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降诞

这是一个黑暗而又温暖的地方,来自父体与母体的细胞相结合,一个生命的胚芽就此诞生。

胚芽汲取着母体传输而来的营养,一日一日的变得完整。渐渐地,四肢、头部开始分化,一切显得是那么美好,充满了希望。

突然,一阵精神的波动从某一个不可言状的地方传来。胎儿那刚刚出现的嘴开始微微上翘,似是在微笑,只是那笑容中带着绝望;刚刚成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猛然睁开,血红的眼球上赫然印着一颗勾玉。随着外界传来一声惊呼,胎儿那诡异双眼缓缓的闭上了,那带着绝望的微笑也淡了下去,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唯有那几息之内加粗了不止两倍的脐带还记录着什么。

木业18年秋8月。

宇智波是木叶的大族,至少在战力上当之无愧。然而,就这么一个大族正面临着十分尴尬的问题,族中第三代的第一人、少族长宇智波盛的夫人归蝶,营养不良……

归蝶是春三月发现怀孕的,虽说族中第四代已有五人,但对于从一家五兄弟能在成年前战死四人的战国时代,一路走来的宇智波来说,每一个新生儿都弥足珍贵。

现年27岁的归蝶,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光看外表,无法想象她到年初为止还是一个丽人。床边站着她和宇智波盛的长子,四岁的富丘。富丘身边站着盛弟弟宇智波镜的遗腹子,同样四岁的秀声。不同于富丘那张四岁显老的脸,秀声长得是格外的俊俏。

“姑母,你怎么老的这么快呀。”

负责日常照顾归蝶的弟媳弥子,赶紧拉了一把小秀声“嫂子,对不…”

“咳咳..没关系的,童言无忌,自己的身体我明白的..”归蝶的声音无力而又温柔,说着轻轻抚着已高高隆起的肚子说道,“弥子,镜走后这几年来辛苦你了,别怪族人们…咳..咳..嫂子临死了再给你加点担子,万一我走..咳..不过去了,富丘和肚子里的隼就托付给你了.咳..咳..”

弥子闻声扭过头去,抚了一下眼角,应声道“我会和秀声一般看待他们的”。

富丘依旧静静地站在床头,那张生来似乎就不应该带有任何表情的脸上,不透露丝毫情绪,只是默默地看着母亲。

“富丘啊..咳.”。

富丘端起床头的茶碗,小心翼翼地用长勺舀起茶水,拿到了母亲嘴前。归蝶欣慰的笑了一声,微微张嘴喝下了茶水。

“富丘啊,你..咳..要记住,我肚子里的小东西,是你的弟弟,咳咳…无论此后发生了什么事儿,他都只是一条刚刚诞生的弱小生命,咳咳…我能信任你吗?”

“我会爱他的”富丘坚定的答道。

不得不说,这是个神奇的世界,快要临盆的归蝶,仿佛预见了自己的命运;小小的富丘,也能给予沉重的承诺。

入夜,盛回来了。看着熟睡中的妻子那愈发苍老的脸,压不住心中的不安。

【归蝶是从怀上隼后急速衰老的,会不会和肚里的孩子有什么关系?】这个念头挥之不去...

缓缓从怀中拿出一枚单独放置的手里剑,“达也你进来。”

“是,队长。”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不用说,在此刻,能出现在此地的人,无疑又是一个宇智波。

“拿上这个,去趟日向家,请他们少族长来一趟”

“是”闻其声,已不见其人。

这个宇智波达也,和盛是一辈人,盛是二房的长子长孙;达也则是三房幺子的大儿子。今年19岁,木叶元年生人,11岁在任务中开了单勾玉,13岁成为中忍,15岁双勾玉,去年17岁时成为了特别上忍,也算是族中三代的中坚力量。

【不知道队长和日向家的傻叉们又有啥交情。】此时达也如此这般想着。

半个小时后

“尊人少族长,拜托了。”

“好的,我明白了。”日向尊人喝一声“白眼!”望向了床上依旧睡着的归蝶。“你猜测的不错”

“有办法缓解吗?”

“很遗憾,不能。白眼只能看到贵夫人的查克拉在向胎儿集中,并且只进不出,却无法判断缘由”

“好的,麻烦日向少族长了,请务必帮忙保密,拜托了。”

“明白了,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送出了日向家的少族长,盛慢慢走向了归蝶。手颤抖着,按向了归蝶的肚子,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原地自我斗争了几分钟后,又颓然的放下了双手。转身缓步离去,出门前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好好对他,拜托了!盛君”

“…….”

秋10月初。

归蝶的病态愈发明显,全身除了肚子之外的地方,都仅剩下了皮包着骨头。日渐稀疏的头发并不是掉落,而是一根根的回抽向毛囊,牙齿指甲也是同一种状况,不是脱落,而是回缩的仅剩下浅浅那么一层。8月底时还是40岁左右妇人的相貌,如今就是说她年逾古稀都有人信。

面对如此状况,盛慌张的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当代宇智波的族长,二房长子凑。

宇智波凑今年48岁,属于宇智波斑的同辈人,单论年龄,还长斑一岁。当年斑叛村出走后,凑顶着巨大的压力,担起了宇智波家风雨飘摇的后斑时代,并支撑至今。虽说称不上忍界强者,却也是适应时代的优秀政客,稳定住了家族。

凑作为一族族长,为族中大小事务,村中的政治斗争等等,已是忙得不可开交。最初听闻长媳再次怀孕,也仅仅是高兴而已。孙子么,也就第一次抱的时候新鲜点,更别说,未出生的隼这既续不了长,也论不了幼得尴尬位置。隐约听闻儿媳身体变差时,也就是吩咐家中女人们勤加照顾,总不能年近半百的老头亲自下场吧。

直到如今看到儿媳这么个情况,才明确地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盛,封锁消息,下面临盆前的一个月,除了弥子和你母亲以外,谁也不准放进来。”

“那富丘他?”

“让他也随时伺候着吧...”

“是,父亲。”

“总之做好最坏的打算…碰到个万一,要保孩子,记住了吗?”

“父亲...是,我会做的。”

秋11月

“盛,我..已经.没有精力,生下孩子..断气前,拿出来..”归蝶挣扎着说出了近来最长的一句话,灰暗的眸子吃力地盯着盛。年轻的队长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富丘..照顾好弟弟..”

“好..“富丘的眼泪止不住的顺着法令纹流了下来。

伴着富丘的承诺,归蝶的眼神逐渐变得无力,呼吸慢慢的停止。生命体征即将消失的那刻,盛的手颤抖着,深深插入了归蝶的腹腔当中。鲜血混杂着羊水的温暖与自己滚烫的双眸在意识中的对比是那样鲜明,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底传向了眸子,盛紧紧的闭上了眼。痛苦中,伸入妻子腹腔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慢慢的拉起,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盛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前丑陋的新生儿睁着一双血红的眼,那是单勾玉...

麻木的看着这个吞噬了自己母亲的怪胎,未出娘胎就已觉醒的写轮眼也未能令他动容。从怪胎暗红色的眼睛中,映射出盛那流着血的,风车般的瞳孔...

近旁,四岁的富丘眼中赫然也是一枚勾玉在缓缓转动....

如此悲伤的场面下,父子俩却突兀的得到了强大的力量,盛觉得现实真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