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年给我发了微信,告诉我明天不用帮他上课了,我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不过终于要结束这窒息的学习班生活了,没想太多回了他一句“知道了”。

突然间觉得像是完成了一向任务一样,到觉得轻松不少,现在我只要把这个下午应付过去就好了。环顾四周的人,依旧是那样死气沉沉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现出一副木讷的神情,不过反正是最后一个下午了,倒是珍惜起来了。

下午五点半,学习班的生活就此结束。

“放学”之后我并没有急不可耐的冲出这座教学楼,相反我倒是有些舍不得这里,我走的很慢,有些留恋这里的空气,也留恋这里压抑的气氛,你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人不是经常这样吗,在离去之前总会例行公事般的怀念感叹。

此刻在我旁边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藏在喉咙里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像蚊子像苍蝇像愤怒时交错的牙齿,这声音让我感觉极为的不适像是在赶我走一样,我看了看他们的脸,一张张蜡黄色的脸,方方圆圆的脸型,与他们年龄不相符的松垮的皮肉活像快融化的冰淇淋,与夏天极为相符的外貌。

快步走出学习班的大楼,正式的和这里说再见了。

当天晚上七点。

吃完饭后等待太阳下山,我好出门散散步。

同样我要去的是那个我落水的公园,同样也是那个发现死人的公园,好像在这种事情上面我是真的心大,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因为之前发生抛尸这种事情,公园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尤其是老人和小孩,可能是觉得不吉利吧,有时候想想还真是不公平,这里既不是杀人现场也不是分尸现场,只是一个结果的结果,杀人犯一个随机的决定却让这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虽然这里发生了糟糕的事,可这里的花还是原来的花,树还是原来的树,灯还是原来的灯,周围依然飞舞着密密麻麻的飞虫,在某些事情上面他们比人要通透的多,不会因为这些似是而非的问题而烦恼。我走到了抛尸地点,仔细看了看,好像还真是之前落水的地方,可能当时凶手是在抛尸的时候撞倒的我,还真是有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是和凶手来了个亲密接触。

静静的想了想,开始学习那些警察一般的思考为什么凶手会选择这里当抛尸地点,是早已决定还是逼不得已,又或者只是随机决定的,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还真是装模作样,之后我又脑补了一下凶手的杀人过程,我尽我所能的将之前所看过的恐怖片片段从脑中调出,但还是无法给出一个满意的画面,就像真正的尸体和电影里的尸体给我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真正的尸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华丽”,极致的的朴实无华但格外的真实,这种冲击完全不是道具制作可以比拟的,那种真实的肉感,散发的味道,是无法复制的,我恐惧着那味道也迷恋着那味道,怎么说呢,犹如一种粘稠的混乱的意识,当你沾染上的一瞬间便无法忘记。

我沉醉在着气氛里片刻,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决定明日去找一下季叔叔,我对这起案件有着极大的求知欲,我急切的想要知道关于这起案件更多的信息,我想唯一可以满足这种空洞的。

第二天中午,我去了季叔叔的警察局,我知道一般他中午会休息一会儿,就在警察局门口给他打了个电话,不出所料他现在没事。

没过一会儿,便看他出来,二话不说朝我的头上排了一巴掌说:“臭小子,没事往警察局跑,想干啥。”

好在这一巴掌只是戏弄的一下并不疼,“这不是刚好路过这儿吗,来看看你。”

“你小子的官腔打的真差,快说,来找我干什么。”

我不语,只是摸着头尴尬的笑了笑。

“你是想来问我那件碎尸案的事情是吗。”

我点了点头。

“吃过饭了吗?”他问我。

“没有。”

“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他去路边买了两个煎饼,就把我叫到一个人少的小巷子里。

说实话这个煎饼并不好吃,加上我现在根本不饿,几乎没吃几口,倒是季叔叔,吃的挺香的。

“来找我是想打听碎尸案的事。”

“是,这个方便说吗。”

“没什么方不方便的,之前的事你不也知道吗。”

“那现在案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不怕你小子笑话,这个案子基本没什么进展,知道的线索就这么多,尸检报告也没什么突破口,案子到现在基本僵住了,我们也很烦哪。”

“那死者的人际关系那,会不会是他有什么仇人?”

“人际关系这一方面我们肯定是重点调查过的,但死者和死者家属的人际关系都很简单,都没用杀人动机,尤其是死者,工作敬业,人际关系也很干净。”

之后季叔叔便不在说话,季叔叔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人,从他满脸愁容的样子来看应该没骗我,看来在季叔叔这里,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季叔叔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聊些家长里短,不得不说季叔叔打官腔的本事也不比我好到那里,因为话题有限,我也把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拿出来聊,来缓解尴尬,同样也把我和小年去找科学怪人的事告诉了他。

“科学怪人?好有年代感的名字,你们是零零后吗。”季叔叔有些嘲讽的说到。

“被你一个七零后怎样说我可不高兴,你不上网吗,这件事最近在网上还蛮火的,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不过是一群无脑网民为了打发时间乱想出来的把,不过还真是老套,居然整出个什么科学怪人,这造谣的网民估计是个六零后。”

“可网上有好多目击证人,连目击地点都标出来了,虽然我之前也不相信,但这次和小年一起去调查,倒也是有几分相信了,说不定这个世上真的有些我们还不知道的东西,或者说是我们还不理解的东西。”

说完,我这次的询问也到此结束,我们的聊天也到此结束,虽然我告诉了季叔叔我会小年一起去科学怪人的目击地点调查,但我并没告诉他关于荒地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将荒地当成了我和小年的秘密,或者说这是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