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关注的眼神中,莫洪几个锦衣卫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而他的属下则是非常知趣的围在了外面,没让严家的人过去。
莫洪还是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韩曲离问道:“怎么样,你查到了什么?”
韩曲离顿了顿,然后回答道:“严府因为前几日的案子,特意从威远镖局请来了一个镖师,就待在房门外的一棵大树上,但那镖师说根本没有觉察到有刺客进来,他之所以能够发现是因为刺客点亮了屋里的灯,这才引起他的注意,随后刺客出来的时候,他却只感觉到有一阵风吹过,根本就没看见刺客的身影,更别提刺客的脸了!”
“如此这般厉害,定时高手当中的高手了。”莫洪皱紧眉头,这威远镖局他可是听说过的,京城中大名鼎鼎的镖局,可不是随便能请得起的,可连刺客是怎么进去的都不知道,显然来人绝对不简单。
只是,他都已经混进去了,怎么还要点灯呢?
难不成是特意要告诉别人?有这么自负吗?
“依你看,他点灯是为何?”
“属下猜想,他是确认床上的是不是他的目标?”
莫洪听后有点不解,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韩曲离继续说道:“这次杀手只杀了严大人,与另外两起案子完全不一样,所以我猜想他跟之前的那伙人不是一起的!”
“不是一起的?”莫洪冷笑了一下,开口说道:“你知道这严大人······”
他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看了林恺和宇文乐两眼,显然他们两个在,他不便开口。不过林恺和宇文乐都猜了出来,这严大人应该也是阉党之一。
“这三起案子虽然手法不样,但受害对象都是朝廷大臣,显然他们都是冲这些朝廷大臣来的,连续三天作案不停歇,说不定他们早就列好了一个名单,一个个暗杀了!”
莫洪暴跳如雷,如果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他的日子可真就不好过了,而且······他也极有可能上了那暗杀名单。
然而,莫洪说到名单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恺突然低下了头,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有这份名单的话······
韩曲离眼睛微眯,开口说道:“如果是同一伙人,倒还好说,可要是不同的人,事情就更麻烦了!”
莫洪一愣,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韩曲离看了莫洪一眼,心里是想说现在的阉党,可谓人人得而诛之,有一个刺客针对阉党,没准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一旦多了起来,事情可麻烦了,他们想抓的人也就更多,更复杂。
然而,面对莫洪,他并不能这么说,毕竟莫洪也是阉党的爪牙,“这次杀手点灯,应该是怕错杀了人,而另外两起案子,杀手根本没有这个顾虑,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两拨人应该是走不到一块去的,所以他们应该是两伙人,如此一来,我们要抓的人就更多了!”
莫洪听后点了点头,而林恺再次抬头,如果这起案子是师父做的,那很快就会有第三个刺客,不会是庞冲,更不会是穆晏,也轮不到曲裳,如此说来,就只有自己了!
三波人马京城刺杀,锦衣卫确实有得忙了,只是师父为何这个时候要搅合进来了!
莫洪随后又看向了林恺和宇文乐,最后望向了韩曲离,问道:“你们几个来得最快,有没有看见什么?”
韩曲离三人都摇了摇头,若不是听到了锣声,他们也不知道这里出现了刺客杀手。
莫洪无奈,只好挥了挥手,说道:“赶紧去查吧,没准还会有新的案子。”
林恺看向了莫洪,心中冷冷一笑,心想他说的没准很快就会变成现实。
······
当夜,查看完严府,林恺和宇文乐便都回去了,而林恺走到半路却是突然调头往师父所住的小院走去,然而他刚迈步向前,就看见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走出来一人。
林恺一愣,随后那人又再次走进了小巷,林恺见状,连忙追了过去。虽是深夜,但从身形上看,那人极有可能穆云海。
来到小巷后,那个黑影似乎在等着林恺一样,林恺一露面,他才转身往一个巷口走,好让林恺跟上去,虽然之前上过那个老乞丐的当,让林恺多了一丝警惕,但他仔细想了想,还是追了过去。
黑影依然在一个路口等着他,等林恺一露面,他就往另外一个路口走,如此几个来回,他们终于是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地,而这时黑影不再往前走,而是转身看向了林恺。
“师,师父!”
