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空穿梭

如果没有这场车祸,卫宁不会相信这样的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看着庄聿就这样游过自己的身边,随后用力打开后车厢拖出已经昏迷的谭静,快速往水面游去……她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自己的未婚夫在生死瞬间抱起的竟是自己的闺蜜?即使这样,她所爱的男人,至此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即使有这样一眼的内疚,或者遗憾,或者……卫宁觉得自己都会死得瞑目。然而,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两个人渐渐在自己的头顶上聚成两个小黑点……

卫宁放弃了挣扎。不是因为给震惊到万念俱灰而放弃生念,是她的腿卡在了被撞瘪的车头槽里面无法拨出……

头顶成片的乌云压下,朦胧的将整个世界罩在灰暗之下。在她渐渐涣散的瞳孔中有一束光下来,头顶的云层慢慢形成一个漩涡。时光停止,虚空中成片的光雨射下来,一个轻轻的闷雷声过后那个虚洞似乎裂开了一道影……

慢慢恢复了意识的卫宁,头痛欲裂,四肢无力。勉强睁开双眼四下一看,好像不是自己熟悉的医院。再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裳,已经给人换了。但也不是蓝白条的病号服,是一种土色难以形容的对襟粗布浴袍?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给江水冲到其他地方给人救起了不成?

庄聿,庄聿,庄聿。卫宁的脑中立刻涌入这个名字,双手不禁握住了拳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门帐给掀开,走进来一个老妪,手里拿着一碗汤水,如刀刻一般的皱纹布满那张黝黑沧桑的脸,扮相古怪。

“小女倌醒了啊,没事干嘛跳河?”说话中夹杂着浓厚的鼻音。

“呃——大妈,不是,阿姨,请问这边是哪里?”卫宁坐立起来,再次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环状结构的房型,家饰极其简陋。她睡的床,前面是一张四角桌加几把矮凳,床边即是一张妆台,上头有两面铜镜,一些饰品,地上铺着一块已经脏污狼藉的地毯。看着有点像藏民的环境。

从南方飘到西藏?念头一闪而过。地理再差,常识总还是有一些。

“先吃点食。”还没有等卫宁回过神,老妪手里的汤水已放落在她手上,“我还有些其他事,别再寻思着作死了。这样对你没好处。”

“呃——好吧,作死。”卫宁苦笑一下。看着手里不知是何物的汤水,用鼻子一闻,立马把碗放在地上,干呕起来,这味道让她想起崂山白花蛇草水。

她定了下神,还是决定先去问下这边到底是何方?心里便能踏实点。然后再家里去个电话报个平安。

卫宁有将近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身上的这身衣裳看得出是有点太短了,刚到她的膝盖上方。她随手看见床头有几根麻绳子,拿了一根束在腰际上,这样看上去至少不会走光。

“鞋呢?”这么小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底,竟没有找到鞋子。

伸手拉开门帐,她惊呆了。呈现在眼前的是广阔无垠的草原,但是没有她电视上看到的蓝天和碧草相接的意境。天蒙灰而高远,莽原广袤无垠呈现暗红色,让人感觉一种不寒而栗的苍茫感。一头巨鹰从顶上飞过,把卫宁吓了一大跳。

她看到有人自远边而来,不知是不是出于一种本能,她竟躲了起来。原先的老妪和一个年纪略轻一点的妇人疾步走来,发现她竟不在帐中,老妪破口大骂道。

“这个死倌儿死哪边了?竟没有喝下迷魂汤?嬷嬷切切不要急,我等下逮到她后,定将她绑到你这边来。”

“老姨,”那个被叫做嬷嬷的中年妇女双手一插腰道。

“银子给了,人却没了。你这儿唱得是哪一出戏?今个要是人找不到,你双倍银子还我。”

“这,——确实是好货色啊。”老妪面露难色。

“我不管你什么货色,找不到人,银子还我。”妇女柳眉一挑,伸出一只手来要银子。

“逃不远。逃不远的。嬷嬷看其他几个小女倌呢?”

“那几个倌儿太平淡又岁数小,你让我的客人怎么会瞧得上眼。反正人没有,这银子双倍还我!”说完妇人扭着腰就走了。

卫宁惊出了一身冷汗,目前为止她还根本不知自己在哪里。但是这些话她还是勉强能听懂。敢情这个是要把她卖到窑子里面去吧?三十六计怎么都要拼死一逃了。

“深呼吸,深呼吸——冷静,卫宁。”她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不断低语希望让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稍作安定下来,再谋逃跑计划。

自己在城市中都是路盲,现在这种地方叫她要往哪里逃才好?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随便动一动即刻就会给发现。她稍微想了下,当务之急还是找点防身的家伙。实在不行,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舍命一拼。等老妪走远去找人帮忙之际,她偷偷重新回到屋内,四周环顾,还真的是绝望了。这么点东西,让她拿什么?桌子?小板凳?不管了,有什么拿什么。正在此时,外头竟隐隐透进一缕阳光。卫宁灵机一动,朝妆台走去,顺手拿下两面铜镜插在腰间,左右手各拿了一个小板凳。

