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梁齐魏按照项子松约定的时间，带着冯鑫和杨雨田，提早等候在省公安厅门口。
远远的，梁齐魏瞧见项子松朝大门这边走来。他赶紧迎上前去，接过项子松手上的提包。
“项处长，今天没有开车吗？”
项子松看着冯鑫和杨雨田，回答道：“你的车位置够坐，我就没有必要再开一辆了吧，不是都在提倡节能减排嘛。”
梁齐魏一边点头应和，“是，是，是”，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
项子松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冯鑫坐到了驾驶位，梁齐魏和杨雨田则坐在了后排。
梁齐魏从后排探头到副驾驶位，问道：“项处长，您在电话里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究竟是哪里？”
项子松没有回答梁齐魏的问题，只是对冯鑫说了句，“走吧，经九路纬十路红宫ktv。”
19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车停在了红宫ktv的对面。
项子松下了车。梁齐魏和杨雨田也紧跟着下了车。
梁齐魏问：“项处长，您不是要带我们来查消防吧？这也不是我们的业务范围啊！难不成带我们来唱k？”
项子松瞪了他一眼，“小梁，少耍贫嘴了。你看看红宫的隔壁是哪里？”
梁齐魏顺眼望去，红宫旁边的那栋建筑，十分眼熟。
这栋三层小楼的墙面上挂着大大的招牌——“和平影楼”。
梁齐魏茅塞顿开，惊愕地望着这幢小楼。
“莫非这就是当年的和平宾馆？我还以为它早就拆除了呢。”
项子松笑了笑说，“我也本以为已经拆除了。但自从你上次找过我以后，这起案件又勾起了我的许多回忆。一连串的疑惑随之浮现在脑海。周末的时候，特意过来看看。本想借助和平宾馆的遗址，再仔仔细细回想一下当年的情况。多年未曾来过这个区域，没想到小楼依然在。”
项子松又指了指红宫KTV，说道：“我向影楼的老板打听才知道，这两栋建筑是早期苏联援助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属于市级保护建筑，所以有幸才能在老城区的拆迁改造中得以保留。”
梁齐魏兴高采烈的说道：“辛苦项处长为了我们的案子专门跑一趟，还有如此重大发现，梁某在此感激不尽。”
“和平影楼？和平宾馆？”梁齐魏念叨着。
“我看这和平宾馆虽然改成了和平影楼，老板估计还是同一个人吧。”
项子松回答：“你认为的没错，这老板还是那个和平。齐魏，别只顾着站在这里感叹了，让你更为兴奋的还在后头呢。好了，都跟我走吧。”
“这个和平可不太平啊。”冯鑫说着，准备发动汽车。
梁齐魏阻止了冯鑫，“小冯，车就停在这儿吧。咱们这是警车，停在娱乐场所门口，影响不太好。万一被督察拍到了，解释起来也麻烦。”
20
项子松带着三人来到了“和平影楼”，找到了老板和平。
和平一见到项子松，疑惑地问道：“警官，你怎么又来了？上次不都给你您说清楚了吗？”
项子松回答：“把那间仓库打开，我们要再进去看看。”
和平无奈地吩咐员工找出一串钥匙。
和平拿过钥匙，说道：“行吧，跟我来吧”。
和平带着他们，朝一楼的尽头走去。
“老板，什么时候把宾馆改成影楼了？”梁齐魏问。
“自从发生了那事，有谁还敢来住店。况且本来住宿的客人也不多，生意也不怎么样，索性便改了行。当下什么时兴，什么赚钱就整什么了。”
“楼上也是你的影楼吗？”
“楼上是几个大的布景。”
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和平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这扇门与其他的门相比，显得格外陈旧。
开裂的木门已经掉漆，但仍然能够辨认出“107”几个数字。
梁齐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难道就是——？
“没错，这就是廖友军被杀害的房间。”项子松说道。