来人正是穆云海,他看了一眼林恺,然后低声说道:“你怎么猜到是我的?”
林恺知道穆云海说的是严府的案子,他回答道:“直觉。”
“直觉?”穆云海听后笑了笑,随后他便继续说道:“很好,看来你还真是一个合格的刺客,那······接下来的事情,你会去做吗?”
林恺看向了穆云海,不知穆云海为何这个时候还要找自己,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刺客,还是想利用自己多造一条线,好让锦衣卫犯难。
“你现在身份不同,可以不做,不过你要是做些什么,没准就能让你背后的人着急!”
穆云海猜到了林恺的心思,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他并不是想逼林恺彻底走上刺客之路,只是想看看把他从自己身边带走的人知道他还在为自己做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动作,若是林恺一直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那就太被动了!
林恺听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穆云海,问道:“师父想我怎么去做?”
穆云海听后微微一笑,然后从身上拿出了一本册子,扔给了林恺,说道:“这是你失踪那段时间我准备的一份名单,魏贼要杀,但小鬼也不能留。”
林恺接过册子,然后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呢,他也知道了如果自己不被顾公公带走,自己要去做的会是什么!
宇文乐在锦衣卫做官,自己则在黑夜里做贼,如果不是被顾公公带走,那个黑夜刺客依然会在,如今他又一次回到了这个身份。
为何,我会是一个刺客!
林恺不懂,但他明白阉党再可恨,他也不想成为一个刽子手,如果可以,他只愿做一个江湖人,与自己心爱的人浪迹天涯。
·······
皇宫深院,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正在摆弄着花花草草,他的脚边还有一只调皮的小狗上蹿下跳,好生可爱。老者的脸上似乎也是平静至极,就一个普通人家的和蔼老爷爷一样。
然而,他的周围带刀侍卫不少,身边也还有几个太监宫女伺候着,甚至还有莫洪在不远处弯着腰好生伺候着。
此人便是阉党之首魏忠贤了,此时他在修花剪草,看上去一副很是平静的样子,但莫洪的心里却是急于乱麻,连着三个朝中大臣都死了,而且还都是魏公公座下的臣子,他莫洪怎么好交代啊!
眼下,魏公公没有多问,却让莫洪更加着急,而且对方不问,他也不好多说,只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了!
不知等了许久,才见魏忠贤直起了身子,捶了捶腰,而他身边的几个太监见状,连忙递上了衣服,接过了他手里的工具,并为他捶了捶肩膀。
眼下,也没见朝中有人对皇帝这么热情过。
魏忠贤看了一眼莫洪,随后开口说道:“又死了一个?”
见魏忠贤询问,莫洪的腰又更低了一些,说道:“回千岁,昨晚严大人······不幸遭了刺客的毒手!”
魏忠贤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然后把小狗抱在了怀里,开口说道:“前天晚上死人了,昨天晚上又死人了,连着三天,你说,今天晚上会是谁啊,不会是老奴吧!”
莫洪听后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开口说道:“不会的不会,九千岁吉人自有天相,岂是那些歹人能够暗害的,下官一定快速查明严惩真凶,还还京城一个太平。”
“严惩真凶,抓到凶手前这都是一些屁话,连续三天犯案,你们这些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
见到魏忠贤发火,他怀里的小狗也是一哆嗦,而莫洪也是吓得不敢说话,把头埋在了底下,魏忠贤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这次主办案件的是谁啊?”
“回九千岁,这次主办案件的是韩曲离!”
“韩曲离?呵呵,你还真会选人啊!”魏忠贤一笑,他知道莫洪的用意,是想拉拢韩曲离,不过在魏忠贤看来,这倒也是一个机会,如果韩曲离办案不利,他也有理由把他直接给做了!
“行吧,我多说无益,你就赶紧去办吧,刺客已经行凶三天,我限你三天之内给我一个交代,不然革职查办!”
莫洪眉头一皱,三天,时间可真是太紧了啊,可他又有什么办法跟魏忠贤要时间了,只能是乖乖的磕头说道:“谢千岁大人,我一定三天之内抓到凶手!”
三天?
三天怎么可能,人家不在这三天作案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