偷偷走出帐幕,最后确定了一下方向,终于看见在她的左手有一条宽道,来不及思考,后面已经传来了捉拿她的脚步声。

幸好她从小体弱养成了晨跑的习惯。以至于在扔完了几个板凳后,还能和后面追赶而至的人保持十来米的间距。这样你追我逃约莫十来分钟,每次当阳光出现时,她就用铜镜的反射原理把那些追赶者的眼睛给闪瞎一下……

这样来回折腾了几次,前面隐约可以看清有一个集市,如果再找不到地方放缓脚步,就算不给抓住,卫宁觉得自己的体力也已到了极致。如沙漠中人看到海市蜃楼,集市犹如她的精神支柱。只见其一步三摇踉跄的脚步跌撞而行,可惜眼中之物是越来越晃动。

恰在此时,面前倏然出现了一组马队。

“马——?”卫宁汗水淌过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展颜一笑。

这时天已完全放晴,晨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反射出银色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说时迟那时快,卫宁举起铜镜通过光直照进马瞳中去,只见那马儿瞬间受到了一千点的惊吓,发出一声惊嘶后,直直的一百八十度扬起前蹄……马上的人即使反应再快,也没能来得及安抚住受到惊吓的马匹,重重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卫宁看这事成,又接二连三的用此法把后面几匹马如法炮制了一遍。受惊的马儿一路狂奔,把后面追赶的人冲得是人仰马翻。而后她跳上一匹马背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策马踢肚飞速的往集市方向赶去。这辈子她也就在野生动物园骑过几圈。这一上马,才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这个畜生。只能低头紧挨马身,因为担心自己掉下去,她双手环住马脖拉紧马鬃,马儿给她这么一勒更加的受到惊吓,竟偏离了直行的方向……

“将军——”

宇文夜做了一个勿要多言的手势。剑眉拧成深川,狭长的凤眸中放出危险的光芒。束脩每次看见他家将军有这个眼神都会心里发毛,因为这代表他此刻怒火中伤,后果不堪设想。一声长哨,最早那匹受惊的马,已训练有素的飞奔回主人身边。

“问明白了最好,否则——驾儿——”宇文夜侧身上马,他的的良驹叫风驰马,速度自然也是犹如风驰电擎,人马合一说话之间已如飞箭般冲出半里之外。

不一会儿功夫,就追到了卫宁骑得马后,那马自然是认得自家人,尤其是看见风驰马,立刻放缓了速度。卫宁回头一看,这还了得,来人已追到鼻子底下。只见她双腿又一蹬马肚,马吃了痛,又飞起蹄子狂奔起来。

宇文夜脸色一沉,丹田一运气,飞身而起不偏不倚跳上了她的马背上。

卫宁急疯了,如果这马给控制了今个自己是死定了。这人一旦碰见了生死之事,那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情急之下虽力气不敌对方,却看准了时机,后脑勺一个重重的后仰,只听碰的一声脆响。她顾不上这样的闷痛,知道对方此时应该比她更加痛苦。果不然宇文夜没有想到这一招,鼻子就这么硬生生给撞得酸涨不已,继而疼得顿时头冒冷汗,血液仿佛也被痛的要沸腾起来。刚一手捂住鼻子,那一边的手又给狠狠的咬了一口。因为嘴小牙尖,他竟吃不住这痛,手一缩,牙印都快深入骨里,血丝清晰可见。

“放肆!”宇文夜这下可真的怒发冲冠,这种阴招他是第一次碰到,还连续两次,对方真的不要命了。

卫宁一看对方两手松开了抓住她的缰绳,立马用尽吃奶的力气,右脚不顾一切往其身上胡乱一蹬。宇文夜没有想到这一脚刚好不巧踢到他胸口之上,人一蒙失去重心又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但是落地之前还是疾手抓住了她的脚,二人就这样抱在一起狠狠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滚落了有二三米远方才停下。

“救命啊——你个混蛋——”卫宁拼命踢打对方,虽知无用却还想最后挣扎一下。瞬息间她就被对方死死按在草地上,不得动弹。

在刺眼晃动的阳光下,她只能看见一个男人高大的轮廓笼罩着她。她想起了那只巨鹰……慢慢的有东西从他头上滴了下来,落在她的脸上,痒痒的,竟是那男人的血。

马上的宇文夜端坐着,一手牵着被卫宁偷走的马,一手拖着被捆住双手的卫宁。她就和那匹马一样在后面跌跌撞撞的半走半拖着。

夕阳余晖之下,似乎将天空分成了两部分。霞光中整个大地变成了金黄色。两旁齐人高的狗尾草在微风吹佛下变成了金色的麦浪。红霞映射下的他穿着一件玄色披氅,人高马大。恍惚中卫宁想起了一部看过的电影【被拯救的姜戈】。

她能和姜戈一样被拯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