冯鑫听到这句话，全身毛孔收紧。
杨雨田感觉一股冷气冲上脑门，之后便是一阵眩晕。
冯鑫见状，轻微地碰了碰她的手背。
杨雨田这才从恍惚中回转过来。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
这扇沉睡许久的时空被这些意想不到的闯入者轻轻敲开。
呛人的灰尘和霉变的气息顿时冲了出来。
杨雨田不紧咳嗽了几声，赶紧用袖子捂住了嘴和鼻。
房间里布满浮尘，地面上胡乱的堆放着几件杂物，显然太久的时间没进人了。
梁齐魏问：“这个房间被你整理过没有？”
和平回答：“除了警察把地毯和一些物品拿了，其他的基本没动过。你看，连门我都没动。”
冯鑫问：“这里平时都有谁出入过。”
和平惊慌失措地说：“警官，这个房间可是死过人呐，有谁愿意进来啊。要不是这些杂物实在没地方可放了，我才不会进来嘞。”
项子松从包里拿出一双白手套带上，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空间狭小，几乎只能站立两个人。
瘦小的杨雨田勉强跟着项子松和梁齐魏挤了进来。她拿出手机，对着浴缸拍了几张照片。
梁齐魏仔细环顾了卫生间的陈设，“确实没进行过整理呀，跟25年前的照片里的摆设一模一样。”
项子松指着浴缸比划着，“当时，尸体在这个位置，头朝南，脚朝北。”
梁齐魏拿卷尺，准备测量一下卫生间的长度和宽度。
随身携带卷尺的习惯是他从江末寒那里学来的。一个习惯他已经保持了好多年，事实证明，这个做法确实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给他带来了不少帮助。
项子松赶忙夺下他手中的卷尺，从包里又掏出一双白手套，递给梁齐魏。
“你们这些搞侦查的，总是一点现场意识都没有。虽说这里已经没有太多的勘验价值，但是勘验人员在现场轻易地留下指纹，说出去总会是个笑话吧。”
梁齐魏有些尴尬，迅速接过手套戴上。
项子松见他带上了手套，把卷尺退回。
梁齐魏测量完卫生间的尺寸，说道：“秦法医猜测的有些道理啊，在这样局促的空间里，用一个浅水的浴缸溺死一个体重90公斤的成年男子，确实不容易做到。估计凶手在这整个凶杀过程中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
项子松提醒到：“你可别忘了，受害人的后脑是遭受过多次钝器撞击的。如果严重的打击致使受害人暂时失去反抗能力，这个过程就会变得相对容易。”
梁齐魏称赞道：“秦法医也是如此推测的。虽然我们并没有足够证据来表明受害人曾经陷入昏迷，但也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勘验完卫生间，三人退了出来。
冯鑫站在窗户前，仔细辨别窗户上的痕迹。
他对其他人说道，“确实没发现撬损的迹象。”
梁齐魏用力的推拉玻璃窗，却没能将窗户打开。
和平解释道：“我把窗户钉死了，在外面还加了防盗网。”
梁齐魏说：“怪不得总觉得跟照片上的有点不一样，原来是多了防盗网。”
项子松端详了一下窗户，然后用手在右边的窗框边指了一下，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发现指纹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个位置。”
冯鑫也指着这个位置说道，“就是这里，昨天我还看了现场照片。”
杨雨田拿起手机，对窗户的整体和局部都拍了照。
梁齐魏拍拍杨雨田，打给她一个绕到外面的手势。
杨雨田立刻会意，绕到小楼外部，又从外面对窗户拍了几张。
项子松看看时间，“看的差不多了吧。我还有个电视电话会议需要参加，咱们回去吧。”
梁齐魏点点头，对和平说道：“和平，把门锁好，以后我们还会来的。”
四人走出和平影楼。项子松看见隔壁红宫ktv的门口有个垃圾桶，就走上前去，脱下手套，丢进了垃圾桶。
梁齐魏看见此举，也走过去，扔掉白手套。
梁齐魏问：“这个红宫ktv以前是干什么的？”
项子松想了想，“好像是个饭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