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隐隐约约传来的马蹄声,让轻灵的希望落了空。
马蹄声越来越近,杂乱无序,肯定不止一个人。
轻灵的心凉了一截儿,四周都是树,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轻灵?”
远远地,有人喊出了她的名字。
是友非敌!
等到那人的距离近了些,轻灵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无欢!”
“你们去周围查探一下,以防有人设伏。”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无欢立即遣散了带来的人马,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轻灵的怀里,“情儿!”
昏迷不醒的轻城,根本听不到无欢的呼唤。
“怎么伤成这样?”没有一处外伤,却怎么都叫不醒,“这些人都是她出手解决的?”
“恩。”
“死丫头,不要命了!”无欢又气又心疼。
“是我没保护好她。”
“跟你没关系。”无欢从轻灵的怀里接过轻城,“我们赶紧回去。”
轻灵的腿有些麻了,她慢慢地移动着,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你怎么会来?”
“沐子歌跟我说情儿想过来但是被他劝回去了,我就想着,以她的性子,既然说了要来就一定会来,我担心路上会出什么差错,就想带人去接她,谁料还是晚了一步。”
沐子歌和若问续完旧便前往听雨分舵同百里墨璃会合了,临行前将自己的担忧告诉给了楚无欢:“情儿跟我分开之前一心要来这里帮你,被我劝回去了。可是……”
“可是,那个丫头的脾气倔得很,说了就一定要做,她现在没来,早晚也得来。”
“不错,我担心的也是这个。”
“罢了,我去接她吧。轻灵她们几个的武功保护不了她,她又保护不了自己,万一路上出点什么岔子,你我追悔莫及。”
“那就交给你了。”沐子歌试着放下了对楚无欢的成见,“我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这里,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们。”
“你放心吧。”
因为爱着同一个人,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因为爱,沐子歌尊重了她最后的选择;因为爱,楚无欢相信了她相信的人。
“你怎么样了?”无欢问着轻灵。
轻灵掸了掸身上的土:“我没事,赶紧回去吧。”
“帮我扶好她。”无欢把抱着的人儿靠在轻灵的肩上,自己先骑上马,而后将她拉了上去,稳稳地护在胸前。
无欢担心她的伤势,想赶紧回到城里替她诊治,可是,太快了可能会加重她的伤势,慢了又怕耽误她的病情,快也不得,慢也不得,令他无比烦躁:“死丫头,真会给我出难题。”
后来,在远远能够望见城门的地方,无欢干脆直接抱着她从马上跃起,连续施展轻功,不停地起起落落,凌空时轻如飞燕,落地时稳如泰山,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跟着的人见状,也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若问正在城楼上巡视,刚好望见无欢近乎飞奔的状态,立马跑了下去。
“怎么了?”一个昏昏沉沉,一个十万火急,若问的心也被提了起来。
“回去再说。”
若问将城中所有医馆的大夫都请来了,床上躺着的人,煞白的脸色令人惊骇,身上却毫无受过伤的痕迹,大夫们诊过脉,探出她脉搏的微弱,可还是束手无策。
“到底怎么样了?”无欢不停地走来走去。
“这位姑娘病得蹊跷,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更不似患了什么大病,只是这面容毫无血色,昏睡不醒,又像是病重垂危。我等医术有限,怕是帮不了什么忙了。”几位大夫面面相觑,无能为力。
无欢本想说什么,可是他自己不停地咳嗽起来,嘴角上有血渗出。
“无欢!”若问吓了一跳,赶紧让大夫为他诊治,“大夫,快来看看他。”
“哦,这位公子是损耗过多,加上急火攻心,才会这样,不碍事的。好好休息几天,就能复原了。”无欢的病可比轻城轻多了。
“有劳各位了。”轻灵把该付的银子都付了,直接将大夫们都打发走了。
“轻灵,你怎么也来了?路上发生了什么?情儿怎么了?”一个伤着,一个睡着,若问的满肚子疑惑只有问轻灵了。
“我跟情儿从玲珑轩来找你们,谁料半路被人伏击。我一个人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情儿不得不出手,所以……”轻灵有些懊悔。
“你可知是何人要对你们不利?”
“那些人没说,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专门针对情儿来的。而且,情儿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就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蓝溪!”无欢十分肯定地说出了这个名字,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你怎么知道?”
“上一次,我与她交手的时候,她就在试探轻城的身份,除了她,我想不出来还会是谁。”
“那些杀手都死了,是不是意味着情儿的身份暴露了?”
没有消息,竟成了最重要的消息。
“管不了那么多了。轻灵,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取出噬魂针吗?”现在无欢的全部心思都在轻城身上。
“对于噬魂针,我只在书中读到过,书上说只要中针之人不运功、不颠簸跋涉,便不会有事。至于解除之法,根本就没有。”
“那情儿的伤该怎么治?”若问也没办法了。
普通的内伤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治好,可是噬魂针的伤,他们随随便便就会治死。与众不同的情况,最珍惜的人,令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儿戏。
“她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恢复能力要比普通人快,我们等等看吧。”
“哎,只能如此了。”被迫的妥协,有着多少的无可奈何。
谁也帮不上忙,这一关,只有靠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