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渔村水妖

平静的海面,微微泛出蓝色的光辉,虽看起来美丽,却美得让人觉得不正常。站在云端,顺着脚底望下去,水面时不时冒出一些水泡,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我想,这应该就是平崖子跟我说的水妖藏身处了。

偏偏越是平静,越是觉得危险,我原本水性不佳,此时水底莫名安静,遂决定不急着下水。

就这样,我在悬浮的半空又观察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渐地也暗了下来,只剩下天边残留的一缕红霞。傍晚来临,想着该是水妖出来作怪的时候,便又收了性子耐心等待。果然,不多时便远远看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水底慢慢淌出,渐渐接近水面,渐渐清晰,竟是一条百丈长似大蛇全身长满鱼鳞的怪物。我是隐了身漂浮在离水面尚有一段距离的半空云隐处,显然那东西没有察觉到我,继续旁若无人的将几丈长的大脑袋冒出水面,伸直了大脑袋望着离岸不远的渔村,料想应该又是在心里筹划该怎么害人了。

平崖子最近老是抱怨,说这里的百姓天天进香,说什么有妖怪害人,已经死了很多人;民怨沸腾,怨灵成灾,他的天神庙外面飘满了受害者的亡灵,已经吵得他好久没有睡一觉。所以,他才跑到我瀛洲岛上,求我灭了这倒霉的妖怪。看他默默地凝视了好一会,也没有想要上岸的意思;我烦了,手脚发麻,便劈天一斩;一束光凝化为剑气破云而下,直接劈上了水妖的脑袋。似乎是想东西入神,没有料到我的这一突然袭击,脑袋瞬间被劈的撕裂开来,淌出黑色的鲜血。一时间,清澈的水面被鲜血染黑,发出十分腥臭的味道。这味实在太大,根本无法用鼻子呼吸。为了结束这一场有些无聊的战斗,便用炎火咒将残留的尸体烧得干干净净,火光不一会儿就散尽。看着恢复平静的海面,我长叹一气,实在是没意思;根本就没有大战几个回合,也就是个小蛇罢了。平崖子太小题大做了,竟然大老远到瀛洲岛找我来除妖,这不是拿我消遣?刚好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总是觉得不应该,太不应该了,如果真的有妖在此,我不应该这么容易得手。便将之前的画面在脑海放映了一遍,就在这时,我发现这所谓的水妖,不过是怪物留在这里的真身,它的魂魄根本不在这里,所以才会傻到任我宰杀。

等我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似乎已经来不及了,便匆匆忙忙朝岸边赶。果然,等我赶到渔村,已经死了好几十个人。许多茅房被大火烧着,硝烟弥散,将夜晚照得通明。人们四下慌忙逃窜,惊恐不已。一时间,哀嚎声,呼唤声,都萦绕耳畔,那是近乎绝望的垂死挣扎。顺着气味,我跑到一间庙宇前;这是水妖的味道,他就在里面。我打出十二分精神,慢慢朝里面挪;本来模糊的声音,渐渐清晰,是女子的哀嚎声,不止一个。我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心想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有着蛇一样的外表,却要靠食人心来提升自身的修为,果然是大千世界,各类妖魔千奇百怪啊。

顺着昏暗的烛光望去,果然是有几个年轻的女子被什么力量捆绑在大殿的半空,数了数,共十八个。在十八个女孩的下方,一个长得还算俊美的男子正在聚精会神的吸取女子的精气。女孩们慢慢地都虚弱了下来,哀求的声音渐渐放低,最后一个个全都昏了过去。我实在没有办法再看下去,趁男子毫无防备,使出一个凌空斩,将男子打断。他没有料到这突来的一击,连忙收了法。他一撤手,女孩们霎时间全部坠落下来。我来不及管,施了法继续朝男子挥去,没料想他竟然接不住我的这一掌,被击出几米外。怒目注视我,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

“你是谁?为什么坏我好事?”

我本不屑于与他说话,却想还是让他死得瞑目,便说道:“未央……”

他听后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长叹,“晦气……”

他本来是想着趁我不备逃走的,不想我竟然料到他的诡计,在他施出遁术之前就将这个大堂封死。他逃跑无路,法力又敌不过我,三两下被我重伤,只能乖乖束手就擒。我将水妖的魂魄从男子身上吸出装进葫芦里面,做好了封印。才来看看周围的情况,男子躺在地上,虽被妖怪附体,只是本体稍稍有些虚弱,却还活着。我施法将他自己的灵魂唤醒,不一会便睁开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四周。我问道;“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疑惑的摇头,想来也是受害者,便也不想追究他的责任。我走到大殿正中,十八个女孩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她们本就不该有此一劫,我想也应该结束这一切了。双手合拢,汇气成光,灵力随指尖发出,弥漫了整个大殿,朝整个渔村弥散开来。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黎明的到来,当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渔村,光芒覆盖这片土地。活着的人们将从黑暗的地狱走出来,沉睡的人们也都将会醒来,昨天的噩梦将永远地停留在昨天。

第二天天明,一切如我所愿,渔村的人们得到了解脱。我带着水魔的魂魄和那个男子离开,也因为他在渔村再没有容身的理由;他原本是个善良的孩子,在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坏事之后很是内疚,无颜面在这里待下去,遂求我带他走。我一个女性,自然不能收留他,正好要去找平崖子交差,于是带上他看平崖子怎么说。

平崖子见我回来还带这个孩子,十分不悦,打趣道,“请你除一次妖给我带回个拖油瓶,那请你十次百次,我这小小房子哪那么多粮食养这些人啊。”

我不屑一笑,“管你怎么处置,总之我瀛洲岛不要男人,你若不要,趁早丢海里喂鱼,倒还利索。”

男孩一听,两腿发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喊道,“不要啊!求求你们不要把我丢海里,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可以打扫,还能写字,求你们了。”

“作孽呀!”平崖子长长叹息,无可奈何地拉着男孩进了屋。

我哈哈大笑,转身腾云,朝我瀛洲岛飞去。