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某园,余观竹。
其竹居裂地,起势低微而枝节见高,长而行不乱,骨节如是。
一竹色青,青翠欲滴,叶尖而骨节出细芽,欲遂凌云之志,颔首称而赞之;一竹色黄,奄奄一息,似有病状,然竹园子剪枝在旁,碎枝弃于荒野,余思其必掘病竹而弃之,遂难掩悲戚。
古人云,人亦如竹,质品如素,止于此而似焉,病而残之,何至于仁人也。
是夜,春雨如油,瓢泼而似倾盆之势,电闪雷鸣,阵阵轰响,声不绝耳。
人贵青竹而萦纡环侧,独余思病竹不知弃于何地,今日在否?入夜辗转反侧,思而不寐。
翌日,晴朗气清,地面略是初湿之象,遂早而往之,心恋恋而待之。
竹园静谧,清爽如约,似有微风徐来,旧梦灰烟不复矣。
昨驻足之地,余沁观之,其竹复二株并立,一竹色青,一竹色黄,幸而存焉。抚余之怦然之心,低而视之,色黄之竹旁,土出一尖笋,余欣,甚是喜之,亦感于竹园子不剪之故也。
自此,余每日清晨、傍晚之时必侍立于旁,昼而复观,夜而复往,以其弱小,不忍其有损焉。
其后,余未往而视,雷雨之夜未寝,逢风寒入里,体重咳嗽人苍,如色黄之病竹也。
越三日,稍感之良,遂往而视之,见三株并立,其二色青,并无分别也,一者色黄如故。
余环其三匝,抚环青竹而望,慨叹曰:“风霜雷雨,都是凌云向上竹心的殷切期盼,遂执之可期。”
其竹逢春,巧遇雷雨,而生长速也,遂腾云而化竹,挺直耸立;若无雷雨,其若尖笋不免于食而餐之。
归而知之,紮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