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我不是叛徒
楚军开车去了殡仪馆,晓辉和楚山已经布置好灵堂,大姐楚岚坐在水晶棺旁,鼻涕一把,泪一把,正在哭。
“莲河,李慧娟傍上靠山,把我们给轰回来了,你要是怨我,就给我拖个梦••••••”
“妈,您就别想了,人家是官我们是民,咱斗不过。”晓辉把果盘给爸爸摆上。
“咱的天塌了,恶人还在作恶,这是什么世道?”她拍着大腿,楚阳和楚娇走过来劝。
“你们都别劝我,你们就知道拖后腿,你们说,你姐夫死得冤不冤?你们给我占个脚助个威也好啊,你们可倒好,蔫溜地走了?”
“妈,您别怨我姨,咱没凭没据,去了也是白去。”晓辉也憋着一口气,常听妈说,二舅妈是个坏女人,他一直不信,今天看,那个男人三角眼一脸阴气,确实不像善人,他也信了妈妈的话,对二舅妈也恨起来。
“什么叫白去,我还找她们去,她看似楚楚可怜,哪一次手下留情了?她害死我男人,我不让她好过,天天去医院恶心她。”她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他们绑架你们了?大姐,你为什么不报警?”赵秀娥挎着包走进来,身后楚军扶着妈妈。
“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被塞进车里,简直没王法啦!”大姐坐在轮椅上又哭起来。
“楚军,走,报警去。”赵秀娥脸色大变,她在看守所没发泄出来的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对,侵犯人权,他们抓人就不对,我们就跟他们讲法。”楚军见她变脸,马上粗声粗气地喊起来。
“你们让我省省心吧,惹那些个恶人干什么?你们再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要了我的命。”老人面色发黄,头上汗珠噼啪滚落。
楚阳和楚娇搀着她坐到旁边椅子上,楚阳给妈妈擦汗,楚娇出去找水。
赵秀娥向丈夫使了个眼色,走出来。
“什么事?”他低头问。
“钱呢?”
楚军从皮包里掏出一万,给她,“你别给我,”她向里面努努嘴,“给大姐送过去。”
他宠溺地看着她,“你看我做什么?你们家有事,我哪一次落过空?不是我说,你们家人就是没良心,就拿三哥说,我求了多少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到了,他还是相信外人,换别人我早不管了。”她撅起嘴抱怨说。
“这不能怨三哥,是关彤彤没皮没脸地往上贴,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你放心,上次是她出车祸,我是可怜她,这一次,她要是掺和里面的事,我赶她走。”他向老婆打包票。
“就你?哼••••••”她晃悠着身子,一副不屑的样子。
他红了脸,“我进去给大姐钱去。”他讪讪地走进去。
二哥顶着日头走过来,他被丢在看守所,一个人走了很长时间,才打到一辆出租车,他知道家人对关彤彤没好感,但是没必要,连他也嫌弃吧。
他见赵秀娥一个人站在门口,并且冷目对着他,他抹了一把汗,“你们到了?”他诺诺地说。
“我不是说过,不许她去,二哥,你为什么不听?三嫂就是因为她走的,你们有点立场好不好?”她劈头盖脸地说。
“还要我说多少次,她来真跟我没关系,现在她都不拿正眼看我,我可能帮她吗?”他为自己辩解着。
“嗨,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人漂亮又有钱,谁知道会不会被收买?”她叹口气,侧侧身,让他过去。
他张张嘴又把嘴闭上,认栽地点点头,“我是叛徒是吧,随你们怎么想。”他索性挺胸抬头地走进去,反正也是叛徒了,啥都不在乎了。
水晶棺前,楚军正在大夸特夸赵秀娥如何如何为这个家鞠躬尽瘁,他如何知足,他指着三个姐姐,“秀娥脾气是不好,但是她真干实事,咱们家没有她还真不行,你们说说,我们哪件事没帮过?她对咱们家,就是一百百,这句话我就撂在这儿,凭你们信不信。”
三个姐姐紧着点头,大姐拿着钱的手,微微颤着,她叫儿子过来,谢老舅。
“谢什么,用钱的地方说一声,这不叫事。”他得意地看了一眼,旁边蹲着的大哥,“我就说嘛,钱多少没关系,兄弟还能挑你?老大就得带个头,你可倒好,就会扒拉自己的小算盘,多亏秀娥不是那样的人,要不兄弟我得多难做?”
大哥站起来,“你们有钱,说话气粗,我现在伺候妈,你嫂子又没工作,你让我上哪拿钱去?”
“诶,这就不对了,我可听说了,拆迁费就要下来了,你说你没钱?”楚军翻着眼珠子说。
“真有这事?我户口可还在家呢。”大姐睁大眼睛。
“那不还没下来吗?”大哥受到围攻,他头上冒汗,说话结结巴巴地。
楚昭见一家人又要围着房子闹腾,走过来说:“你们有没有良心,就不能让姐夫清净会儿。”
大家都看了一眼水晶棺,平静下来,大姐突然哭起来,“你姐夫活着的时候,一直说家和万事兴,他是不放心这个家呀,莲河••••••”
所有人都跟着抹眼泪,赵秀娥走进来,“你们就知道心疼死的,不知道心疼妈,楚军快把妈送回去,没看到她脸色不好看?”
叽叽喳喳半天,怎么把妈给忘了,儿女们这才想起来,旁边坐着的妈妈,半天没吭声了。
他们围过去,妈妈轻轻摆摆手,让他们别说话。
“您心脏又不好受了?”二姐问。
“走吧,坐我的车。”楚军大步出去开车。
“您不好受也不说一声,万一出事咋办?”大哥把妈妈背起来,看了一眼灵堂走出去。
二哥蹲在地上,给姐夫烧了几张纸钱,他脑子里飞速地闪过,饭店外,李慧娟那张欲哭无泪的脸。
他预感到某种不祥的气息,他们为什么被扔在半路?会不会是她做了某种妥协?不然,王子新可不会善罢甘休。
他觉得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明明刚刚还是充满仇恨,转眼之间,又动了恻隐之心,他暗暗为她扑朔迷离的人生捏了一把汗。
“老二,你说我们就这么算了?”大姐见他发呆,又忘了妈妈嘱咐的话,仇恨的烈火用到嗓子眼。
“你说句话,我听你的。”她斩钉截铁地说。
“你什么都别做,后面的事都交给我。”他把烧纸都扔进火盆里,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