕴了,更加高兴,再次上前一步,“深夜打扰二位雅兴,实在是罪过,奈何高山流水,比翼双飞之音我们兄弟无法拒绝,故前来打扰,萧乘龙,俞黑牙再次致歉公子小姐!”

御云霄直接道:“两位客气了,在下御云霄,这位是玲儿姑娘,既然同为善喜音律之人,那么我和玲儿自然不会见怪的!”然后才转身对着玲儿道:“你说呢玲儿?”

玲儿对着御云霄微微一笑:“先生说的对!”

琴痴俞黑牙笑着上前,“我兄弟二人行走江湖多年,结实无数琴箫之才,但是绝非今晚云霄公子和玲儿小姐之天赋可比,故此,鄙兄弟二人有一不情之请!”

御云霄看了眼依然坐在屋脊的玲儿,在尊重玲儿的意见,玲儿很是高兴,于是站起来点头道:“如御先生所言,既然身为同道中人,不妨直言!”

“我们无意间得到一卷古琴箫曲谱,必须要双箫双琴方可演奏,我们走遍秦河两岸,甚至到过雪峰荒漠,绝壁深涧,没有遇到如此琴箫之艺,今连闻云霄公子与玲儿小姐合奏之曲,缠绵悱恻,默契无间,灵动自然,飘渺和谐,故此想邀两位一起试演此谱!”俞黑牙激动的说道。

玲儿姑娘这次倒是好奇的很,毕竟是小姑娘家,“什么曲谱?”

“八仙过海!”箫痴萧乘龙兴奋的回答道!

“啊?”

“哦?”

啊?是御云霄所发,发自内心,八仙过海,他是最熟悉不过了,他从小唱戏唱到大,至于还有八仙过海的曲谱,他还真的不知道!

哦?是玲儿姑娘所发,显然,她没有听说过还有这古谱,因为仅仅听她扶奏琴乐就知道她是个中高手了!

说着话,俞黑牙从怀中取出一古卷,萧乘龙则是打开火折,照在曲谱之上,四个人团团而坐,一起面对着这古卷曲谱,四人皆是识得曲谱的,特别是玲儿姑娘和御云霄,一看此谱,大为惊叹,于是,经过简单商议,由俞黑牙做引,开始演奏……

一声“铮”的琴鸣直冲夜空,然后萧乘龙突兀的切入玉箫,潇洒放荡,御云霄连忙也崔起竹箫,扯萧乘龙的箫声尾音,好像在山林间笑傲,而玲儿姑娘双手并用,“铮铮铮”强烈的琴声好似雷雨降甘霖,四个人都是面带微笑,相互满意,各自佩服,几乎瞬间,心交与斯,四人同时如伯牙子期一般,恨相见晚矣……

“哈哈哈……借尸还魂踏灵霄,一跛一晃亦逍遥……”俞黑牙竟然一边弹奏古琴一边大笑歌唱!

御云霄接住萧乘龙的箫声,萧乘龙腾出口气来立即道:“哈哈……酒剑纯阳荡四海,五湖五岳吾自在……”难道这曲谱还有歌词不成?

不过,玲儿却是感到了这曲谱越弹越深,越让自己吃力,显然得用内力了,幸亏她自幼习武,否则已经坚持不住了,而她也明显感到了身旁紧挨着自己的御云霄身子颤抖,他不会武功?没有内力?

琴声被俞黑牙越带越高,玲儿满面通红,但是越弹越是兴奋欢喜,“……点石成金芭蕉扇,红尘难舍真假间……”玲儿心里自问,俞黑牙唱的第一句,借尸还魂那句,是在说铁拐李魂投丑汉,一瘸一拐的样子,萧乘龙接的一句酒剑纯阳那个是说吕洞宾,吕洞宾道称为纯阳真人,仙友遍及三山五岳,五湖四海,而刚刚这句说的却是汉钟离了,汉钟离法器芭蕉扇,可大可小,善于世间辨真假,果然有歌词!

“玉露甘霖及时降,荷莲灵秀朝霞裳!”萧乘龙再次接词,这是在歌颂何仙姑的,慈悲心肠,降甘霖玉露滋润百姓,而那朝霞裙,是当年皇帝武则天钦赐,释放五彩霞光!

萧乘龙一唱完歌词,立即按照曲谱,箫声转换为灵活可爱,其余三人同时松口气,玲儿心里再次暗道:“怪不得必须双琴双箫,竟然还有这么多歌词!而且琴箫之节奏如此错落,一个人根本追不上节奏!”却发现身边的御云霄脸色泛红,眼神炽热,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