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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又丛一回到中州,立即就带着大黄和窦淼加入了吴满丰被杀案的专案组。由于他的级别比较高,资历比较深,便接替了赵刚勇的地位,成为专案组的组长。
林又丛一改赵刚勇的那种只排查吴满丰社会关系的思路,而是把搜索案发时间段的视频监控作为侦查方向。他把视频监控的调取范围又扩大到方圆七公里的范围,并且重点是追踪机车骑手的行动轨迹。
专案组成员朝这个侦查方向刚努力不久,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侦查人员调取了案发当晚夜班公交车的行车记录,其中有一辆夜班公交车在水晶宫会所以东6.5公里的地方,记录到一辆雅马哈摩托车停在了路边的绿化带处。
这辆夜班公交车只是与摩托车擦身而过,却拍到了长达25秒的视频。视频显示这名骑手在绿化带处摘掉了头盔,然后朝绿化带里吐了什么东西。但是由于夜里光线暗淡,骑手又是背对公交车,所以没有拍到骑手的正脸也没拍到吐的是什么,只拍到了骑手口吐的动作。
窦淼认为吐的是口痰,但杨雨田却认为,吐痰用不着这么大的力气和幅度,骑手应该吐的是口香糖。
林又丛命令道:“我不管骑手到底吐的是什么,痰也好,口香糖也罢,你们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东西给我找回来。”
窦淼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林队,如果是口痰的话这都过了十来天了估计早就干了吧。”
林又丛又说:“所以,你们几个就祈求那是块口香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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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彻正在府西山上收拾露营物品准备下山撤离,回归到那尘世纷扰的生活当中。这时,他接到牛辉侦探打来的电话。
“陈总,您好,我是星辉侦探社的牛辉。关于吴满丰姑父的交通事故,我有个意料之外的发现,想要给您汇报一下。”牛辉说道。
陈彻问:“是什么意外的发现?”
牛辉说道:“这个,在电话里不好说,我得当面让您看一下。”
陈彻看了看表,说道:“那好吧,晚上八点半,咱们在景六路的风铃酒吧见面吧。”
入夜的景六路,像变化的川剧脸谱,由古朴清冷变成了灯红酒绿。风铃酒吧就坐落在这条闻名于中州酒吧街的一角。落光叶子的梧桐树,在霓虹灯的映衬下,多少显得有些落寞和格格不入。这恍惚如隔世的魔幻景象,勾起了陈彻关于酒吧的回忆。
刚来中州的时候,每个月一领到工资,陈彻就会请他在这座城市里最亲密的两个朋友来风铃酒吧坐坐,听乐队唱一首《硬币》,然后吃一碗辣味十足的招牌酸辣面。
如今,风铃依旧在景六路上被风拂响。但是,乐队已经不再唱起那首熟悉的歌谣。偶尔来吃酸辣面的人,也只有孤单的自己而已。只有曾经的友人,赠送的那首诗——《回不去的景六路》,陪着回忆默默流泪。
那些年,我们正值年轻
激情澎湃,满是理想
无论多晚的午夜
都能找到一起喝酒的人
幽深的景六路
每到这个时候霓虹闪烁,歌声悠扬
她从白天的梧桐叶茂下变装
醉意朦胧,梦幻迷离
青春的颜色到这里聚集
那些年,我们仿徨迷惘
以为一杯酒
就能让我们从现实里忘怀
冷僻而拥挤的景六路
忘不掉的只有你
风铃销售一空的酸辣面
不见不散的珊珊沙哑的唱着山丘
目标的老王端上两杯加了冰的黑俄
这才是我们路过的江湖
如今,冷风乍起
我们不再年少说愁
远离流年灯影
挥别岁月酒狂
可依旧被现实打败
端起空空的酒杯
隔空喊话
即使没有碰到一起
仍然是梦碎的声音
被遗忘的景六路
回不去的还有你
陈彻推门进入风铃酒吧,环顾了一下店内情况。这个时间酒吧还没有上人,只有两三位顾客。
陈彻一眼就看到牛辉坐在靠墙的位置。牛辉见陈彻进来了,赶紧起身表示礼让。
陈彻拉开凳子坐下,说道:“不好意思,牛侦探,我来晚了。”
牛辉连连谦让,”没有没有!陈总,我也是才到的。“
陈彻扭头看了一眼吧台,说道:“这个点儿酒吧基本都没人,最适合谈事儿了。牛侦探,你电话里说你有个意外发现,到底是什么?”
牛辉说道:“前几天我又到吴满丰姑父的女儿家调查那起交通事故。这回,我没走高速,走的是省道。途中,我在省道边的一家大盘鸡饭店吃午饭,看到饭店的一面墙上贴着许多相片,就走过去随便看看,谁知有一张照片上竟然有吴满丰的姑父。距饭店老板说,这张照片是15年前饭店开业当天照的。照片上的人是那天来吃饭的第一批客人。”
陈彻问道:“饭店开业的具体时间是哪天?”
牛侦探回答:“是2009年的7月3日,也就是车祸发生的当天。”
牛侦探说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陈彻。
“照片我翻拍后又洗出来了,可能有点儿不清晰。”
陈彻接过照片,一眼就看到吴满丰的姑父。他站在一排人的中间,还是那么和蔼可亲的笑容。陈彻想起老人家当年对自己的照顾,不禁心头涌上一阵酸楚。
他移开目光,从照片中央向右端看去。站在一排人最右边的,是一位年轻男性。短发,瘦削的脸,八字须,黑框眼镜!
陈彻内心猛然一惊,手一颤抖,照片滑落到了桌子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陈彻心中的波涛汹涌澎湃。
牛辉拾起桌子上的照片,问道:“怎么了?陈总?照片中有认识的人吗?”
陈彻故作镇定地回答:“没有!怎么可能会有!”
陈彻又从牛辉手中要回照片,说道:“照片我就拿走了。咱们既然来了,就吃一碗风铃的酸辣面再走吧。”
说着,陈彻抬手叫来了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