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青丝

上次的事件之后,一连几天,我都不敢接近那两把长剑;在我心中,将他们划入黑名单;可能是心里阴影,我总觉得那两把剑是不祥之物;好在自从那次之后,阿仇将那两柄利器用绸布裹了收起来;眼不见心不烦,总算舒服了一些。

可是,相比阿仇,夏小川做的就微微有些夸张;她将我禁锢在房间里,说什么害怕我又晕倒,不让我出去;可怜我又拗不过她,只能乖乖的受她“照顾”。每天不是倚在沙发上上网,就是趴在床上看书;好在,叶青把本该属于我干的事情都干了;他果然是个不错的老师,才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阿仇便融入了现在的生活。每次,阿仇能够稳稳当当的掌握一件高科技的时候,总是不忘在我面前表演一番;看着他可爱的样子,也不禁随他的开心而开心;我想,我对眼前这个与我错开八百年的稀有人种,可能离不开了。

说到华盖仇,他的衣着扮相,看着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现代人没错;可是,那一头的长发,也就不敢恭维。在二十一世纪,留这么长头发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所谓的艺术家,一种就是疯子。虽然在我心里,一直觉得艺术家与疯子,没有本质的区别。可是,现在看看阿仇,艺术家他是没有办法胜任的,疯子也不算;细细想来,倒觉得他就是一件艺术品吧。

现在,阿仇就坐在阳台上,在我的眼皮底下,呆呆的望着西方;他看得出神,丝毫没有感觉到我;此时已近傍晚,日影西下;薄雾浓云,那一轮红日,活活的将西边的云彩染成橘红色;细细看来,别有一番风味。被暴晒了一整天的大地,拂过几缕清风,说是清风,却带了一丝温度。他的眼睛一直望着那轮即将消失的红日,不言不语,偶尔叹息,偶尔愣神。

我站在玻璃后面,沉默的望着他;很久很久……我终于踱步到他身边,就近找一把椅子坐下;顺着他目光看去,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高山之间;天边仅有的也不过几朵渲染得通红的云朵,还有……几束未来得及消散尽的光芒。小镇渐渐安静,没有了之前的喧嚣,一切都变得好美。

我抿了抿嘴唇,说道,“阿仇,怎么样?还习惯吗?”

听到我的声音,他才缓过神来;扭回脑袋冲我笑笑,说道,“还好,阿青教会我很多,我很好……”可是,那张脸孔,却分明带了几分苦涩。

他越是这样,心里便是越来愈难受;说不出理由,有些不舍,又有些不忍心;“阿仇,你……能剪去长发吗?”我吞吞吐吐说道,说实话,我心里很恐惧,也害怕阿仇会生气。毕竟,古人的意识里,青丝与脑袋同在;没了青丝,就等于丢了气结;这是一个男人的信仰。就好比我们所说的,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这是一个道理。

他开始是一愣,仰着头问我,“为什么?”

见他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我慢慢放开胆子,索性说道,“入乡随俗,阿仇,你的昨天已经消逝,痛也罢喜也罢,但都过去了;我不希望你一直活在过去的痛苦里,我想为你斩了青丝,斩断过去的一切;而这一切,就从头开始……”

我想我一定是个疯子,竟然试图改变华盖仇;要知道,就是有琴蔚儿,当年也没有能改变他,才最终落得坠下悬崖的下场;

他沉默了很久,依旧只是望着西方;日已西下,天边只剩昏暗的云霞;

“云今,你说,在这里,我能干什么?”他说着,身体始终没有动一下;

我那个去,他这么问,我还真的不知道他能干什么。一张凌歌一样的脸孔,连出个门都要注意不要被引起不必要的混乱,更莫说找工作;好在,叶青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小镇;暂时没有几个人知道凌歌,就是知道,也不会相信华盖仇会是凌歌。可是,他能干什么?

“给阿青做劳力,这个总会吧。”我理直气壮的说道,“阿青自己做老板,身边难免需要个得力的人手,你有力气,他有脑子,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把生意做的红红火火,指不定很难发个大财,到时候,我就只能跟你混了。”他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喃喃自语地说道,“这样啊……”

我淡淡一笑,言归正传,回到开始,问道,“那你是愿意剪头发咯?”

他一愣,半响说道,“都听你的吧……”他说听我的,那自然就是同意的;我欣喜不已,对着他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