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现场

“我接下来说的话,无论多么离谱,你会相信吗?”

被雪菲那泪光闪烁,却充满了卑微祈求的目光盯着,任琦面色复杂,看着雪菲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抱歉,雪菲,我不能妄下定论。你还是先说吧。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我必须要清楚的了解每一个细节,才能在警方那里给你争取到最多的时间。否则,我怕你很快就会作为这件案子的第一嫌疑人,被警方监视。”

任琦所说,不无道理。按现在的资料来看,雪菲无疑是第一嫌疑人。可以确定的是,当警方拿到任琦整理的资料后,会在第一时间传召雪菲配合调查,甚至可能将她拘留。任琦选择率先找她了解情况,而不是直接将资料交给上级,就是对她最大的信任。

雪菲现在脑子很乱,可是她并不糊涂,她还是可以很清晰地理清这个逻辑的。稳定了下情绪,雪菲从雪柔消失的那晚开始,将所有她认为有关联的事情,都告诉了任琦,没有一丝保留。

听完雪菲的话,任琦沉默了足足十分钟,最后喝了口咖啡,平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妹妹是被鬼,也就是畸形人影抓走的,那只血手,就是那鬼的手。而那个鬼,来到这个世界的媒介,是镜子。现在,它回来找你了,对吗?”

听着任琦平淡的声音,雪菲的心沉到了谷底,漠然点了点头。任琦突然笑了,笑的很阳光,很让人安心,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我相信你。”

在雪菲诧异的目光中,任琦脸色恢复了平静:“透露给你一个绝密信息,尸体是今早六点十一分发现的,七点四十五,死者家属确定死者身份,尸体被运到了刑警队停尸房,八点二十四,你给我打电话的前十八分钟,停尸房的尸体……不翼而飞。”

“什么!?尸体失踪了?”雪菲瞪大了眼睛,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咖啡厅内的五六个人,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视线全部集中在雪菲身上。

“不好意思。”雪菲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转身讪讪道歉,坐下后呼吸急促问道:“尸体……怎么会失踪呢?有人潜入刑警队吗?”

任琦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了起来,站起来说:“走吧,换个地方说,这里不方便。”

依然是那栋熟悉的教学楼,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天台。学校大改之后,多少有些陌生,但这个教学楼,曾经呆了三年的教学楼,却是一点儿都没变。

没有感怀过去,两人就这样趴在曾经的围栏上,直奔主题。

“尸体失踪前后,监控上完全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影。停尸房的大门,也一直紧闭。而且全封闭的停尸房,完全不存在其他出口。”

雪菲神色黯然,“那么,果然是鬼吗?那个人,是因我而死的。说我是直接凶手,也毫不为过。”

任琦笑了笑,安慰道:“别太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这次也许要去找我们班那个神棍帮帮忙了。”

雪菲一愣,一个邋里邋遢的身影,毫无征兆浮现在脑海:“你说的,不会是那个陈钢棍吧?”

“除了他还能是谁?”任琦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但是这个动作,怎么看都那么滑稽。雪菲顿时被他逗笑了,这个动作,正是陈钢棍的标志性动作。但是雪菲的心里却是一阵忐忑:“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见过鬼,但谁知道真假。我没经历过这些还不知道,一个见过鬼的人,怎么会每天都嬉皮笑脸的。”

“死马当活马医吧,毕竟他是我们认识的唯一放言见过鬼的人。”任琦轻轻拍了拍雪菲的头,雪菲一把拍开他的手,嗔怒道:“还拍,再拍都不长了!”

“呦呵,你还没五十岁呢,还长呢!”

雪菲脸上终于绽出了一抹浅笑:“姐永远16岁。”和昔日最好的朋友聊聊,至少,开心多了,不再那么压抑。

任琦适当停止了玩笑,招呼雪菲下楼:“走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摆脱你嫌疑人的身份。我会尽量给你争取,你通知林叔和你婶子,随时让他们为你作证。现在回家好好等着,今天下午三点左右,警方应该就会给你打电话。”

“那我应该怎么说?”雪菲追了上去。

“总之,决不能说鬼。你可以说,他送你到达目的地之后,就离开了。有一个很明显的疑点,今早发现尸体时,据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和他消失的时间有极大的偏差,你记住这点就好。只要不提鬼,把握所有对你有利的证据,有我在旁协助,今天结束前,有八成的把握摆脱嫌疑。”

分手后,雪菲接到了林叔的电话,让她去把车开走。

“真是造了孽了,妈的……”林叔看到雪菲来了,一阵抱怨,此刻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喝茶,“早上刚歇业,就听到酒吧后边巷子里传来一声大叫,结果跑去一看,嘿!他奶奶的……”

雪菲注意到,林叔的黑眼圈很重,而且状态明显不是太好。她还从没听林叔在她面前说过什么脏话,现在却接二连三。

“这么一搞,我这店里的生意,唉……”林叔长叹一口气,没再多说。

“林叔,下午警方可能会传召我,有可能向您和婶子了解一些情况。”雪菲把任琦交代的事情,告诉了林叔。在林叔眼里,雪菲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孩子,当然不会拒绝为雪菲作证。

雪菲告别了林叔,准备驾车离开时,忍不住内心的驱动,移步来到了星雨酒吧后巷,案发现场……几根黄色的警戒线,格外显眼。这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案发现场还有一些路人在围观。雪菲来到警戒线前,向前眺望,看到了地面大片的血迹。

雪菲面色复杂,想到这些血迹,因自己而生,她眼眶发热,眼泪又要夺眶而出。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再睁眼,却感觉一阵恍惚,眼前的血迹开始扭动,向她蔓延而来。

雪菲内心狂跳,堪堪后退,再次定睛一看,却是什么都没发生。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好在她动作微弱,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雪菲平复心绪,离开了案发现场。

回到了家,雪菲老老实实在家等着电话。中午雪菲的爸爸醒了,雪菲也告诉了他,今天下午可能会被警方传召问话,至于昨晚所经历的一切,只字未提。

下午三点十分,雪菲接到了当地警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