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等都各自歇息了,夜深人静,留在房中的两个人倒是没有一丁点的困意。不过,轻城竟然先下起了逐客令。
她把刚关好的门又打开,站在门边,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楚公子,请吧。”
“请?请我去哪儿?”装傻充愣的本事,这位楚公子可不含糊。
“随便请哪儿去都好,这是我的闺房,我要休息了,你干嘛懒着不走。”
“哪个说是你的地方了,明明是我的。”
两个人居然为了个房间争了起来,与其说是在争,不如说是耍花腔的意味更多些。
“好好好,你的,你的,那我走。”说着,轻城就要出去。
难得她留下,楚无欢怎么会就这样放她走,一个箭步冲到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路,直接撞了个满怀,正合他的意。
无欢喜笑颜开地说:“这可是你自己撞进来的,不能怨我哦。”
“你个无赖!”她举手要打,看似很重的出手,最后也只轻轻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打情骂俏。像极了平凡人家的小夫妻。
从互相利用到形同陌路,再到如今,彼此可以正视自己内心的情感,忘记过去的伤害,从头开始。
幸福来之不易。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楚无欢笑呵呵地看着轻城。
“猜不到。”轻城撇撇嘴。
“我在想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
“哦,是吗?”楚无欢话音刚落,就故意戳了戳她怕痒的地方,搞得她左闪右躲,嬉笑不断,“怕不怕?”
“啊,怕,我怕,我最怕痒了!你个讨厌鬼!”她笑骂时的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甜甜的,美美的。
等他捉弄够了,两个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彼此真诚地交换着眼神,相互依偎。
可就在这时候,轻城忽然十分认真地问他:“我之前的经历,你真的不介意?”外表的变化,不代表实质也能够改变,伤痕复原却再也变不回纯洁,在这一场纯粹的情感面前,她犹豫了。
无欢亲吻着她的手背,诚恳地对她说:“我只介意你的心。”
手掌炙热的温度传递给她,也在传递他的爱,真诚和热情。
同样的,无欢也在问她:“你又会不会介意我的过去?”
是啊,他们都曾因为某些原因、出于某种目的,和不爱的人在一起。无欢的一问,自然而然地将他们放在了完全对等的位置上,不同的过往,相同的结果,在这件事上,他们谁也不欠谁。
“我介意的也是你的心。”同样的答案。
这一次,只是因为——爱。
他们彼此深爱。
“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他对着她,说着动人的情话。
“那要看你对我够不够好了。”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楚无欢又故意去戳她怕痒的地方,搞得轻城不停地笑,“你看我对你多好。”
“哼,你个混蛋。”她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
他也不管,一颗吻直接落在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你为什么让我和沐子歌结盟?”吃饭的时候他不方便问,现在可以了。
轻城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
长长的睫毛,平稳的呼吸,含春的嘴角,浅笑的梨涡,无一不透露着安详和幸福。
她已深深地靠着他睡着了。
无欢轻手轻脚地安置好她,又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勾勾她挺立的鼻梁,将她额上的几缕发丝拨到一旁,看着她的睡颜不自觉地笑了:“傻丫头,居然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天未亮,烛火未灭,心中的疑惑未消,他无法入睡。
慕容家的书他都看过了,丝毫都没有找到关于沐子歌的蛛丝马迹。等他披上衣服走到书案前,发觉案上的角上摆着一卷书,打开之后,发觉这是一份慕容博的手札,里面竟赫然记录着一段二十年前的江湖旧事,一段擎苍不为人知的腥风血雨。
原来,该备下的,她都为精心他准备好了。这可以称得上是一卷极为私密的藏书,他不知道轻城是从哪里找到的。可若不是有她,他根本无法了解当年发生的这件事情。
望着熟睡的人儿,无欢的内心油然而生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得此佳人,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